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居然是 马
“所以说，我这不是钱的问题。”脖子上挂着一次性毛巾的大叔不耐烦地对着常憬悟诉苦。
公园会带来大量游人，随之也会带来大量以游人为目标客户的商人，他们不像码头前的小店拥有牢固摊位，而是选择携带自己的商品就地摆摊。
这牵着白马来的大叔也是地摊市井中的一员。
这匹白马产出的新鲜马奶即是他的商品。
换句话讲，这匹毛色灼烁的白马并不是用来给人骑的，连马鞍都没有配备。
即便如此，常憬悟这回也得全力说服马主同意。
因为爱丽儿显然十分期待能骑上这匹马儿游玩。在之前她对常憬悟提出的要求基本都是“我们买这个吧？”“我们去坐船吧！”这样温柔的疑问句。
这回则是“我要骑马！”
斩钉截铁的祈使句。
眼看他还在和马主扯皮，爱丽儿已经自顾自跑到白马身边，开始抚摸其身上柔顺的毛发了。
不得不说这匹白马卖相十分好，长长的鬃毛也经过精心的修剪，难怪会被拉出来做生意。
或许是从四周的马场里流出的吧？前段时间市政厅实验引进西洋的高头大马搞点骑警维持治安，结果由于资金不足放弃了，导致有不少血统不错的混血马流通到了市面上。
“托付了大伯，爱……我妹妹她第一见到这么漂亮的马，你就让她和马玩会儿吧？我会多付钱。”常憬悟双手合十，临时找了个理由。
马主一脸“你是在骗傻子？”的心情，常憬悟是尺度的歧州百越民外貌，一头灰色的微卷发与爱丽儿柔顺的金发泛起鲜明对比。
这要能是兄妹只能是当年抱错了。照旧跨国贸易。
马主大伯啪嗒啪嗒的敲着烟管摇头：“不行，加钱也不行，这小女人看着身子骨也不硬朗，失事我可担不起。”
说的也是，历史上不知有几多著名人物的死因都是乘马坠地。马匹能驮着人加上几十斤的行李跑的飞快，一脚踹死小我私家也不是难事。
对马主而言，宁愿少赚点钱，也要规避可能泛起的风险是正确的选择，这是市井小民的生存之道。
常憬悟不耐烦地咪上了眼睛，要在平时哪儿有那么多麻烦，正常亮身世份，用市政厅名义做担保，自有人把缰绳乖乖送上。
谁叫他们现在不能袒露身份，以免引来大量围观群众呢。
他正要再次作声，说服马主同意，边上传来路人的喊叫：“小孩子小心！”
他下意识转过身来，看见一个骑着脚踏船的男孩滑下了坡道，控制不住偏向。
坡道的下方正是爱丽儿和白马。
常憬悟条件反射丢下手头的工具冲了出去，留下原地没反映过来的马主。
若是久经训练的战马面对这种小局面自然不会有反映，但这边只是一匹产奶的母马！
骑着小型脚踏车的小孩翻腾下坡，惊的白马人立而起，将要落下的前蹄正瞄准了爱丽儿和跌在地上的孩子。
爱丽儿和小孩，应该选哪一个？
答案是马！
常憬悟怒吼一声，一个箭步跃到了爱丽儿面前，双手伸出抓住了白马的前蹄发力抵住。
全身肌肉兴起，双腿如老树盘根抓紧地面，硬是以人力死死盖住了这匹肩高1.2米，体重约200公斤的白马，一步不退。
此时他另有余力转头视察身后的情况。
结果发现爱丽儿在短短的瞬间，已经抱着孩子蹿出去好几米？
不愧是能连续一个月在舞台上日均演出四小时的超级偶像，这体力难怪能碾压一众普通人明星！
也就是说我白紧张了？常憬悟转过头，徐徐将白马的前蹄放下。
MISSION CLEAR！
任务目标：爱丽儿、小男孩、马全员生存确认。
白马的主人姗姗来迟，跑到常憬悟面前正要破口痛骂：“你们在搞什么……”
“啊！”
常憬悟喘着粗气、双目充血，核（和）善地单手捏住了他的肩膀，另一手将大额钞票塞入了他的手中，一字一句说道：
“租马，就骑一会，失事我卖力！懂了吗！！！”
总之，经历了一副周折，民风淳朴的南华人民照旧十分有人情味地满足了爱丽儿小姐的要求，让她顺理成章骑上了马。
原则上来讲，公园内部是不允许乘马的，卖马奶的小贩也只是在公园的收支口揽客、打擦边球而已。
但围观了常憬悟人肉抬马的场景，入口处治理的老大爷照旧善解人意地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湖边的小径上，爱丽儿坐在马背上神情惬意。
常憬悟在边上随着，笑摸马头：“小子，给我识相点。”
性情温和的小白马哆嗦着打了个响鼻以应和。
两个年轻人加上一匹白马，这对奇怪的组合走上了横在人工湖湖心的小道上，两岸杨柳树柳枝飘摇，陪同着阵阵暖风。
配上爱丽儿异国风情的外貌，真是超现实的场景。
“还好吗？不会不舒服吗？”常憬悟问道。
之前也提到过，这匹马背上是没有马鞍的，更别提其余马具。
“有这个就足够了。”爱丽儿扬起了手中的缰绳：“我可是会骑马的，你看过我在古伦多拍的写真集吗？有许多我骑着马的照片。”
常憬悟点颔首：“看过，但我以为那只是摆拍。”
“不是会骑马的人，怎么可能拍出那么自然的画面啊！”
出于事情需求，在浏览【天神之音】成员资料之时，他也大致了解了她们的主要作品，爱丽儿的写真集自然也包罗在内。
除此之外，由于【正一】道和【天神之音】在南华的知名度，他平常生活时偶尔也会看到几张相看护片。
其中一张爱丽儿的骑马写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照片上爱丽儿乘在马上面对夕阳，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荒芜大地，
微风吹散了她的长发，阳光穿过其中，闪耀着明亮的光线。
不外那时候，她的穿着妆扮和以往的印象不太一样。
想到这里，常憬悟便问道：“你那些骑马的写真，为什么许多都带着宽边帽，衣服裤子都很男性化，还带着手枪。”
爱丽儿面色一红：“我是在COS……Cosplay牛仔啦。”
“牛仔。”常憬悟心中疑惑，为什么叫做“牛仔”却要骑马
“因为你看，我不怎么擅长用枪，平时也没几多时机玩手枪，就想趁此时机体验下当牛仔的感受。”
女孩子也没须要擅长用枪吧？常憬悟心道。
不外想到莉莉娅像变戏法似的解体了他的配枪，他又有些不确定。
或许天人人均枪械大师呢？
为了慰藉爱丽儿，也为了挽回自己之前找幼女资助重新组装配枪的丢人体现，常憬悟开口：
“其实我也不怎么擅长用手枪。”
“不用手枪你还带枪？”
“那只是装出专业的样子啦。”常憬悟蹲下手，随手捡起几块扁平的石子，说：“手枪距离凌驾20米就没了准头，相同距离下我还不如用飞镖，还没什么声音。”
人类现在用的手枪消声器还只能将子弹发射的声音降低到不会损害枪手听力的水平。
说着，常镜无发力，紧靠腕部的力量对湖面同时甩出五枚石子。
五枚石子打着转在湖面上弹跳，一连十几下，最终落在了三十多米外的对岸，精准撞击在湖边的护栏上。
丢石头有这样的射速、射距和精准度，他确实没啥用枪的须要性。
“你是怎么做到的？用了灵魂能力吗？”爱丽儿似乎看到不行置信的一幕张大了嘴：“石头为什么能在水面上跳？”
天人居然连吊水漂这么常见的娱乐运动都淘汰掉了吗？
学渣常憬悟则在爱丽儿的问题前面败退：“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爱丽儿跳下马，也捡起了几片石子，用力丢向湖面，毫无技巧的投法虽然没有效果，所有的石子都咚一声落入水中，再无声息。
不外爱丽儿的身体基础是真不错，一点也不捡疲态，石头还扔的挺远。
常憬悟递已往几片薄薄的石片，自己先示范了一次。
爱丽儿学的很快，连常憬悟挑选的石片都还没用完，就能熟练打出好几连水漂。
“原来是靠旋转的力量，钱学森弹道差不多！”爱丽儿似乎理解了什么。
“什么弹道？”
爱丽儿：“是说洲际导弹突入大气层的技术啦。”
常憬悟：“Σ(っ°Д°;)っ？！”
总感受听到了十分了不得的工具。
总之先当没听见吧。
时间差不多了，常憬悟提醒爱丽儿：“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么快，我还想在玩会儿。”
常憬悟指指周围多起来的围观人群。带着马在公园里走照旧太显眼了，已经有人开始怀疑是不是在拍戏了，却没找到应有的摄像头。
除此之外，穿过湖心的小道并不宽敞，停下一匹马已经盖住了大部门空间，迫使许多人只能绕道通行。
爱丽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故障到了别人，脸一红，吐出舌头顽皮地对常憬悟做了个鬼脸，赶忙翻身上马。
这还没完，又对常憬悟说道：“走了这么久还带那么多工具，你也上来一起吧。”
“没须要吧，这些玩具还挺轻的。”常憬悟本想拒绝，但爱丽儿一副你不上来就不走的态度。
横竖也不剩几多路了，常憬悟照旧坐了上去。
作为贴身保镖，他的定位或许是掩护偶像们的最后一道防线，一道保险措施，倘使有什么人……
好比情绪激动、高喊着“我好兴奋啊，我好兴奋啊！”的粉丝突破了外围的人墙，要在众目睽睽下拥抱【天神之音】的成员，就得由他温柔地拦下，并取代成员送他个拥抱什么的。
因此，他是可以近距离待在爱丽儿身边的。
即便如此，共乘一匹马照旧有点越线了，粉丝们看到肯定会不兴奋。
常憬悟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爱丽儿大叫：“Charge（冲锋）！”
Charge是什么意思？常憬悟刚靠着自己半桶水的外语水平理解寄义，他们骑的白马已经扯开蹄子尽情跑了起来。
为什么你听懂了啊？啊！忘记了你有西洋血统！
为了制止两人从奔马上跌下，常憬悟下意识用双腿夹击了马背，顺便揽住了爱丽儿的小蛮腰。他们现在可是没有马鞍的！
“哈哈，好痒啊！别乱摸。”爱丽儿没有介意，精神都放在操控马匹上.
但常憬悟照旧得出言分辨：“我没有！小心啊！”
“放心吧，虽然比不上【帝国装甲】的骑士，我也是会骑马的。”
【帝国装甲】是【正一】焦点的十三支使徒之一，不外常憬悟对他们的了解仅限于名称，使徒是天人中的高位者，没有和人类接触的须要。
现在和人类发生交流都还只是天人中卖力前期接触的边缘人员。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常憬悟险些是全神贯注关注门路上的动向，制止泛起意外。
这种情况感受上似乎比随着马跑还累。
还好他们胯下所乘的白马平日里只卖力产奶疏于锻炼，再加上还背负着两人的重量，跑出数百米后便停下了脚步，让他松了口气。
常憬悟叹了口气问道：“爱丽儿小姐，这么玩很有趣吗？”
他还好，远处随着的马主快吓死了。
“很有趣啊！”爱丽儿盯着前方，让常憬悟看不清心情：“我记得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工具呢。无论是人工湖照旧牵马叫卖的小贩。”
说的应该是她们出道时的事情吧？常憬悟这样想着，说：
“想起来以前我们出行还用船呢，哪像现在，变化是很大了。”
南华以前是尺度的江南水乡，人们依山傍水而居，老城区还只是霞江入海口北面，风神山下的村镇集落，依靠着海运和口岸的优势有了些许生长。
但在以【正一】、【净土】为首的天人到来后，陪同着如雨后春笋般泛起的【正一】神坛，这个曾经名为（星）斗城的小城逐渐向着现代化多数会转变。
借着机械的力量移山填海，从群山围绕下的小城，变作了围绕着数座小山的奇异都市。
在已往是“斗城”基本的诸多山峰经过差异水平的开凿、铲平后，现在只留下主体结构，大部门成为了平坦的居民区。
【天神之音】出道的时候，南华已经有了供汽车行驶的门路。但公园这类民生设施照旧没有的。
“之后还会继续变化下去哦。”爱丽儿入迷地望着四周的风物：“这即是有趣之处。”
变化，即是【正一】之道的焦点教义。
马匹行走在人造的池塘边，种植在道旁的柳树枝叶飘摇。
微风吹起爱丽儿的金色长发，有些飘到了常憬悟的脸上，让他闻到一股薰衣草的香味，或许是洗发液的味道吧。
远方传来高昂的汽笛声，陪同着工厂锅炉排放出的水汽，宣告着一天事情的结束。
远处高崎岖低的烟囱排出大量浓烟，在夕阳下连成一片，泌入黄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