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密特优先联络梅伦伯爵和治安署,要处置惩罚「血骨教派」在工厂释放的氯气,枫丹的宪兵团不具备这个能力,必须求助于越发专业化的队伍。
四周的工厂,因血骨教派丧心病狂的行径而遭殃的夜班工人们不在少数,幸亏他们离得远,还能实时送往医院治疗。
以煤气管道爆炸为名,治安署拉开封锁线,德里克署长亲自守在门路中央,望着远处弥散的黄绿色气体,愁成苦瓜脸。
工厂内部。
「血骨教派」仅仅带走了他们的随身遗物,现场仍然遗留了大量的书籍、报纸和草稿,在火海中燃烧。
连忙扑灭火焰,抢救剩余的文字资料,施密特抖了抖报纸,皱眉道:“梅伦市刊行的几种报纸,他们险些每天都在订购。”
苏拉捡起地上的草稿,愕然道:“这些是......”
草稿的字迹凌乱,涂涂改改,写的都是神神叨叨的字句,仔细阅读,才发现是内容都是描述执掌十二月年神「疫病骸骨」的伟力,宣传祂的劳绩与职位,接着论述血骨教派的理念和教义,用种种极其眼熟的故事塑造先知“托德”的小我私家形象,再宣称只要追随先知,就能获得怎样的回报云云。
总而言之,这是一本尚未完成的小说集,可惜的是,并未提及「血骨教派」目前筹谋的行动。
显然,托德并不满足于建设一个密教,他甚至在草稿边缘书写了其他更好的教派名称,甚至还计划改动一下「疫病骸骨」的名号,正如颂诗隐修会的那帮老头一样,想尽措施为他们的神明美饰。
“会长,这里有个保险柜!”
斯科特在杂物堆里拖出一个极重的铁箱,施密特快步上前,皱眉道:
“你们退后。”
众人散开,保持宁静距离,施密特抬起手掌,高温的火焰凝聚在手掌边缘,手肘挥舞,强行切开保险柜的边缘。
哗啦啦——
保险柜里装着的,居然是许多白骨乌鸦的小型雕像,和玛格丽特夫人手中的雕像十分相似。
手办喜好者?
施密特拿起一座雕像,攥在掌心里,仔细端详着。
苏拉看着这些乌鸦,沉声道:
“你们发现了吗?乌鸦的形象,越来越清晰具体,最早的雕像,只有大致的轮廓,而会长手中的这只白骨鸦,已经栩栩如生。”
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恐怕这个白骨鸦的形象,就是「血骨教派」的目标,追随「疫病骸骨」的某位使徒!
“这是十二月那位神明的样子?差池,复现神明的形象,是危险的行为......”
“不是神明,那就是使徒咯?”
无需苏拉引导,斯科特自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没错......”
收起这些白骨雕像,施密特道:“将工厂内部有文字资料的工具全部带回去。”
“是。”
撤离工厂,拉开封锁线,施密特问道:“找到这家工厂的挂号法人了吗?”
“没有,施密特先生。”德里克摇头道:“我们按挂号资料找到了工厂主的家里,他就在半小时前逃走,我们暂时软禁了他的家人,但是,没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明白了,辛苦你们继续维持封锁线。”
二人攀谈的时候,苏拉环视四周,突然眉毛一挑,疑惑道:“那边的人在干什么?”
“谁!”
“别,别开枪!”
双手高举,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条纹西装的年轻男人走出角落,他的胸前挂着一台相机,上衣口袋可以看到条记本和钢笔。
警员们迅速上前困绕,男人连忙道:“误会了,列位先生,误会!我是记者,莱茵日报的记者!”
扶了扶帽子,德里克信步来到自称是记者的男人面前,审察几番,伸手道:“证件拿出来。”
“在,在这里,我就住在四周,是因为听到了爆炸声,所以,所以才赶过来看看情况的......”
检视证件,没发现什么异常,德里克皱眉道:
“证件,相机,另有你的条记,全都要扣留,一周后,自己去治安署取回。”
“不,不,警长,啊!署长左右......”
小记者忙乱道:
“您不能拿走我的相机,我还得靠它用饭啊!”
闻言,德里克眉毛一挑,指着相机,“那就把胶卷全都取出来。”
“署长左右......”
德里克眼神一瞪,“再讨价还价,连你一起拘留!”
“是......”
交出胶卷和条记后,低头丧气的记者在警员的“护送”之下,离开了工厂区域。
苏拉见状,沉声道:
“署长,请把条记和证件给我看看。”
“啊,是,先生。”
翻看条记和证件,苏拉惊奇道:“莱茵日报?莱茵日报的记者条记的内容,难道全是某某夫人委托侦探视察出轨的丈夫,谁和谁在秘密所在幽会这种桃色新闻?”
“什么?”
德里克署长脸色一变,“活该,这家伙是个骗子,我马上把他逮回来!”
西方记者跑得总是很快,苏拉摇头道:
“不必......喔,这里写了他供稿的报社名称,‘贵妇们夜晚的秘密’,咳,这名字可真够简朴粗暴的。”
德里克署长尴尬答道:“这些小报就是这样的......”
这时候,施密特沉声道:
“准备和杜勒格他们汇合,看看他们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是,会长。”
杜勒格小队对位于市区公寓楼的突袭行动,并未有任何收获,即即是找到了房东,也只能得知租客提前预付了租金,身份信息一概不知。
在共享了双方掌握的线索后,杜勒格皱眉道:
“你们的推测,极可能是事实,使徒么......早在黑暗历中期,使徒就已经销声匿迹,没想到这个时代,还会有人盯上祂们的力量。我会将消息上报,请求高层调阅一下封存的资料库,或许能获得具体的目标。”
告竣共识,施密特道:
“很好,那么我们就凭据使徒遗骸的思路进行,杜勒格,你们继续排查追击血骨教派,我们会全力寻找使徒遗骸的埋葬地。”
术师小队急遽离去,施密特思考片刻,沉声道:
“血骨教派能如此坚决地放弃据点,恐怕他们的仪式流程已经完成,只待一个时机。
我们先回协会,仔细研究最近有什么特殊的日子。”
苏拉想了想,皱眉道:“蔷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