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波心月的负面效果刚刚触发了。
于慈真的不懂。
这个玄真蔷难道不是人，她的真实身份是通幽神券的一个组件——唯有她在场，助战者的负面效果才会触发？
前一个丁奉先就算了，已往了。
这个波心月怎么也是一个看人下菜碟的主儿，缄默沉静了一整天隐忍不发，就为了在玄真蔷面前显本事是吧！
于慈擦干眼泪，笑道：“失态了……咳咳！别在意。”
“啊、嗯……”
玄真蔷，仍旧狐疑的看着于慈。
她也真的搞不懂，这于慈是在发什么颠……于慈刚刚是想要讨好她吗？
不怎么像吧！
即便他有谄媚的意思，那也不至于掉眼泪，顶天了就是说几句体己话，再多方位无死角的哄自己开心。
突然之间飙射出两行眼泪，这——
玄真蔷没有其他感受，就觉得奇怪。
她有些慌了手脚，忙说道：“走、走吧，我带你去转转。”
于慈点了颔首：“可以！我对风华社很是好奇。”
两人沿着门路，开始走动。
历程中没什么异样，他们就像是在学校里走动时那样，说着天南地北的话、聊着漫不经心的天。
到了一处地方，玄真蔷就简明简要的介绍几句，正如她一贯利落的作风。
路上偶尔有人经过，他们总会喊一声二小姐好，玄真蔷也站定，与他们短暂的交流一番。
但——
“于慈……似乎真的不开心。”
一小我私家的情绪，很难完全的掩藏；或者说，人类有着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岂论对方掩饰的有多好，他开心或者不开心，多几几何总能感应到几分。
正如现在的于慈。
他面色如常，唯一的差异之处是目光柔和水润了许多，考虑他刚刚哭过，倒一ㄇ正常情况。
可是……
玄真蔷可以感受到，于慈现在的情绪很低。
他的法式没有平时的沉稳，摆动的手臂也欠了几分气力，连一贯让人感应安宁舒心的笑容，也带了几分阴翳。
如果仔细视察，还能从他的眼底看到几分倦怠。
玄真蔷缄默沉静片刻，最终照旧决定问个清楚：“于慈……你不开心？”
于慈扫了她一眼：“我哪不开心？”
“嗯……我说不上来，你累了吗？距离返校还早，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事儿没事儿，刚刚是有只小虫飞到我眼里了，所以我才掉眼泪。我能有什么事儿？跟你玄真蔷漫步泛论，那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
玄真蔷没说话，就看着于慈。
片刻之后，她哼了一声：“你知道最好。”
“二小姐好！”
两人攀谈间，一个面相很是年轻、看上去不外二十来岁的人从旁经过，驻足行礼。
玄真蔷转头看去，奇道：“你是谁？我似乎没见过你。”
年轻人笑了笑：“我昨天刚刚回来，您和大伙打招呼的时候我没在。我叫孙元景，之前是三方面军野战团的，不久前才到的这里。”
是吗？
玄真蔷点颔首，伸脱手来：“孙前辈，谢谢你为地平洲作出的孝敬。”
“哦！”
孙元景受宠若惊，手在裤管上擦了又擦，然后才握住玄真蔷的手掌：“二小姐太看得起我了！能加入三方面军、能在玄将军麾下作战，是孙某的庆幸！孙某的家乡被绿皮害了，是玄将军为我们报的仇！二小姐，要谢也该是我谢你！”
哗！
玄真蔷还没说话，身旁突然有水声响起。
她和孙元景转头看去，只见于慈泪如雨下，汹涌而出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下巴上汇聚成潺潺细流，稀里哗啦的落地。
“……”
“……”
玄真蔷和孙元景维持着握手的姿势，看着涕泪横流的于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映才好。
孙元景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掌，问道：“二、二小姐……这位仁兄是……”
玄真蔷眉头狂跳，不知如何回应，也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
人类的泪腺，可以喷出如此巨量的泪水吗？
今日于慈，真是叫她开了眼界。
就在刚刚，波心月的负面效果再次发动！
它如此的犷悍，在无限伤心涌现的那一刻，于慈甚至没意识到其他。他只是觉得很难受、很委屈，其他事情一概没有入脑，也没意识到这是波心月的负面效果。
等到反映过来，于慈赫然发现他眼前已是模糊一片，眼泪更止不住的奔流，到这会儿也没停歇的意思。
“……”
他看着面前两人，伸手抹了一把又一把的脸，其后云淡风轻的说道：“让两位见笑了，我眼眶浅，一听到让人伤心的事情，就忍不住掉眼泪。孙前辈，我对您不幸的遭遇体现同情……您是英雄！我敬佩你！”
“啊、啊。”
孙元景神色愕然的颔首，好一会才反映过来。
他勉强笑了笑，说道：“未曾想这位仁兄另有那个……圣母一般慈悲的心肠！对我而言，我家乡的遭遇自然是不行磨灭的苦痛，不外我在战场杀了三十余头绿皮，所支付的不外是一条手臂的价钱，值了！”
于慈用力和他握手，又道：“您是模范！我要向您学习！”
“客气！”
两人相互拍了拍手臂。
玄真蔷眼里另有错愕，她看着孙元景，说道：“孙前辈，于慈的情绪不怎么稳定……我带他回房休息，您请自便。”
“是的，那二小姐——”
孙元景转身离开，玄真蔷上下审察着于慈，迟疑着说道：“……去我房里坐坐？我看你精神上似乎不安宁。”
大哭一场，于慈的体力消耗甚巨。
他也没有继续闲逛的心情，一边胡乱颔首、一边说道：“走吧，我哭得头晕。”
“……”
玄真蔷一脸茫然，她在前面带路，时不时转头看于慈两眼，一副很想说点什么的样子。
“……”
于慈缄默沉静不语，疾步快走。
波心月的负面效果发作了两次，于慈对此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与丁奉先相比，波心月的副作用危害性稍小了一些，它发作的时间不长，充其量也就是一两秒、三四秒的事情。
发作之后，于慈很快就会挣脱影响，心智立刻恢复正常。
而且，这伤心只是单纯的一种“情绪”，于慈并不会看到、想到、感受到具体的场景或者事件，因此不大可能对于慈发生后续影响、进而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的精神状态。
但……
哭得是不是太狠了？
眼泪不要钱的流，控都控不住，看看玄真蔷的眼神！
玄真蔷不停的在用目光窥探！
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于慈的生活，以及他人对于慈的观感了！
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