第12章 她照旧想死...
咔嚓一声轻响，房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韩西一人。
她踢掉拖鞋，抬手关上了耀眼的大灯。
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适应了一下，韩西从棉服里摸出烟盒，拇指顶开，咬了支烟出来。
咔。
蓝色火苗泛起又消失。
只留一点猩红。
白色的烟雾与黑暗交缠，尔后被黑暗吞噬...
韩西嘴角微微勾起。
她就应该待在黑暗里。
在黑暗里扎根，腐烂，直至消失...
一支烟结束。
韩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厚重的玄色手机，她将枕头竖起垫在身后，打开手机，折叠，翻转，酿成一个掌上电脑。
小屏幕上呈玄色，她拇指快速的动着，白色的代码迅速成型。
过了一会儿，韩西感受眼前模糊起来，那些白色的字母似乎有了意识，跳来跳去的，弄得她头晕。
韩西可以好几天都不睡觉，而且她也不想睡，而越到黑夜她越是燥郁，越没有困意。
所以她基础没觉得自己是困了，但她的眼皮却越来越沉...
...
门口。
裴清衍看了看时间，轻轻打开了卧室的门。
他脚步无声的走到床前，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没动她的手机，把手连同手机一起放进了被子里，顺势掖了掖背角。
随后，他脚步无声的离开了卧室。
第一步先从睡觉开始...
黄昏六点。
冬天的这个时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卧室里依旧是黑暗的。
‘啪’的一声，床头的灯亮起。
韩西翻身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在原地懵了好几秒。
睡着了？
早上八点到黄昏六点，十个小时？
把这几天没睡的觉都睡完了...
“操！”
过了不知道多久，韩西骂了声。
她从床上下来，光脚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水池蓄满水，将脸埋在了冷水里。
一分钟后，脸离开了冷水。
韩西双手撑着水池边入迷。
脸上的水珠蓄到下巴处，一滴一滴的落下。
她自己买的工具肯定没问题。
裴清衍给的，她没吃没喝。
她的目光落在包扎规整的纱布上。
随后直起身，半举起双手看了看。
唯一的时机，就是给伤口上药的时候...
韩西虚握了下双手。
裴清衍不只是想改变她...
是想...
咚、咚、咚
纪律的敲门声响起。
韩西捞过毛巾随意擦了下脸，顺手把毛巾丢在了洗手台上。
她走出卫生间，打开了房门。
不出意外，是裴清衍。
韩西只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床边，从棉服里摸出烟，刚要点，一只骨节明白的手抽走了她手里的烟。
韩西又拿了一根。
再次被抽走。
韩西顶了下上颚，徐徐转身，杏眼凌厉的看着拿走她两支烟的某人。
裴清衍注意力却在她前额湿了的碎发上，他问：“洗脸了？”
韩西不搭理他，越过他离开房间。
她不计划揭穿被下I药这件事。
因为怙恃的遗愿，她不能离开裴清衍。
揭穿了，裴清衍一定会用此外措施。
而不揭穿，她可防。
裴清衍见她依旧光着脚，桃花眼里闪过无奈，拿上拖鞋出去。
厨房里。
韩西打开双开门的大冰箱，想弄点吃的，结果没找到想要的食材。
她手腕一转，关上冰箱门，准备回房间拿手机点外卖。
这一转身，和裴清衍碰个正着。
韩西的视线在粉色的拖鞋上略过，立刻越过他离开。
那脚步有些快，似有逃的意思。
裴清衍拦住她。
韩西动了手。
突然，眼前的人不见了。
下一秒，脚踝传来不属于她身体的热度。
她低头。
裴清衍一手握住她的脚腕，一手给她套上了粉色毛绒拖鞋。
韩西：“......”
裴清衍满意起身。
小女人脚踝纤细，一只手就能掌控，穿起来也不算麻烦。
他抬眼，一双桃花眼依旧不含情，如古井无波，但外部的轮廓柔和不少。
他道：“以后你忘了穿，我便帮你穿。”
韩西：“......”
裴清衍当感受不到小女人的冷意，拉起她的双手检查了一下。
见没沾水，放下心来。
嗓音透着明显的柔和，他问：“来厨房找什么，和我说。”
韩西抽回手，理都没理，直接走了。
她回房间拿了手机，往客厅走。
拖鞋在地砖上踩的噼里啪啦的，以此来表达她的不爽和不满。
到了沙发前，她鼎力大举甩掉拖鞋。
粉色的拖鞋乱七八糟，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
韩西看都没看一眼。
她懒懒的窝进沙发里，点开外卖APP。
裴清衍对她这些小行为，不甚在意。
只要她不伤害自己便可。
他倒了杯温水，递到了她面前。
韩西也渴了，就接了过来。
她一口喝完，把杯子丢在茶几上。
这个行动，让裴清衍看到了她手机屏幕的内容。
他道：“饭做好了，别点外卖，不洁净。”
韩西虽然知道饭做好了。
她走过来路过餐厅的时候看到了。
可谁要吃清汤寡水的工具？
她要吃变I态辣的酸辣粉和炸串，配冰红茶。
还要是带着冰碴的冰红茶。
光看着这搭配就觉得爽。
韩西嘴角勾出浅笑，她正要提交订单，手机突然被抽走。
“......”她嘴角瞬间抿直。
裴清衍像是毫无察觉小女人的怒意，十分淡定的退出得手机主页面上，按灭手机，放进了他的西裤口袋里。
韩西的视线落在他放手机的口袋上。
裴清衍往前走了一步，弯腰与她基本平视，降低磁性的嗓音裹挟着冷肃，“外卖不洁净，细菌会在体内残留病变，重油重辣加冷饮，这种搭配长时间吃，患胃癌的风险极高。”
韩西却勾唇笑了，但她瞳仁漆黑如一潭死水，不见底，低冷的嗓音懒洋洋道：“那不是挺好？”
裴清衍一顿。
她照旧想死...
裴清衍眸色发沉，他喉结滚了滚，嗓音也沉，“你怙恃牺牲是想让你在世。”
韩西没了笑意，嗓音照旧懒懒的，“是啊，所以我没—”
韩西停了下，随后一字一字说：“自，我，了，结。”
裴清衍瞳仁微微缩了缩。
她是没自我了结。
但她也从不在意。
抽最劣质的烟，数量多，烟雾过肺。
喝酒只和烈度酒，没量，对瓶吹。
吃任何工具都要重辣，冬天还喝带冰的冷饮。
不睡觉，一天又一天的熬着...
裴清衍不能再继续想。
也多亏了她怙恃牵扯，否则，他基础看不到，用这些不良生活方式，往死亡路上走的小女人。
他看到的，会是一具酷寒的尸体...
这个话题聊不出什么，裴清衍直接转移，“你是自己去用饭，照旧我抱你已往，或者我拿过来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