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三个令郎哥,衣着华美,头戴金冠,腰悬明玉,一看即是大有来历的。
另一方是一个粗犷男人,穿着玄色劲装,三个黄巾力士被男人轻轻一带,即跌倒在地。
白云仙子到了,男人才哼哼止住动粗,但口中没有停,双方叫骂。
三位令郎神色凌厉,指着男人,一声嗤笑:“我呸你个北方蛮子,来天庭作神官,欠好好修一修素养,好歹整一整仪表,就凭你那模样,想接近嫦娥仙子,痴心做梦!”
“快快滚回去吧,这里是风骚人物聚集地,可不是你那荒芜的北境,不懂礼数的蛮子!”
“嫦娥仙子,绝色美人,尔一介小小天河副帅,哪来的胆子,妄图窥视美人!”
他们一个接一个,冷声挖苦,男人受此羞辱,把一张黑脸涨作殷红,震怒不已。
“我是蛮子,你等又算甚么?”男人气呼呼,愤愤不平道:“一个个油头粉面,仗着家势,干着欺人之事,自身没二两本事,若在俺们北境,是连小道童都看不起的废物!”
“朱刚鬣,汝欲想死乎?”三位令郎震怒,似乎被撩到痛点,眼中咄的闪烁出森然杀气。
男人咬牙,在刻意忍耐,想来是在忌惮三人背后势力,只得白白吃下这股羞辱。
“原来是东极青华大帝的三位小亲侄···”白云仙子看到三位令郎,眼中受惊,原本紧绷的俏脸,倏然展开,堆出一抹花似的笑容:“看看,堂堂帝君亲侄,跟一介蛮子置气,多掉身价···来来···快快随我去雅室。来人,沏茶,伺候着!”
“今日给白云仙子一个面子,否则定要这黑厮悦目!”三位令郎冷哼一声,拂衣而去。
周围仙人,看着黑脸男人,指指点点,无不是夹以奚落的眼神,与挖苦的词语。
男人遭受羞辱,敢怒不敢言,把一张黑脸,气到发红,正准备离去,突然一个青衫书生,挡在身前,温和一笑:“兄台若不嫌弃,不如去我那里共饮一杯,如何?”
男人上下审察了书生几眼,“你是哪位?”
“此乃我主火曜星神,徐凡。”楼了空侧身一步,说道。
男人眼中微微闪烁一抹亮光,尔后却是颇有几分自嘲的一笑:“你堂堂九曜星神,我一介北方蛮子,他人都嫌弃我粗鄙、官小,请我喝酒,不怕失了你的身份?”
“何以言北方蛮子?”徐凡问道。
“某身世北俱芦洲,久不闻教化,生来犷悍,岂不是北方蛮子?”男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论官位仅仅是天河十八位副帅之一,品阶不外一副神,而你···”
“哈哈···”徐凡一笑:“巧了,在下刚刚从北俱芦洲游历归来,若说你是北方蛮子,那我亦沾染蛮气,今日蛮不讲理要请你喝酒,敢不敢来!”
“大善!没曾想天庭另有先生这般妙人,当喝、当喝!”男人大喜。
徐凡作邀请之势,同入雅阁内室。
纷歧会儿,有仙娥捧来酒水之物,皆是上等仙酒,香醇可口,徐凡与男人大饮起来。
“朱刚鬣,我与你一见如故,休要叫什么先生,摆这些客套话,咱们平辈相交,你若愿意,请叫我徐凡真名。”
徐凡端起酒杯,冲眼前大汉说道,眼中闪烁莫名惊喜之色。
没想到今日撞见了取经第三号种子选手。
“好!”朱刚鬣簸萁大手猛拍桌子,把酒倒满,“徐凡徐兄,你这个朋友,俺老朱交定了,来,满饮!”
二人干了一杯。
“你先前说刚从北俱芦洲游历归来,去了何地?”朱刚鬣擦了把沾在髯毛上的酒水,问道。
“南域地界,正遇到一伙妖魔作祟,败兴而归。”徐凡轻轻摇头。
“哎呀,我听原先的同仁说起来过,南域那边有七个妖王闹事,真武帝君因忙于他事,一时没顾上,老兄你去了可不是要败兴。”朱刚鬣拍了一下大腿,有些激动的道。
“可不是。听你的话,似乎跟太和宫那边有旧识?”徐凡眼中划过一丝奇色,询问道。
“何止旧识,俺老朱身世太和宫,蒙帝君点化,修成仙体。因降魔除妖有劳绩,被玉帝擢拔到天庭,没想到这里人嫌我粗鄙,多有不爽,还不如回太和宫来的自在!”朱刚鬣气闷闷的大咽一口酒。
“我看兄台绝非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会飞黄腾达。”徐凡摆手,笃定说道。
“借老兄吉言,干!”
“干!”
二人激情满怀的大碰一杯。
朱刚鬣大叫一声“痛快!”。
忽的,月宫骤暗,朦朦胧胧中,一颗明珠浮现,一楼舞台霎间七彩光照耀,袅袅行出一队仙娥。
朱刚鬣大眼一瞪,把头探出窗台,如果徐凡不是听他喊了一嗓子“嫦娥仙子,俺老朱来看你了”,险些以为这厮要跳窗扑人。
仙娥个个貌美如花,尤其领舞者尤为出众,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更兼一抹幽兰气质,身穿七彩羽衣,美的眩目。
正是嫦娥仙子。
仙乐奏。
太阴仙舞起。
嫦娥仙子一步一婀娜,一步一摇姿,舞秀出奇,令人拍案叫绝,不愧是舞司首席。
一舞罢,来宾拍手,老朱尤其厉害,把手掌拍的若击钵一样,粗着脖子叫好,活脱脱一个铁粉形象。
徐凡看了,不禁摇摇头,一介女子,不外朱颜枯骨,何至于此···
四周楼台,无数仙人,把金玉灵物,往台上仍。
这个叫做打赏,唱罢、舞罢,有富足之辈,把一些闲财投掷舞台上,助一个兴,表达对仙子的钦佩、欣赏、恋慕之情。
不多一会,种种宝物聚集成一座小山。
“东华三令郎,赠嫦娥仙子,龙玉一枚。”
随着一声喝叫,一位力士,手捧一枚宝光灿灿的玉石,从一间雅阁里走出。
“好阔气啊,龙玉藏蕴龙气,佩戴在身,龙气围绕,如真龙天子,气运压身,邪祟难侵。”许多仙人赞叹,眼里划过一缕羡慕。
“释门禅珠子,赠嫦娥仙子,百宝头冠一顶。”
又一位力士,从三楼一间雅室走出,捧着一只檀木盒,盖被启开,里面闪动出炽目灼烁,一顶头冠,美轮美奂,泛起在众仙人眼中。
“居然是百宝头冠!”
有人惊呼。
“《维摩诘经讲经文》中有讲:整百宝之头冠,动八珍之璎珞。即用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真珠、玫瑰七宝,合成众华璎珞,寓意“无量灼烁”,乃释教祥瑞宝物,戴之如我佛在身,自降好事福禄。”
“这一顶百宝头冠,一看即是特制的,选用质料无一不是珍品,得高僧加持,难得、难得···”
众仙人交口相赞不停。
“道门龙虎山张如潮,赠嫦娥仙子,妙化碧如意一柄。”
忽的,一个力士两手高高举着一物,从楼阁奔下,那物形状略曲如“心”字,有三点,首尾两端作云彩与灵芝形,通体碧绿,熠熠有光。
力士一路跑着,便有一路清辉相映。
那清辉特殊,分化三缕,相互交织,演化出一朵青莲,隐约间有庄严道经响彻。
“嘶!”一个道人倒吸一口气,豁然站起来,“道化三清,碧如意有宣宝经之法力,辟众魔,实乃道门重器之物。”
“没错,凡人得之,若时时聆听,甚至可白昼飞升。”又一个道人站起,带着火热之色,说道。
听完两位道人解述,众仙人焉能不知此宝珍贵,发出阵阵惊叹之声。
“哼!”一道冷哼,从释门禅珠子所在方位传出。
这件碧如意,从价值上来讲,刚刚逾越他的百宝头冠一丝。
仅此一丝,让他心头暗生恼羞,不仅仅有风头被夺之恨,更重要的是,这道门明白是想着压他释门一头。
接下来,又有儒门王化通,送的春秋笔一支。
南斗晋诚星君,送的嫦娥起舞仙图一副。
恒砂教门生温华,送的万年紫芝一颗,千年瑶草一株。
俱是稀有宝物。
一时成为众人所相赞,送礼的几人成为全场焦点,被争相赞美。
余者所献皆不如以上,不作计数。
朱刚鬣摩拳擦掌,摸遍口袋,翻不出一个像样的宝物,有几件却也是拿不脱手的西贝货。
这时候,劈面楼台,一间雅室,推开一扇窗户,东华三令郎中的老二,泛起在窗台,身旁伴着一位绿衣仙娥。
“怎么,你这蛮子,也想送嫦娥仙子礼物吗?本令郎倒要看看,你能拿得出什么宝物。”二令郎讥诮一笑。
“二令郎真是妙人,一介武夫懂什么,算了,量此人也拿不出什么好工具。”绿衣仙娥笑吟吟道。
有恶主,自然有刁奴,东华三令郎麾下,一位真仙奴仆,冷笑走出,绝不客气道:“朱刚鬣,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皆是各教各派的一流人物,妄图跟三位令郎比,回老家多挣点家资再出来吧!”
“哈哈哈···”这一番话引得四周仙人哄声大笑起来。
朱刚鬣暴怒,额头青筋迸起,拳头攥在一起,捏的咯嘣直响。
“谁说我们没有礼物了!”
却就在此时,一道轻喝之声传来。
徐凡大手一挥,伸手招来黄巾力士,附耳片语,随后力士接过一只储物袋,同样高高举起,奋力大喝:
“天河副帅朱刚鬣,赠嫦娥仙子,万年仙药···”
说到此处,力士加重声音,化成一道轰然大喝:
“一百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