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让
宫宴散，各回各家。
赐婚的圣旨当晚就传到了国公贵寓，这就说明了，蔡文善不会为后。
就算不为后，能嫁个皇子，那也是蔡家无上的荣耀了。
几多人想嫁皇子可是连个侧妃都捞不到呢。
蔡守业率领全家出来接完圣旨后，面色很难悦目起来，他心心念念的是把女儿嫁给太子的，从女儿出生他就在为此事谋划了，现在竟是被半路杀出来的静王给打乱了他的计划。
回屋，气得他半天没言声。
庞南熙显然很是清楚他们的想法，她故意笑着过来说：“恭喜国公，贺喜国公，三女人日后就是静王妃了呢。”
蔡文真也说：“妹妹真是好大的风物呢。”
庞南熙觉得吧，蔡文善指婚给了静王，国公日后也只能为她女儿计划，想措施让她女儿成为太子妃。
庞南熙被堵了多天的恶气终于获得一丝的释放了。
庞北雁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和她平起平坐，同侍一夫，成为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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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善看不得庞南熙母女自得的嘴脸。
她娘在这国公贵寓为妾，步步谨慎，随处讨好，惟恐行差踏错，但总也不能讨得祖母的喜欢，平日里又被她这个正房随处打压，憋屈了一辈子，现在好不容易被扶正了，还没兴奋两天，又要被她们冷嘲热讽。
她这个当女儿的重活一世，没原理再让她娘受人欺压。
搪塞这母女俩，她也早有了准备。
蔡文善对韦国公正：“爹，女儿在皇上面前说的十万两，银票都在这里了。”
蔡文善记得，前一世，她爹连十万的银票都拿不出，从帐房支取的时候，庞南熙这边拆东墙补西墙随处凑钱。
这一世，她倒要瞧瞧，二十万两的银票他们如何拿得出来。
蔡守业总算想起这事了。
婢女梨花递过一个匣子，打开，里面都是银票。
她爹狐疑的过目一遍，还真是十万两。
他本是想着为她一块把这银子付上的。
蔡文善笑问：“想必二姐这边也准备好了吧？”
蔡文真翻了个白眼，回敬她：“你少装模作样了，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十万银票肯定是爹事先给你的，爹能给你垫上，自然不会偏心，也会给我一块垫上。”
蔡守业皱眉，这银票还真不是他给的。
蔡文善认真的道：“二姐姐，我说是我自己的银子，便不会从爹这里支一文的银子。这上面的银号都是新的，从宫里回府后我派人去银庄取的。”
这般大额的银票，如果是府里的，一定会经过层层审核把关的。
就算是他爹，身上都拿不出十万的私房钱。
蔡文真不信，赶忙去看银票。
蔡文善讥笑她说：“爹的银子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为了贪图一时的美名，一时的嫉妒，就想让爹平白的给你出十万？我劝你照旧及早去想想措施，赶忙借钱去，对了，你可以去你外祖母家借一借，兴许他们能借你几百两银子也纷歧定呢。”
她自己的爹，她最清楚了。
让她爹一下子出这么多的银子，心里窝着火呢，回府后肯定会算这笔帐。
况且，他最后会发现，他出不起。
蔡守业赞同她，道：“文善说得没错，自己的银子，自己出，我是不会给你们多出一文银子的。”
扔下这话，他甩袖走了，也准备让帐房这边去支十万两的银子。
若是这次纵容着她们，帮她们把银子出了，下次指不定又给他捅了什么篓子，他家不是开金旷的，可以任由她们肆意浪费。
蔡文善让婢女把银票收起来，由她爹这边的赵管家收着了。
蔡文真便有些傻眼了，叫：“娘，你看爹。”
她娘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庞北雁，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国公还真是偏心，居然偷偷的给他们母女塞过这么多的私房钱。
这事没完，她必须找国公讨个说法。
十万两的银票，她女儿去哪偷?
就算是她，也偷不到。
众人散，各回各院，蔡文善行在回去的路上。
蔡文真追上来，拦在她面前，迫近，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银票就是爹给你的，你们勾通好了。”这就是在说她爹偏心呗。
蔡文善回敬：“你少自欺欺人了，这银票就是我和我娘的私房钱，与其在这怨恨旁人，不如自己想想措施，究竟，路是自己选的，得走下去不是。”
蔡文真怒，道：“蔡文善，你以前从来不敢这样和我说话的，现在你娘被抬为平妻，你是不是觉得可以和我一样平起平坐了？”
蔡文善笑了笑。
是啊！她以前从来不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她说话。
虽然爹很疼她，但这份疼爱不足以让她肆意妄为，爹的上面有祖父有祖母压着。
百善孝为先嘛。
当年，她爹与她娘相爱，她爹是国公嫡宗子，她娘庶女，嫡庶之别，她爹被迫娶了庞府的嫡小姐，他爹最后开了个条件，是要她的母亲也进府为妾。
许多年来，她爹因为不能给她娘正妻之位，一直觉得愧对她们母女，就多爱她们一些，有什么好工具也悄悄多给她们母女一些。她们母女深知自己的身份卑微，在他们面前伏低做小，让他们挑不堕落，但爹的痛爱就是个错。
与人为妾，就是错。
生为庶女，就是错。
岂论她们做什么，都是错。
她们母女在这府里步步为营，随处小心，说话从来都是柔声细语，她们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咽了。
现在祖父祖母死了，她母亲被抬为平妻了，她们母女才有时机喘一口气，挺直腰杆，再不用奴颜媚骨了。
她母亲也才有时机进宫看一看。
再厥后，国公府被抄了家，她们都被为奴，姬寻觅把蔡文真一块买了，这蔡文真可没少帮着出坏主意来欺负她。
她望着蔡文真讥笑道：“二姐姐，让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觉得恶心吗？明明我比你漂亮，比你有才艺，在人前我却要隐藏自己，我恐怕光线盖过了你，引起你的嫉妒便挖空了心思想害我，以后，我若没有错，便不会再让你。”
和前世的对话，一模一样，不用去想，这些话就脱口而出了。
说得那么的肆意，那么的痛快。
蔡文真被气得身上发抖，骂：“蔡文善你要点脸吧，你哪里比我漂亮了，你几时比我有才艺了。”
蔡文善转身走了。
蔡文真气得跺脚，痛骂：不要脸，不要脸。
三小姐蔡文美走来，慰藉她道：“二姐姐，她都走远了，你别气了，气坏了自己不值当的。”
蔡文美的母亲是府里的王姨娘，本是庞南熙的婢女，为了与庞北雁争宠，硬塞给了蔡守业为妾。
以为这样可以分一点他的爱，蔡守业又怎么可能会多爱一个婢女，新鲜两回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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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真勉强压了压火气，道：“看见没有，她现在是嫡女了，以为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对我说话都不敬重了。”
蔡文美慰藉说：“二姐姐不必生气，她的福气也就这么大了，她最大也就是个静王妃，二姐姐未来却是有时机做太子妃的人，您现在与其和她置气，不如想措施讨好一下父亲，先把那十万两银子还上。”
话虽如此，但就是气啊！
蔡文善她现在翅膀硬了，自得了，不把她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