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昨日黄花

　　七月初十日辰时，康熙到乾清门听部院各衙门官员面奏后，伊桑阿和阿兰泰等十数名大学士与学士向康熙呈上折本。

　　折本称谏议医生黄六鸿弹劾候选县丞洪升、赞善赵执信和候补知府翁世庸等人在敦懿皇贵妃丧期，在洪升的寓所寓目其著作之《永生殿》演出，冒犯“大不敬”罪，洪升遭革去国子监监生籍，而且发回乡里。

　　洪升的《永生殿》在后世可是相当有名，可你这个节骨眼儿整话本子不是欠揍吗？胤禛有些时候真不明白这些文人才子的脑子究竟在想什么，前世也有这么一出。

　　宝珠现在也搞不清楚康熙的操作了：“这要说皇阿玛对皇额娘情感深，那怎么不封爵皇额娘为皇后，让她名正言顺地葬入帝陵？”

　　看着宝珠消瘦的脸蛋，胤禛一阵心疼：“御膳房预计会为咱们提供三年的素斋，你若是想吃肉就到海域空间里吃，咱们该尽的孝心早就尽到了。在皇家守孝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皇阿玛预计就是借题发挥，洪升掺和进党争里，倒霉是早晚的事儿。”

　　若不是他们伉俪脱手，九阿哥早就夭折了，胤禛真觉得皇额娘宁肯自己早逝也不愿意九阿哥夭折。再者，宝珠跟皇额娘之间真心没几多情感，胤禛不希望宝珠因为守孝弄坏自己的身子。

　　宝珠灵巧所在颔首，她是美人鱼又不是兔子只吃素，替皇贵妃守上一个月也算是全了她们婆媳一场的缘分。

　　“胤禛，我感受最近后宫又开始不循分了，皇贵妃这才去了多久——”宝珠真心觉得康熙有的时候实在是太无情了，明明对皇贵妃的去世体现的忧伤不已，可去后宫宠幸妃子除了皇贵妃去的前三天之后是一天没拉下，八月份的选秀照常进行。

　　深受后世小说、电视剧荼毒的胤禛对此却见责不怪：“那么多女人凑在一块怎么可能不争斗。皇阿玛自称跟元后伉俪情深，可这后宫里的孩子也没见少过，不外是元后死在了最美好的年岁，皇阿玛在心里美化了对方，皇额娘这里也是同样的原理。”

　　宝珠撇撇嘴：“后宫新添的九个小阿哥个个都很壮实，可皇阿玛没给他们赐名，平白得让咱们担这怨气。”蚁多咬死象，她可不想跟整个后宫作对。

　　“爷就是个没有额娘又不受宠的小阿哥，这次宫里好几个身世高尚的妃嫔有身，她们相互提防都来不及，可没空搭理咱们。”胤禛想了想说道：“皇阿玛的后宫是有规制的，一皇后一皇贵妃两贵妃四妃九嫔，如今宫里空出了一贵妃一妃，那些身世不差的宫妃可不就要斗上一斗。”

　　宝珠觉得无语：“这个封爵还不是皇阿玛想封爵就封爵，哪里有什么规制，前世八阿哥胤禩的额娘不还被封爵为良妃。”

　　胤禛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有些事儿皇阿玛还真不考究。

　　宝珠想到延禧宫传出来的消息随口说道：“我听说惠妃计划借此时机给大阿哥选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

　　胤禛点颔首：“是真的。年老已经13岁了，要是凭据虚岁算的话那就是15，是个大人了，也该立室了。至于侧福晋，皇家一般都是侧福晋先进门，第二年嫡福晋再进门。”

　　宝珠只觉得大清朝许多划定都有毒：“13岁就结婚，不会太早了吗？而且侧福晋先进门不会妻妾反面吗？”

　　胤禛无辜地看着宝珠：“这划定也不是爷制定的，年老十岁就出精了，惠妃其时就部署给年老的三个格格开脸。”

　　宝珠惊呼道：“这么早就泄了元阳不怕早衰？”

　　胤禛想到自己子女绝嗣的情形，突然觉得绝嗣可能真跟这事儿有关，暗自庆幸自己没计划过早圆房，而现在也没人会管他们屋里的事儿。想到这儿，他就又想到了乌雅朱紫：“乌雅嫔现在成了朱紫了，这要不是胤祚没找着合适的养母，预计皇阿玛都市将她降为允许。”

　　提起这事儿，宝珠就对康熙觉得不齿：“皇阿玛明知道皇额娘讨厌乌雅朱紫还偏偏往她屋子里钻，失事儿后就迁怒。”

　　这事儿胤禛也觉得他家皇阿玛不考究，但乌雅朱紫终归是他生母，自己也欠好跟宝珠说她不循分，爽性岔开话题：“这一届的秀女有不少身世高尚的，心大的可能是冲着皇阿玛来的。你多点心眼儿，少跟她们接触，免得被算计了。”

　　“这次会有许多秀女被留在宫里吗？”宝珠觉得女人多了事儿真多，他们伉俪一个不注意就被殃及池鱼了。

　　“九弟今早找爷说了这事儿，太皇太后想让皇阿玛多留些秀女，究竟宫里的妃嫔大多都有身了。”

　　宝珠惊讶了，她记得胤祈因为乌雅朱紫对胤禛很是不满的：“胤祈怎么会？”

　　“胤祈年纪小容易被人挑拨，可皇额娘却不是个傻的。皇额娘临终前将心向佟佳氏一族的两个嬷嬷划分给了两位小佟佳氏，身边得用的大宫女白檀和灵芝留给了九弟。”胤禛不得不叹息母爱的伟大，皇额娘竟然因为九弟跟佟佳氏一族闹翻了。

　　“两个小佟佳氏还在宫里？”因为这事儿宝珠对佟佳氏一族的印象降到了冰点，一个想靠裙带关系往上爬的家族注定没前程。

　　“已经离开了，她们总要顾及脸面，照旧要经过正规的选秀的。”虽然对方都知道这是一层遮羞布，可上流社会就是这样，只要各人都不说就可以看成没发生，胤禛觉得大清的落寞跟这些不干正事儿的人脱不了关系。

　　“就是不知道哪一位为尊哪一位为卑，承乾宫正殿又是谁住？”承乾宫的旧主才刚离开多久竟然又要迎来新主，宝珠觉得这后宫里的女人就跟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另有一茬。

　　胤禛追念了一下上辈子的事情，摇了摇头：“欠好说。前世只有皇额娘的庶妹进宫，其嫡妹在这一届选秀中被赐婚了。今世这两人都在皇宫住了一段时间，显然是要入宫的。按说应该说嫡女为尊，可是前世的那位悫惠皇贵妃却是个心思深沉的，皇额娘的嫡妹未必是她的对手。”

　　“算了，她们谁尊谁卑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不外若是她们生下康健的皇子只怕前朝要乱起来了。”虽说这是他所希望的，可心里几多有些庞大。

　　宝珠想到后宫一堆的大肚婆心有切切：“要不外上两年咱们就把皇阿玛的药效给去了？”

　　胤禛略一沉吟便同意了，他的目的只是搅乱形势，扰乱太子的视线，废掉花落花的先知：“等咱们离开皇宫后再把药效解了，免得皇阿玛否则咱们搬出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