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到日暮时分,是一场灾难。
你徐徐睁开眼睛,发现天色明暗不定,窗帘透进来的光昏暗不明。天花板的霉点似手开始移动、游动,漏水的地方淌下几滴不明的水珠。里面会有什么?细菌、病毒、汗液、尿液、血液……?你再次闭上眼睛。
你想起来,但身体却不想行动。你的身体像一摊烂泥铺在床上,甚至还可能散发出淡淡的臭味。你的脑子已经很难再次进入梦境,上午或者几天来的碎事杂务以及那些模糊的情绪像蜂群一样在脑中轰鸣。你不知道捅了哪个蜂窝,你只能认由它们在你耳边尖叫。
你依稀记得你在那个梦,醒来之前的梦里,又看到了那小我私家。那小我私家在路灯下,与另一小我私家拥抱、接吻。另一小我私家的脸你看不清,你努力去分辨,那另一小我私家似乎是你,似乎又不是你。
你分辨了很久,最后放弃了,醒了,醒于日幕时分。
似乎这也不是第一次午休到这么晚才醒了,但你照旧觉得这是一场灾难。虚无、孤苦的潮水从床沿涨了上来,慢慢没过你的身子,灌进你的肺;很快,你就要溺死在其中了。
你在这时坐进来或翻个身或许能感受好点,但你依然一动不动。你的口很渴,膀胱也憋着一泡尿,但千斤的巨石压在你的胸膛,你基础转动不得,而且它即将压碎你的胸口。
你的五官也慢慢累倒了,闻不到任何气味、摸不到任何实物、听不见任何声响、尝不出任何味道,也看不到任何形体了。
你也不知道今晚还需不需要熬夜,为了事情/学习/缓解情绪。你决定再次甜睡。搪塞一场灾难的要领,就是制造另一场灾难与之抗衡。你知道再睡得晚一点,是一场不错的灾难,相对于午休到日暮时分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