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佛不外是世人所愿
臭妹妹。
皮？继续皮？
拿捏住你就完事了。
苏白很爽。
对灵儿的调教，终于有了进展。
不外这一次他依旧没有掉以轻心。
他牵着灵儿的手，来到对方那所指的那间牢房前。
刚想说话，却见灵儿的眼眶似乎红了。
“又怎么了？”
灵儿顿了一下，红着眼睛扭动了一下小手腕：“才没有，你…你捏疼我了！”
“……”苏白松开了手，扫了一眼似乎也不红啊。
女孩子真是矫情。
他回过头，发现牢房里盘坐着一位肤色黝黑的老人。
老人披着一件暗红袈裟，皮包骨头般，满身上下挑不出二两肉。
和隔邻那个老头不太一样，这一位似一直默不作声的坐着，入定一般。
老人的身前摆着一盏油灯，锈迹斑斑的带着岁月的痕迹，火光如豆。
只是，明白那天色照旧大亮，也不知要照耀什么，颇为离奇。
苏白扫了一眼，并未在意这些。
死牢里离奇的人太多了，没什么稀奇。
甚至在刚刚那群囚犯眼里，他苏白也很是离奇。
“年轻人，你来错地方了。”
老人突然开口，眼皮子都没有睁开，动都没动。
“何以见得？”
“不需见，老衲心底自有数。”
苏白皱了皱眉。
“施主，天黑了，请回去吧。”
红袍老僧平静的说着艰涩难懂的话，让人琢磨不透。
苏白摸摸脑袋，扫了一眼栅栏外的灵儿，有点懵。
“又咋啦？”灵儿用脚尖踢着铁栅栏，发出砰砰声，发泄似的。
见此，苏白并没有做声。
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总觉得眼前这个老僧似乎也不太正常。
莫不是又一个神经兮兮的老家伙，要拉着他牛头差池马嘴的说上半天？
活该的！
啥时候有疑心病了？
只是看起来，灵儿也不会再骗他。
可为什么这红袍老僧说的这些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又是心中有数，又什么天黑了？
这天色明白才是上午，哪里黑了？
虽然他穿越这两天来，死牢上头的天色都不太好，阴沉沉的。
可终归是白昼啊。
冬天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苏白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再想。
凭据灵儿的说法，这就是那个最初开始散播，从地下暗河可以逃出死牢的人。
如此他也不想含血喷人，旁敲侧击什么的。
直接开门见山吧。
对方若不从或是有所隐瞒，再动用勘破之眼。
他上一世很惨，这一世依旧很惨。
现在离开死牢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动力。
谁敢拦他或是挡他，或是阻碍他。
那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破绽大不大！
“我在寻找离开死牢的路，寻找残页。”
苏白从怀里取出来一张泛黄的舆图，落在老僧的眼前。
是与不是，经历了昨日的戏弄后，他已然有了些眼力。
红袍老僧突然笑了一下，随后又悠悠的吐出一口浊气。
“每一日，都有如你这样的人，络绎不停的来寻找答案。”
“可他们都只知道索取，和猪猡又有什么区别？”
苏白听着略显缄默沉静，但眼睛却是亮了。
看来这一次是对了，灵儿没有再耍他。
“肉！”
灵儿软糯的声音，不切时宜的打断了苏白与老生的攀谈。
只见小丫头伸出小手飞快摊开，生怕他忘了似的。
苏鹤发笑，将手里那一块巴掌巨细的腊肉递了已往。
“给我留一点。”
灵儿鹤发飘飘，兴冲冲的一把抓住腊肉紧紧的捏在掌心，跟抓住了月亮一样开心。
“哥，我先回去了！”
像是等不及，要立刻把这腊肉煮熟吞入腹中。
灵儿招招手屁颠屁颠的跑开。
“小吃货，”苏白撇了一眼摇摇头。
“多可爱的妹妹，施主也该随着回去才是最好。”
红袍老僧依旧闭着眼，却是似乎可以看见灵儿一样。
苏白思忖了会，笑了一声：“老僧人你可是出家人，怎能口吐猪猡之言？”
他不计划顺着老秃驴的想法走。
这种谈论，正常来说没什么问题。
但若是涉及到一些隐晦的层面，往往会被人带弯。
他看得出来，老僧人不简朴，说话一套一套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猪猡就是猪猡，事实而已。”
红袍老僧说的不容置疑，又开口道：“怎么？施主莫非也喜欢猪猡？”
“虽然喜欢，猪肉多好吃啊，嘎嘣脆。”
苏白点颔首，下意识的舔试了下嘴唇。
“……”老僧愣了一下。
“老僧人你要不要也尝尝？哎呀忘了，僧人吃不了肉。”
“太可惜了。”
苏白叹气。
对此，红袍老僧眼皮微动，似乎想睁开。
“老僧人，你莫非是心动了？”
“佛曰：想说就说，不必藏在心里。”
苏白的话很是随意，险些都不考虑就直接说出来。
红袍老僧的脸色略略僵硬，似乎有某种气恼的情绪，要一并发作出来。
他明知道苏白在胡口乱言，明知道佛祖压根没这话，可照旧不知为何的岔。
就恰似从来没有听过，谁人竟这般无耻！
他的眼皮挣扎的更为强烈，似乎双眼一张就能射出一道冷光，将苏白给钉在墙头上。
少顷之后，老僧却是微微摇头一笑而过。
“睁开眼，老衲便算是输了……”
“年轻人你有点手段。”
他的眼皮不再挣扎，又恢复了平静，古井无波。
“这话我爱听，”苏白眯着眼，恬不知耻的应了下来。
言下之意就是这马屁拍的十足之好，舒服。
红袍老僧又顿了一下，脸皮有些抽动。
似乎绷不住了。
敢情他才是客，眼前的少年才是主？
敢情他风轻云淡说了一堆，是讨对方开心？
离谱！
“施主，若是可以在老衲的身上让你找到一丁点的快乐，那也算是老衲的一分好事。”
少顷，红袍老僧再次一笑了之。
“我的快乐你心知肚明，可你偏偏不说，还胡扯一堆。”
“老僧人，是什么样的创伤，把你变得如此扭曲？”
老僧缄默沉静了。
今日这位，真是一个硬茬。
偏偏也不动手动脚，似乎要在话语上将他说服。
也是有趣。
只是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暗无天日的夜，施主为何执迷不悟？”
“？？？”
苏白皱眉。
“搁这谜语人是吧？”
“哪里暗，哪里黑，今天不说出个理所然，把你骨灰给扬了信不信？”
他有颔首疼，总觉得说了半天又绕回原来了。
“哈哈哈哈！”
“很有趣的年轻人，可惜了。”
红袍老僧似乎难得发笑，现在才起手轻轻一翻，取出一纸残图：“也罢！”
“这么简朴？”
突如其来的结束，让苏白有点始料未及。
就似乎他刚刚脱了裤子，就没了？
有点反常。
会不会又是灵儿的花招？
照旧说他运气太好了，碰到一个看起来离奇的老爷爷，不停的刁难他。
但实际上，只是在考验自己？
横竖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年轻人，你莫非觉得自己很特殊么。”
就在苏白琢磨的时候，红袍老僧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不不不，基础就没有想过。”
“当我来到这死牢时，我就知道，我只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倒霉蛋而已。”
苏白长叹一声。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不妄老衲取出这第十二张残图。”
“第十二张？”
苏白愣了一下。
好家伙，这是残图大批发，人手一份？
“残图你可以拿走，但你要和老衲玩一个游戏。”
“这价钱看起来不小，”苏白嘴角扬起，并没有直接亮相。
“现在忏悔还来得及，年轻人，想好。”
苏白摇头：“忏悔？来这死牢，即是苏某最忏悔的事儿了。”
他笑了笑，犹豫了一下，直接接过那残图。
“既如此，且认真听好，每一张残图，通往暗河的门路都各有一条。”
“这半年来，陆陆续续包罗你在内，一共十二位拥有大执念的囚犯，获得了老衲的残图。”
“每小我私家的门路都不相同，也是老衲认为，可能离开死牢的通道。”
“可能这些通道，全都可以离开，可能只有一条通往牢外。”
苏白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可能都是死路？”
“没错，也可能这十二条路，都是老衲的幻觉。”
“但无论如何，对于你们来说，这些都是希望不是么。”
红袍老僧不急不缓的说着，不带有半分情感。
“小丑竟是我自己？”
苏白突然有点想笑，绕来绕去，他与其他的十一人不外是给这老头当炮灰而已。
“老僧人，你真的是空门子弟么？怎么感受更像魔头？”
这番谈话，让苏白有点好奇。
“佛不外是世人所愿，老衲已看透。”
“喔，祝好运。”
“不外，既然这个游戏我加入了，那他们都要陨落！”
谈笑风生的苏白在谈到这个话题时，其目中的光无比璀璨。
语气更是斩钉截铁！
无论如何，这逃亡的历程定有厮杀。
而他，不！
是唯他，唯有他！
死牢这些人，大多都是罪有应得。
唯有他是清白的。
所以，也只有他最应该出去！
苏白的气质，似一瞬间变得无比高峻。
红袍老僧抬起下巴，若有所悟。
“好深的执念，施主已是两世为人了吧？”
老僧的话，若青灯古佛的呢喃，悠悠如岁月。
却是让苏白的法式微微一顿，心底猛地一跳。
他撇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老僧。
他的目光又望向了那高台，那顾千雪所在……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