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祭玉莲

　　“小姐，去哪儿呢？”青杏提了只灯笼跟上来。

　　“你去睡吧，我有事，出去一趟。去吧！”锦绣摆摆手，转身便走。

　　夜黑风高，冷风凌厉。

　　锦绣身着一身白色劲装站在一处新坟前面。

　　墓碑上的漆金大字在微薄的月色下发出清冷的光。

　　新坟四周看来有专人扫除。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锦绣对柳玉莲的死一直铭心镂骨，倘若那日他未曾要求太子去和她攀谈，可能不会给她惹来杀身之祸。

　　虽然她在心里跟自己说过无数次，就算自己没有嘱咐太子去找柳玉莲，柳小姐依然可能因相貌才思出众被皇后选中。

　　她将香烛纸钱一一取出，拿出火折子点上，坐在墓碑前，火光在脸上跳跃。

　　“安息吧柳小姐，我会给你报仇的。我会替你照顾双亲的，你放心。”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模糊中，墓碑上的名字似乎酿成了自己的了，这些话更像是对以前的自己说的。

　　一阵怪异的脚步声朝自己传过来，锦绣忙起身探查四周什么情况就被一双手拉向墓碑后面。锦绣心跳到嗓子眼：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只是祭拜忏悔一下，这是需要陪葬？

　　她正准备出拳的时候，眼前一亮，灯火通明。

　　？？？什么情况？锦绣审察起四周，这是一个小房间，里面还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具和一张浅易的床。

　　“柳大人？”锦绣瞪大双眼，前一会流的眼泪鼻涕都还没来的及擦。

　　“孩子，你是苏家二小姐？”柳北辰身后的一只三脚圆凳上坐着的妇人仔细盯着锦绣。

　　“是的，您是柳夫人？您身体好些了没有？”锦绣见状，几步走到柳夫人面前蹲下身。

　　“柳大人，柳夫人，你们可还好？”一阵嘈杂声之后，一个浑朴的男音从小门上方传过来。

　　“嗯。有事？”柳大人匹俦像是静止了，一动不动的。

　　“没事，注意着点。”脚步声徐徐走远。

　　“苏小姐如今是太子妃了。老夫还没有上门祝贺呢。”柳北辰一脸平静。

　　锦绣没有搭话，只是看向柳夫人。

　　柳夫人额前右侧有一块铜钱巨细的伤疤，眼睛是湿的，想必是刚刚哭过。

　　“太子妃原本是柳小姐的位子。如今她不在了，由我替她坐上去。如果柳大人柳夫人不嫌弃，就收锦绣为义女吧。”锦绣边说边跪在柳夫人脚下。

　　“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二小姐可是说过下一任太子妃就是凶手的话。”柳北辰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刺向锦绣。

　　“柳大人在大理寺当政多年，想必凶手早就了如指掌。”锦绣转过头，没有一丝怯意。

　　“起来吧孩子，起来！”柳夫人起身拉起锦绣将她按坐在小凳子上，自己则坐在一边的长条椅上。

　　柳北辰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灵光，眼前这二小姐胆识过人，刚刚她那一席话不知可否认真。

　　“二小姐，你真的可以给我莲儿报仇吗？”柳夫人眼里充满着期待，眼睛透出生机勃勃地神采。

　　柳北辰却和柳夫人的神色截然相反，脸上仍是昏暗不堪，全是无奈和疲惫。

　　“朝廷如若真的想彻查此事，断不行能在皇城根脚下的案子也查不清楚的。”锦绣吸了吸鼻子，“这凶手是皇上都不想冒犯的人。”

　　刘北辰身体一震闭上了眼睛。锦绣盯着刘北辰，没有移开过目光，良久，他才有睁开眼，用手指眼角处揉了揉。

　　“二小姐既然知道这些，怎么会在小女面前夸下海口，说要帮她报仇！”柳北辰不解。

　　“以前可能没有这个能力，以后可能就有了。”锦绣一脸认真说着，又将目光聚到柳夫人身上，“您放心，我说话算话。”

　　“痴人说梦，痴人说梦啊！”柳北辰怪笑两声，冲锦绣摆了摆手，“早些回去吧，深更半夜的，以后夜里莫要出门了。”

　　锦绣并没有感应丝绝不悦，后面那句话甚至让她心里一暖。

　　锦绣抬眼看了看柳夫人，她的眼神复又冷漠黯淡下来。中年丧女，这是多大的悲痛啊，不要说是中年，自己也曾感受到失去女儿的锥心之痛，如拿刀在心尖上挖肉。

　　锦绣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朝二老盈盈一拜，“不知道会打扰您二位，冒犯了。”

　　说完就打开门，往外走，却看见门口是几级台阶。

　　进来是太过急遽，这会见了名顿开。原来这里是柳小姐的陵寝，柳小姐按公主规格下葬，这墓穴本是普通凡人没有的待遇。

　　“二小姐是怎么进来的？”柳大人有些为难，“这里有侍卫巡逻，满四十九日会撤走。”

　　“什么？这里不让别人过来么？”锦绣觉得莫名其妙。

　　“不是，是没人回夜里过来祭拜，所以~~~”柳夫人解释道，“二小姐，我相信你会帮我儿报仇！”

　　柳夫人虽对她已不报什么希望，可是关于自己的子弟，怙恃总是愿意相信会有奇迹。

　　“柳大人相信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锦绣心有不甘，“纵然没有柳小姐这个事，我依然会找时机除掉他。”锦绣眼里弥漫出恨意。

　　刘北辰闻言很意外，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孩子基础不像是苏府能养出来的女儿。坚定，果敢，一身江湖气，身上这恨意怨气怎么可能出在九门提督的女儿身上。

　　他在脑中迅速搜罗起朝中所有可能和九门提督有联系的案子起来。

　　苏家从他进大理寺当职起就清清白白，从未出过任何越矩之事。苏家任九门提督之职已有三辈人了，按理说不应该啊。

　　“大理寺主司官员犯案，皇室宗亲之案也时有加入，二小姐与我儿友爱颇深，如果有冤情柳某可以为小姐呈至御前并重新审理。”

　　刘北辰自认为影象力惊人，当初能胜任大理寺卿也是凭着惊人的影象力和超乎寻常的推理能力上任的，连皇上都称其为柳终审。他结的案不会有冤假错漏之嫌，终极审判，毋庸置疑。

　　锦绣微微一笑，心里却凄苦特殊：再怎么能断能审，怎么救回死去的至亲呢。在失去之前先干掉居心叵测之徒才是上策。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锦绣无奈地笑了笑，朝柳北辰躬身抱拳行了一礼以表谢意。

　　“那小女之事，二小姐认为是何人所为呢？”柳北辰追根究底。

　　“相信柳大人早已经查清楚了吧。”锦绣对自己的这句话很自信，对柳北辰的能力更自信。

　　柳北辰哭笑了一下。

　　“大人可否告诉我，我看看是否和我所想的对头一样。”锦绣狡黠一笑。

　　“一起说，如何？”柳北辰看了看这个明媚的女人，心头一涩，女儿也是经常这般耍小智慧，他和往昔一样回覆道。

　　“商家！”

　　“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