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贝加利亚湖
两天后，苏晨的基础知识已经狠狠增补了一回。
可以说是真正踏入特殊门槛了——
“调制拥有特殊效用的药剂，除了质料需要具有神秘因子之外，火焰也要用上灵性之火。”
在一间空置的办公室内，罗伊指导着苏晨。
“所谓灵性之火是需要超凡生物的组织或血液做燃料所燃起的火焰，这是一种介质。”
罗伊将粉尘状的碎末洒进火焰里，从酒精灯上燃烧的火焰马上泛起幽紫的色泽，看上去颇为诡秘。
他将支架架好后，拿起一瓶烧杯，“你看，先放下奥菲大蜘蛛腿上的蛛毛三根，再倒入赤练蛇的蛇胆汁，以及人面树未凝固的桃胶……”
罗伊从前方的一排试管中取出几根试管，展示在苏晨面前，里面正是他刚刚所说的事物，等苏晨记下后罗伊将试管内的事物依次放下。
“不要混淆了顺序，每一个步骤都要牢记，若是错了一步，嗯，其实也没有何等严重的结果，顶多就是你喝下了难喝的药剂后会晕晕沉沉一个月，结果还浪费了所需的钱财。”
罗伊语气轻快的说道，尔后拿起一根玻璃棒将烧杯内的药剂搅拌，像是童话里的黑巫师一样。
跃动的灵性之火似乎拥有了生命力一样，在罗伊搅拌药剂的行动而扑腾、跳跃，来自超凡生物组织内部残留的灵性被动荡，灵性之火灼灼的紫色越发幽邃，似乎虚幻的水晶般。
“咕嘟咕嘟”
而烧杯内，橘黄色的液体带着黏稠，似乎烧开的水一样有细密的白色气泡冒出、破灭，隐隐可见一只肢体细长的蜘蛛、缠绕着赤红环纹的蛇、长着人面的桃树的身影不停放大、缩小。
罗伊很专注，当烧杯内部的气泡到达一个峰值，即将要溢出瓶子时，微不行查的颔首。
拿起盖子盖在酒精灯上，跳跃着灵性的火焰竟然与平常一样朴实无华的灭掉了。
“给。”
没有戴着手套的手指修长悦目，罗伊将烧杯递给苏晨。
道了一声谢后，苏晨看起了烧杯，里面的气泡正在往内回缩。想到之前放下的工具、想到刚刚看到蜘蛛蛇树的身影，手忍不住微微一晃。
气泡被抖到一边，可下面的液体却很平静。
就像之前看到的只是错觉而已——
入口的感受难以形容，苏晨面不改色，烧杯内的橘黄液体很快就被他喝完，一饮而尽。
调配的药剂质料在事务所就有。
所以等苏晨及格了就能开始，他最后照旧选择了骑士流派。
这间空置的办公室经过革新，分为两个区域。
苏晨与罗伊所在的位置是这间办公室的外围，内里另有围墙圈起来的房间。
喝下平衡药剂，苏晨进入房间内的浴桶中浸泡。
这里面才是主材。
赤焰狮的血，搭配森罗果的果壳，三眼鸦的右脚，嚎嚎蛙的皮……
苏晨在浴桶中闭上了眼睛。
经历了一天的适应后。苏晨成为了一阶骑士侍者。
真是可喜可贺。
……
来自工厂的污染令得都市内的空气污浊，从十年前就开始越来越少看见星空了。
如今的天色看起来倒不错，能看见月亮了。
理查德想着这些，然后低下头颅，注意力又再度投在前方的湖泊里，他正在钓鱼。
四周越发静悄悄，树叶随着晚风簌簌乱颤，借着月光投射在地上的阴影似乎张牙舞爪。
杂草丛生，只能听到虫子的低鸣声——
“活该的蚊子。”
突然，理查德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可除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外，蚊子的血肉却半点不见。
又疼又痒，这让他心情有些急躁。
“早知道出来时多带一些驱蚊的工具。”他低声懊恼。
他坐在湖畔，这里杂草长得格外茂盛，以至于将他整小我私家都笼罩住了，时不时有杂草的叶片撩到他的衣领内部，似乎还带着水珠。
有些湿润的感受令他不舒服的动了动身躯。
为了寻求更好的鱼获，他特定走了很远，最终选择此处。
夜色中，清冷夜华洒落，眼前的贝加利亚湖看起来越发幽深，白昼里清澈的湖水现在竟带着漆黑，像是与玄色的夜空融为一体了。
水面的白黄两色浮标微微晃动，从鱼竿处传来的重量让理查德心中一喜，刚刚的不耐都消弭一空。
有鱼上钩了！
理查德呼吸都屏住了，凝神静气，手中快速转动滑轮将鱼线收回，想要趁着时机快速钓起。
没有反抗？
超出预料的反映让理查德微微一愣，但手中的行动可没有停下，而且，从拖拉所感受到的阻力，让老练的钓鱼人明白这是一条大货。
强烈的激动将他包裹，喜不自禁。
“卡啦卡啦”
滑轮发出凌驾极限的声音，理查德近乎是在五秒之内就将鱼线给接纳，尔后拎着前端的鱼线看向自己钓上的鱼。
就在这里一瞬间，理查德脸色凝固。
月光下，一条鳞片脱落泰半的鱼带着恶心至极的粘液，身体直挺挺，发白的空洞双目与他对上了。
与此同时，另有一股浓郁到化不去的刺激气味迸溅。
一闻到那种臭味。
差点就让理查德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死、死鱼？！”
理查德嗓子发干，看着仍自滴着河水的死鱼，只感受到一股深沉的寒意重新扫到尾。
死鱼怎么会咬钩？为什么会钓到死鱼？！
强忍着那种似乎在某处密室发酵了十数天的狗屎气味，理查德颤颤巍巍的将鱼重新放回水里。
“噗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漆黑河水中漂浮着的鱼，那嘴角像是在笑。
“不不不，一定是错觉。”
平日里只怕那些良心与发了黑的蛆没什么俩样的资本家，可是现在理查德感受头皮都麻了。
“活该的，刚刚那几只蚊子一定有毒，区区一个死鱼恰好碰上鱼钩而已，看来今天不适合垂钓，照旧等明天吧……”理查德低声喃喃自语。
尔后他手脚快速将鱼竿与自己的私人用品带上，就准备扫兴的回家。
可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声音已经彻底听不见了，不管是杂草照旧虫鸣都消失。
漆黑的湖水中激荡起一圈圈波涛。
直到理查德收拾好了一切，嘴里低声咒骂时，一双手从黑黑暗伸出。
背对着湖水的理查德，眼瞳一下子就瞪的巨大，里面的惊惶与恐惧满溢，口鼻都被笼罩住，与死鱼一样的恶心气味让他手脚都发软。
什么声音都传不出，什么反抗在那一双湿漉漉还带着鱼蹼的手臂面前，都是如此的无力。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月色下，一望无垠的贝加利亚湖看起来越发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