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霄冷然坐下,“你欺上瞒下,逃离王府,还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本王都可以不跟你盘算。可王府的规则,不行费!”
“好!”云姝霍然抬起噙满泪水的双眼,举起恋恋不舍的双手,“我宁愿受罚,请王爷,让流云来亲自行刑!”
“你,”连霄大受攻击,“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云姝坚定决然,“我是不会给你当小老婆的!”
“好,本王玉成你!流云,由你来行刑!”
流云愣了一下,“王爷三思啊!”
“这是她自找的!”
流云听罢,顺势拔出随身的长剑,眉头凝绝,眼角都不眨一下便向云姝的双手径直砍来。
云姝大受攻击,慌忙缩回双手,“你真要砍我的手!”
流云长剑落空,面不改色,“这是王爷的命令!”
“你就是这么酬金我的!”
流云再次举剑,“日后要杀要罚,听凭女人一句话!”
“好,好,好,”云姝彻底绝望,“我终于明白了。”她黯然闭上眼睛,“我现在只求你一件事,杀了我,我不想像个臭虫一样,毫无自尊的在世!”
流云听罢,径直跪下向云姝磕了三个响头,尔后再次举起屠刀。
眼看即将手起刀落,连霄终于按捺不住,“好了!让她走吧!”
云姝长舒一口气,摘下头上所有的钗环首饰,放下缝在衣袖口袋中的银两,一身轻松地站起来,“多谢王爷!”
连霄道,“你可以走,但不许去青楼赌场这些三教九流之地,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云姝冷哼,“你以为我喜欢去这些地方吗!”
红柳急切地追出来,“女人,你走出这个门,想再进来就不容易了。”
云姝长吸一口自由的空气,“谁稀罕走进来!”她回瞪了面无心情的流云一眼,“你也不用叫流云了,改叫流冰吧!”
流云躬身致谢,“多谢女人赐名!”
“哼,”云姝气急,头也不回地走出庆王府的大门。
连霄看着她急不行耐的背影,突然觉得腹中疼痛难忍,一屁股瘫坐在地。
云姝离开了庆王府,如释重负之后即是对流云满腹的牢骚,恨恨不能平。她身边虽然没了银钱,幸亏之前认识的巨贾还愿意带她一起离开。
她暗自庆幸,正准备上巨贾的马车,却被一脸丧气的红柳死死地抱住了大腿,“女人,救救我,救救我啊!”
云姝怔了一下,疑惑地瞧着那张委屈巴巴的脸,“红柳?你怎么了?”
红柳泪眼滔滔,“女人,王爷把我赶出王府了。说我这辈子都是您的奴婢,得要尽心尽力地随着你,否则就是不忠,是死罪!”
“啊!”云姝一愣,“这是什么逻辑!你是庆王府的家奴,可我不是庆王府的主子,怎么你离开了我就不忠了?”
红柳低下头,“王爷说是就是。除非跟女人一起回去,否则,不许我再踏进庆王府一步!”
“哦,”云姝被气笑,随即放宽心思拉她起来,“不回去就不回去。正好跟我离开那个是非之地。走,以后随着我,有我吃的,绝对不会饿着你!”
红柳抹了抹眼泪,看了眼她身后的马车,“女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离开帝都,去江南……”云姝正抬眼憧憬美好未来,却又被可怜巴巴的红柳牢牢抱住了大腿,“哎,你又怎么了!快放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红柳急得磕头不止,“女人不要啊,不要出城!”
“又怎么了!”
红柳泪眼汪汪,又连磕几个头,“女人,我的卖身契还在王府,未经王爷同意擅自离京,就是逃奴,同样是死罪!”
“啊,还带这样的?”
红柳连连祈求,“女人,求您救救我,跟我回王府吧。”
云姝满脸黑线,冷笑着双手叉腰,“他既然让你认我为主,那自然是得随着我。却又把你的卖身契扣下,离开帝都就是逃奴?这不要脸的神操作,也只有他干得出来了。”
红柳愧疚地低着头,“女人,奴婢也不想拖累您,实在是……”
“好,算你狠!”云姝麻利地扯红柳起身,转头向巨贾致歉作别,暂时走不了了。
送走了巨贾,云姝没好气地警告贼心不死的红柳,“以后如果想随着我,就别跟提回王府的事。我就不信了,就算留在帝都,我有手有脚有学识的21世纪硕士,还能饿死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事实生长往往偏离预想的轨道。
连霄扣下了红柳的卖身契,没有身份证明的她,没有一家商贩愿意雇佣她。
而云姝的身份证明虽然没什么问题,可人家一听说她是二十五岁的未嫁剩女,立马拉响说媒官配的警报,吓得她落荒而逃。
云姝气呼呼地问红柳,“这些人都怎么回事,干嘛关注我是否结婚啊!”
红柳弱弱地解释,“在中泰国,女子过了及笄之年便要婚嫁,只有婚嫁后的女子才气出门务工。若十七不嫁,官府不光要处罚怙恃,还要强制匹配嫁人。”
云姝瞠目结舌,“啊,强制匹配?”
红柳点颔首,“官府有记档的,若发现十七不嫁者,立即匹配!”
云姝血了头,“这古代的逼婚,也太吓人了!”牢骚没发完,她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你说官府会记档,那他们是不是很快就会发现我了!”
红柳点颔首,“女人刚刚出门找活儿,应该很快就会惊动帝都长吏的。女人赶忙跟我回……”
“那还不快跑!”不等红柳说完,云姝已经拽着她踩着风火轮风呼呼地跑了上百米,跑到没人的街巷,才靠在一起喘息,“红柳,有没有不用嫁人的措施?”
红柳道,“不想嫁人,可以做自梳女。可是,一旦自梳,终身不得再嫁。日后若被怀疑有任何不轨,就会被抓起来浸猪笼的。”
“啊!”云姝一阵毛骨悚然,“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女人,”
“好了,”云姝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肠胃,泄气地站起来,“先填饱肚子,再想措施吧!”
红柳失落地摸了摸软踏踏的口袋,“可我们没钱啊!”
云姝挥了挥自己的衣袖,“这身衣服,你们王爷送的,应该能值些钱,先换口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