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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花书

第十四章 各自的心事

藏花书 恋疏 3009 2021-11-07 17:00:00

  1

  “这也太准了!”榕树上的少女收到树洞来信,大为震惊。开篇的“好痛”二字就让她直接对标自己,另有下面想要“离开樊笼”的想法,似乎写信的是自己的孪生姐妹,连痛觉和心情都有心灵感应。

  信像是一把开启少女心的钥匙,里面所写的期待与纠结,都让她感应共情。她甚至被这些心事点拨,对信中的假设平添了几分憧憬。

  想要他带自己走。

  想要拥抱他来治愈自己。

  一个少女的情感被另一个少女接收,内化。她觉察自己想要得更多。不满足于黑暗寄出自己的心情,不宁愿宁可就这样独角戏般地听他倾诉,她也想要被看到,想和他说话,想和他发生更多平凡而亲密的故事。

  是不是只要回到真身,他就可以见到我了?少女在心中这样想。如果有幸能从病床上醒来,她一定会想尽措施预谋邂逅。她要和他在同一世界再度相逢,要让他看到最好的自己,让他喜欢上自己。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把这段灵魂出窍的离奇经历告诉他,而他一定会笑着说她骗人,又会在她精准说出每个细节后抽着嘴角强装镇定……

  联想到叶理之前频频的傻样,少女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可会不会回去之后病好不了?那岂不是就要离别这个世界了?

  进一步,可能柳暗花明,也可能连仅仅看着的时机都要失去。

  她苦笑,胸口再一次感受到了沉闷。

  想要更多,却不敢保证改变了现状后自己还能平安无事。

  天空中,大片乌云遮蔽了日光,像是具象化的心情。略带湿润的南风迎面吹来,不知是对未来的不确定,照旧不行名状的直觉,少女心底蓦地渗出了恐慌……

  2

  下午第四节自习课是十佳歌手复赛的时间,许多同学都去看了角逐。半空的教室里,舒简花趴在课桌上一边听歌,一边消极地做作业。

  愚人节事件已往的第一周零两天,陈月茗终于来找她了。

  就在适才课间,月茗主动来班上叫她放学等自己,说是要一起走。简花很不想理她,尽管一周的时间足以淡化开玩笑带来的厌恶感,但在月茗找来的一刻,没释放完的怒气又被重新点燃。

  她斜了眼月茗,并不想回话。只是既然人家主动开口了,不理人也不太好。于是她含混地“嗯”了一声,像是在清嗓,也可以被理解为是同意。月茗很乐观地默认为后者,开心地说了句“放学来找你”,然后在简花的目送下蹦蹦跳跳地回了班。

  就这样和洽了吗?简花在心里打问号。

  她没有做好息争的准备,至少在月茗认错前,她不想原谅。不外小我私家意愿通常最容易违背,对别人,纵使她想摆脸色,软弱的性格也会让她在外貌上显得友善如常。

  要是她放学真来了就算了吧!她在心中劝自己。没须要继续使气,别人都低头了,还不原谅反而显得自己小心眼。

  配景中,叶理和一些同学在班上进进出出,肆意打闹。简花看他和别人嘻嘻哈哈的样子,料想以他开朗的个性,应该是走出输球阴影了。

  真好,惆怅的事发泄完就过了,很快就能恢复成小太阳。不像自己,什么事都小心眼地记很久,总是阴云不散……

  脑海里的思绪在乱飞,她觉察自己真的很容易被开朗的人吸引,叶理是这样,月茗也是。而开朗的人们又总衬得她负能量爆棚,自卑负能量的心继续生出负能量,像个巨大的黑洞,捕捉、摧毁身边一切的光。

  耳机里轮播着各式情歌,有艰辛暗恋的,有惨遭备胎的,另有不被喜欢的。简花无法集中注意力,索性放下作业,一头扎进臂弯专心听歌。她闭上眼,捂紧耳机,用自己的敏感细腻体会着歌曲,将忧郁的心情和歌里的各式凄凉融成雪球,越滚越大,享受心痛。

  没措施,骨子里的消极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况且她还学会了顾影自怜地陶醉在负能量中。现在的她只想破罐破摔地维持现状,躺在谷底,懒得改变。

  貌合神离的友情,不存在的恋爱,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3

  自卑的人习惯于把自己踩低,把别人捧高,就好比舒简花对叶理。

  其实叶理并不是没心没肺到可以轻易忘却攻击。此前他虽释怀了输球的事,但理智外的低气压还没有很快散去。人前的他看起来无半点不开心,可实际上脑子里充满了莫名的阴云,沮丧连续为开朗的笑容打着底。

  段赛的事暂且完结,然而情书的事仍不明不白。从收到第一张纸条起,叶理就感受自己十分被动。对方不仅从未现身,而且连给信的条件都不行臆测。他甚至联想到悬疑犯罪影戏,似乎自己是被罪犯盯上的有钱人,时不时会收到来历不明的勒索信。

  不外那些信显然与犯罪无关。他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对方给了情书,却迟迟不愿现身,就算是交笔友也该留个地址才对。

  不懂。

  自习课,和他玩得好的几小我私家一会儿说去看十佳歌手复赛,一会儿说去打球。叶理没灵魂地跟进跟出,直到他回班拿装备,突然发现书包上多出一张两折的纸,马上眼前一亮,灵魂回归。

  “适才有人来过我座位吗?”他问周围同学,获得的都是摇头和“不知道”。叶理奇怪对方怎么能把信给得这么隐蔽,难道是自习课之前就放在抽屉里了,只是自己没看到?

  他不动声色地拿出纸,出了教室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纸上依旧是熟悉的字迹,洋洋洒洒地写了好长一段,而且在信里面,还夹了一片嫩绿的叶子。

  是因为我的名字才在信里夹了树叶么?

  自以为猜透了女孩的小心思,笑容忍不住浮上嘴角。他轻咳两声以掩盖自己过于明显的兴奋,眼睛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信,心情愈发澎湃,心动难以抑制。

  她都喜欢我喜欢到心痛了!叶理这么误会着。

  整封信看得他轻飘飘的,心中的犹疑和不安都被温暖了。他不认同女生在信中的自我否认,虽然不知道写信人是谁,但毫无疑问,他也想要有人拥抱,想要有人和他一起逃离这个有些令人失望的现实。

  “是谁啊到底……”笑意挂在脸上,脚步轻快地活跃起来。女孩在文中表述不想让他困扰,这让叶理不禁有些着急。他热切想要告诉她,就算他们现在还不熟悉,也可以先认识,从朋友开始做起。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不需要华美的恋慕。他一点都不介意和她一起浇灌那朵预设美丽的花,让它乐成盛放。

  和大多数男生一样,叶理早就对谈恋爱憧憬已久。记得最早是从幼儿园开始,那时他为了某个小女孩,心甘情愿地玩了很久过家家这么无聊的游戏。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恋爱的雏形。

  上小学后的他和幼儿园同学离开,很快又喜欢上了一个甜甜的同班小女生。小学男生对喜欢和捉弄的界限通常很模糊,叶理喜欢扯她的头发,每次都市收获一声可爱的“讨厌”。直到某次下手太重,女生的头发被彻底扯散,她生气地拿课本打自己的头,还把事情告诉了老师。当着全班的面,叶理收获了一次批评,小学的他这才醒悟原来那个女生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讨厌自己。

  最接近恋爱的一次是刚上初二。那时他和班上一个女生走得很近,关系好到经常互道晚安。照理说生长下去,两人肯定能顺利酿成男女朋友。哪想自某天起,对方突然开始对他冷淡起来,说话爱理不理,发消息也很久才回。

  直男如他也明白这是有意的疏远。他想过措施旁敲侧击,获得的说法却是一句简朴的“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是哪里冒犯她了?是她爸妈阻止?照旧她基础就不喜欢自己?对方没有给明确答案,也没有移情别恋的样子,就只是突然疏远。

  经此一事,叶理突然顿悟了为什么都说女生难懂,女生有时候真的很莫名其妙……

  今后尽管他也还会和女生玩闹,却都没再和谁走得很近。本以为高中三年自己也要事业先行了,谁想意料之外的来信突入生活,激起波涛,荡起他久未泛起的心动。

  对恋爱的渴望让他抛弃怀疑,单凭秀气小巧的字迹,就足以让他臆测一个文静可爱的形象。他觉得写信的女孩就像灰女人一样,总是在十二点前逃离,而他就该像童话中的那个王子,想尽一切措施去找到她。

  脑海中全是美丽的想法,叶理把信揣进口袋,陶醉在自己的恋爱理想中。突然脚下一滑,他在楼梯底部的三层处踩空。身体朝左前方摔去,他本能伸手撑地,全身重量加惯性力全都侧压向左臂。模糊间骨头一震,一个错位,他感应剧痛无比,失去重心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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