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狂妄
检查完锻铁炉的燃料后，小赛安皱着眉毛思考了一会，然后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塔顶。
“又在打哑谜了……”
贝恩嫌弃地翻了翻白眼，“你知道我没那个脑子，干嘛还学老爷爷一样说话？”
“再说，你问我想不想拥有力量，这不是明摆着吗？”
他叹了口气，稚嫩的牛脸上露出一副失落的心情，叹息着说道：“如果没有足够力量，又怎么能去掩护那些我们所爱的人呢？”
“这样啊……”被贝恩这么直白所在出来，赛安尴尬地笑道：“你在追求掩护别人的力量，对吗？”
“是的！”小贝恩严肃所在了颔首，“父亲总是这样教导我——扑灭是容易的，但是建设一个能够留存的工具才是真的挑战！”
“所以，我愿意为守护而举矛！”
小贝恩的神色逐渐凝重，这番话来自他内心恪守的尊严，那将不会被时间所改变。
“真是好样的！”
小赛安发自内心地钦佩同伴所言，他相信他的朋友能够恪守本心，在未来的一生中践行少年时的激情壮志。
他笑了笑，话锋却突然一转，只见他轻声问道：“那么如果某一天，你突然获得了很是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足以实现任何梦想，你会是什么感受呢？”
贝恩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会，然后迟疑地回覆道：“应该……会很开心吧？”
“不外……在最后的最后，我一定会很是的畏惧……”他轻轻地摇了摇尾巴，有些吞吞吐吐，似乎很欠美意思认可。
赛安愣了愣，不外贝恩的话还没有说完。
只见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有许多许多畏惧的事情，有没有肩负相应的责任，有没有伤害了别人……”
“另有就是……有没有在不知不觉中，酿成一个可怕的魔鬼。”
“哈哈，看来你没有像那个半人马杂种一样被力量冲昏头脑呢！”小赛安拍了拍同伴的肩膀，笑得很辉煌光耀。
“切……现在扯这些有什么用，又不是马上就能捡到让我长高好几米的宝物，未来的事情，会发生什么还纷歧定呢！”
小贝恩嫌弃地撇了撇嘴，“都怪你提这些有的没的，害得我也随着患得患失了！”
“放心吧！我相信你！”
小赛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然后笑道：“再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干坐着不是吗？”
“那时候，我和小娜一定会好好地修理你的！”
“这话倒还挺像回事……”
贝恩满意所在了颔首，不外突然醒悟了过来，虽然被小同伴体贴的感受很不错，但凭什么自己就一定要成为被修理的那小我私家呢？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小赛安打马虎眼乱来已往了。
“哼！我也会好好地盯着你们两个的！”贝恩气鼓鼓地说道。
“好好好！”赛安陪笑道：“要是我也陷入迷茫的话，就由你来开导我吧，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听到同伴这么说，小贝恩满意地打了个响鼻，这才作罢。
年幼的牛犊们还不知道这番攀谈意味着什么。
未曾知晓，在不久的未来，当他们再度追念起这个黯淡的夜晚之时，是否又会叹息命运的无常？
然而这都是后话了。
“我们的敌人有着恐怖的力量，却有着一颗脆弱的心灵。”
赛安徐徐地说道：“认可自己的渺小，是走向伟大的第一步。”
“如果没有措施认可自己的极限，那样脆弱的心，是没有措施支配强大的力量的。”
“因为有一日，当精心遮盖的假话被残酷的现实所揭穿时，哪怕很小的一件事情，他们也将迎来自我扑灭的最终的结局……被自身的力量所扑灭。”
“等等！你是说……啊，我懂了！”贝恩若有所思的点了颔首，然后名顿开道：“所以他才会那样锲而不舍的追击我们！”
贝恩一拳锤在掌心，愤愤地说道：“他在恐惧！对吗？”
“是啊！所以是时候制止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了。”
赛安拍了拍身旁的木桶，然后自信地笑了：“就让我们，用他的力量来打败他！”
……
时间回到现在。
赛安刚刚被一拳打飞，在察觉到异动的时候，他就调集了全部的力气来防御，可惜他照旧低估了半人马的力量。
土元素硬化过的拳头带着巨大的力道击中了他的腹部，虽然赛安已经尽力收紧双臂反抗了，可照旧被打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咳嗽着吐出翻涌的胃液。
事实上，他和贝恩拖延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可是没有到达指定位置的话，这一切努力也将会竹篮吊水一场空。
所以他决不能就此倒下！
体会着双臂断掉一般的疼痛，赛安挣扎着起身，一边注视着半人马，一边讥笑道：“你的长矛和弓箭呢？该不是你的智力已经退化到忘记工具是怎么使用的田地了吧？那样的话还真是让先祖蒙羞啊。”
“说起先祖，得让我好好想想……半人马到底是怎么杂交进化出来的？”
“呵呵，尽情地使用这张狡猾的嘴吧，在你还能讲话的时候。”
石枪狞笑道：“因为接下来，我就要一寸一寸地撕烂你，就先从这张烦人的嘴开始！”
说罢，他原地站定，然后张开手掌，瞄准了他的目标。
脚下跳起的石子给小赛安敲了一个警钟。
感受到大地的震动，他马上亡魂大冒，顾不得双臂的疼痛，便一个翻腾朝旁边扑了出去。
就在他滚离原地的同时，两瓣地皮像一张血盆大口那样咬来，然后狠狠的夹击在一起，巨大的力量让土块层层崩裂，然后碎成了一堆渣土。
不敢想象，如果这招打中他会是什么可怕的景象。
仓皇爬起后，来不及惊讶这记大地震击的威力，脚下又传来猛烈的震动。
“活该！”
赛安破口痛骂，狼狈地躲开了破土而出的大地尖刺。
紧接着是地震术，大地震击，裂地术，大地尖刺，大地狂怒的连番上阵。
半人马已经完全放弃了武器与肉搏，他开始频繁地释放萨满术数，整小我私家化作一场移动的灾难。
脚下的大地不停地破坏，凝实，爆炸，崩裂……
赛安一边躲避来自脚下的攻击，一边疲于躲闪石枪射出的一根根尖刺。
他的体力在快速地消耗着，石枪狞笑着看着这一幕很是自得，因为猎物在上下逃窜，而且正在被自己逼入死角。
失误来得很快，一块凸起的石头发生了松动，令赛安脚下一滑，造成的结果很致命。
一柄尖刺直接击中了他的大腿，狰狞的毛刺直接啃掉一大块血肉，他的右腿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痛苦地倒在地上，小牛头人直接丧失了行动能力。
“烦人的跳蚤终于跳不动了！”
石枪狂笑着靠近倒在地上的赛安，狰狞地说道：“虽然本能渴求着用大地的力量碾碎你，但是那样结束得实在太快了，我更想用传统一点的方式来细细品味！”
石枪一边向前走着一边伸出左手，泥土的碎屑不停地被吸附到他的手中，然后被压缩生长矛状。
“我要先拆掉你的腿，然后卸掉你的胳膊，最后我会把你的僭越加倍璧还！”他双目通红，嘴里说着残忍的话语：“用这杆枪刺瞎你的两只眼睛！”
身后的声音徐徐迫近，死亡的恐惧压迫着他的精神，小赛安的心脏狂跳不止，可是他清楚自己另有未完成的任务，所以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
纵然右腿已经不能再行走，他也要用双手和剩下的左腿不停向前，向前，再向前。
他就这样吃力地爬着，一步接着一步，受伤的右腿在土地上留下一条鲜血淋漓的可怕痕迹。
另有十步、九步……向前爬啊！
不要莽撞，贝恩，时机一定会来的，一定要坚持住！
在漆黑的高塔上，另一位小牛头人默默地注视着下方，注视着同伴艰难地在地上爬动的身姿。
他的双眼如同大地上的那条可怕的血痕一样，变得鲜红而狰狞，咬紧的牙齿发出清楚的咯吱声，一抹血迹从他的嘴角徐徐地流下来，抓着锤柄的左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
“对……对，就是这样，慢慢地爬吧，照旧有希望逃走的。”
“你看，我这不是慢下来了吗？”
石枪愉悦地玩弄着手中的长矛，故意放缓脚步，然后残忍地说道：“我说过，要给你希望，而且，我也有说过……”
半人马的身影瞬间融入了大地之中，再次泛起的时候，他已经传送到了小赛安的身侧！
“我会再一次夺走它！”
带着狰狞而嗜血的扭曲笑容，石枪握着土元素长矛狠狠地朝着牛头人身上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赛安终于到达了预定的所在。
而他的任务，也终于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