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点背
袁洪与广成子做好约定，便闭目打坐。
一夜无话。
翌日天一放亮，袁洪睁开眼，看到徒弟黑山依旧是呈棺材状躺在地上。
小孩子还真是能吃能睡。
广成子站起身来，付托殷郊留守仙人洞。
袁洪与广成子走出仙人洞，先是来到女娲宫。
广成子看到女娲宫正门东南角的大柳树，上下审察一番，对袁洪赞叹道：“恭喜深海道友，身边又多出一个助力。”
袁洪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其实是两个，后院墙外另有一株仙桃树。”
袁洪进女娲宫，部署杨显留守，叫上金大升，随后掉臂戴礼哀怨的眼神，让戴礼现出原形，翻身骑了上去。
一行人驾云升空，直奔东方陈塘关而来。
金大升在陈塘关北面的军营外落地，袁洪与广成子落到总兵府大门外。
总兵府的卫士认得袁洪，急遽通报管家，管家亲自将袁洪与广成子接进总兵府客厅坐下，又让仆人送上热茶。
没过多久，李靖接到管家通报，迈着大步急急遽走进客厅，对袁洪抱拳说道：“道长，你总算回来了，我可急死了。”
“李总兵，歉仄，昨日有事延误了，贫道这才晚回来一日。这位是阐教的广成子道兄，也是当今太子老师。”
李靖听了袁洪的介绍，对广成子抱拳说道：“原来是广成子道兄，久仰台甫，李靖有礼了。”
广成子稽首还礼，双方分宾主落座，李靖见广成子双目炯炯有神审察自己，好奇问道：“广成子道兄来陈塘关有何事？”
广成子问道：“李总兵，你曾经在西昆仑度厄真人门下修行？”
“正是，只是师父说我该享有人间富贵，只收我做了个记名门生。”
广成子微微颔首，捋着髯毛说道：“李总兵，贫道听深海道友说你资质出众，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袁洪笑道：“道兄，贫道推荐的自然不会是一般人。”
李靖丈二僧人摸不到头脑。
“二位道长，你们这是何意？”
袁洪耐心给李靖解释一番，李靖这才明白过来，抬手捂着胸口，兴奋说道：“二位道长，你们要把我推荐给燃灯老师做门生？”
广成子颔首微笑。
“我们正有此意，李总兵，你可愿意？”
李靖急遽起身抱拳致谢。
“李某自然愿意，多谢二位道长美意。”
广成子道：“燃灯老师是本教的副掌教，你拜在他门下，日后咱们即是师兄弟，不必如此客气。贫道这就去灵鹫山面见燃灯老师，先告辞了。”
袁洪与李靖一起送出门外。
广成子走到庭院，施法驾云腾空而起，直奔西南偏向飞去。
西南巴蜀之地，灵鹫山元觉洞内，一道人身穿玄色道袍，头上挽着乾坤二色发髻，脑后有好事金轮闪耀金光。
道人正在打坐，突然有白雄童子进洞稽首。
“老爷，广成子道兄来访。”
“请他进来。”
白雄童子转身出去，片刻后，广成子进洞对道人稽首说道：“燃灯老师，广成子有礼。”
“广成子，你可是稀客。吾观你气色上佳，近来可是有喜事发生？”
“正是有大喜事要见告老师，陈塘关总兵李靖，骨骼清奇，天赋异禀，乃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来日必成大器，我来正是想请老师收此人为徒。”
燃灯道人奇道：“既然李靖天赋异禀，你为何不收他为徒？”
“老师，李靖有两子，名叫金吒木吒，划分拜在文殊普贤二位师弟门下，我若收李靖做门生，李靖即是金吒木吒的同门师弟，岂不是乱了辈分？”
燃灯道：“原来如此，李靖现在人在那边？”
“李靖在陈塘关，陈塘关外叛军云集，李靖身为总兵，脱不开身，我才来请老师出山。”
“也罢，你推荐的人，资质肯定差不了，吾便随你走一遭。”
“老师不要误会，李靖此人是深海道友先推荐给我的，我看过之后才来推荐给老师。”
“你说的深海道友又是何人？”
“说起深海道友，也是一个奇才，他是朝歌城南女娲宫庙祝，老师一见此人肯定投缘。”
“此话怎讲？”
“老师，此事说来话长。灵鹫山到陈塘关路途遥远，咱们照旧先赶路吧，路上我再与你细说。”
燃灯起身，随广成子出元觉洞，骑上梅花鹿，一并驾云奔东方飞来。
路上，燃灯听广成子讲到黑山小道童，果真如广成子预料的一般来了兴致。
“那个黑山道童现在那边？”
“在朝歌城南仙人洞内甜睡。”
“朝歌就在前面，走，咱们去看看。”
燃灯发话，广成子便带着燃灯飞到朝歌城南仙人洞前落地。
燃灯下梅花鹿，随着广成子进洞，见过殷郊后，便绕着洞内黑山小道童变化成的棺材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棺材边上，盯着棺材盖上一串喷着灰绿色火焰的玄色念珠猛看。
燃灯问道：“这幽冥磷火是怎么回事？”
“这是深海道友给黑山的，黑山平日里喜欢吸取磷火果腹。”
燃灯道：“这念珠非同小可，似乎是大神通者炼制过的。”
广成子提醒道：“老师，深海道友是女娲宫主祭。”
燃灯颔首，对着青铜棺痛恨不已。
“早知道有黑山这样的良才，贫道就先去挖了那蚩尤坟了，认真是可惜。广成子，深海道友修行几年？道行如何？”
“算来他修行应该有一年了，道行不高，还不会驾云，平时都是用土遁，或是骑着妖兽出门。”
燃灯顿足说道：“深海道友如此道行，哪里能教得好黑山？岂不是误了黑山的修行？另有，你看看他给黑山起的这个道号，也是太过寻常，真是误人子弟。不行，贫道得回灵鹫山一趟，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咱们稍后再去陈塘关。”
燃灯急急遽出仙人洞，骑上梅花鹿飞走。
广成子送到洞口，见天色已晚，便回到洞内期待。
直到五更天，燃灯才回到仙人洞，广成子出洞，随后与燃灯再次启程，前往陈塘关。
陈塘关内，总兵府。
袁洪与李靖送走广成子，回到客厅坐下商谈军情。
“李大人，城南叛军的援军到了没有？”
李靖答道：“昨日到的，人数约有三万，今日没来挑战应该是在恢复体力。另有，张奎将军派快马来报，他们率领的雄师分成两队，骑兵七千余人今日下午到，由高兰英将军带队。张奎大人率领步兵还要晚三日才气到。”
“好，今日下午援军到来，让他们休息一夜。明日上午，咱们出城叫阵，一举荡平关外叛军。城南的父老乡亲想必已经是苦叛军久矣。”
李靖沉声说道：“大人说的是，你是不知道，朝廷给陈塘关免税三年，黎民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叛军就来了。叛军四处索要钱粮，攻克民房，骚扰地方。我看着黎民遭殃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心中有愧，要不是大人前来救援，恐怕连陈塘关都要丢了。”
“李大人不要惆怅，不外是再坚持一天，明天就叫叛军血债血偿。”
听了袁洪的慰藉，李靖心情才好了些。
两人等到下午酉时一刻，终于等来高兰英统帅的骑兵。
安置好骑兵后，袁洪与李靖继续期待，直到天黑也没等来广成子与燃灯道人。
眼看着一更天到了，袁洪道：“李大人，想必是路途遥远，广成子道兄正在赶路，咱们别等了，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还要出城扫荡叛军呢。”
李靖应了一声，两人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一早，城内外军营内便喧哗声四起。
雄师用过早饭，袁洪便派李靖、高兰英与方家兄弟率领骑兵步兵万人出城列阵，他自己则与金大升、戴礼站在城楼上观战，邬文化被留在城北做预备队。
叛军大营中，士兵如潮水般涌出，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无边无际。
袁洪默默估算，出战的叛军在五万人左右。
金大升道：“军力上敌人占优，不外，我们有方弼方相兄弟在，这些叛军竟然还敢出战？”
袁洪也感受到事有蹊跷，默默视察一阵叛军阵势后，突然抬手指着叛军说道：
“你看那三个叛军将领，有什么感受？”
金大升看向袁洪指着的偏向，片刻后轻咦一声。
“咦，似乎是巫族，两个混血，一个纯血。”
袁洪道：“难怪他们看到方家兄弟还敢出来迎战，不外巫族怎么跑到叛军那边去了？图谋不小啊。”
就在此时，高兰英提着日月双刀，策动桃花龙马上前叫阵。
叛军中冲出一员上将，身穿铁甲，骑着一匹白马，舞着大刀冲上前来。
高兰英眼看着叛军上将冲上前来，只是静静看着。
等叛军上将冲到距离自己只有七八丈距离，高兰英一拍坐下龙马马头。
龙马张开大嘴，对着叛军上将发出一声龙吟。
“嗷呜······”
叛军上将胯下战马吃了一惊，腿软筋麻，站立不稳，扑倒在地。
叛军上将一个华美的狗吃屎姿势被甩飞到地上，高兰英乘隙策马上前，身体前倾，挥舞左手刀砍到叛军上将头上。
顷刻间血光四溅，叛军上将授首。
“擂鼓，擂鼓。”
袁洪见高兰英首战告捷，急遽让士兵擂鼓。
鼓声咚咚作响，陈塘关雄师士气大振，齐声鼓噪起来。
高兰英首战告捷，手中双刀对撞，发出一声脆响，对叛军耀武扬威说道：“高兰英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叛军中一人跳下马匹，手持长矛，徒步冲上前来。
袁洪见那人正是三名巫族中的一名，急遽放入迷识悄悄对高兰英说道：“高将军，此人有异术在身，你有什么法宝要尽早脱手，务须要抢占先手。”
高兰英听到袁洪提示，眼神不由得警觉起来。
叛军中那人走到高兰英面前两丈多远，抱拳说道：“那女人，你记着，今日杀你的是陈明。”
陈明说完挺动腰部，身体猛然长到一丈二三尺高，比之骑在马上的高兰英差不多高。
陈明手中长矛舞动，如同出洞的长蛇，带着一道冷光向高兰英刺来。
高兰英策马舞刀，拦住陈明的长矛。
两人一个骑马，一个步行，手中武器撞击的叮看成响，打了有七八个回合不分胜负。
高兰英臂力不支，双臂哆嗦，日月双刀险些脱手飞出，暗道不妙，急遽策动龙马掉头，眨眼间便拉开十几丈距离。
陈明大跨步追了上来，高兰英双刀交到左手上，右手摸出腰间挂着的红葫芦，咬开葫芦塞，祭出四十九根太阳神针。
陈明猝不及防，只觉得眼前金光闪耀，其中有无数黑点飞来，接着即是双目剧痛，眼前一片漆黑。
高兰英趁势策马上前，挥刀向陈明脖颈处砍来，正中陈明后颈。
就听陈明一声咆哮，面目扭曲，张开大嘴一声咆哮。
“隆······”
平地响起一声雷鸣，高兰英全身巨震，眼前一黑，手中刀脱手而出，身体摇晃，眼看着就要掉下马来。
龙马却是不受雷声影响，一个箭步窜了出去，驮着高兰英拉开与陈明的距离。
龙马才回到己方阵前，高兰英便支持不住，一头栽下战马，昏厥不醒。
李靖见状，急遽让军士抬起高兰英送回陈塘关，自己策马上前，挥舞长戟叫阵。
两军阵前，陈明被高兰英一刀砍到后颈，却是平安无事，捂着受伤的双眼，被同伴接应回己方阵前。
见李靖来叫阵，又有一名巫族骑马上前，拎着一对铜锤对李靖叫嚣。
“你就是陈塘关总兵李靖，我名陈亮，受死吧。”
李靖策马上前，挥舞长戟与陈亮战到一处。
袁洪在陈塘关上见陈明挨了高兰英一刀，竟然是完好无损，不由得赞叹巫族的肉身果真强横，这种混血巫族都能以脖子硬抗日月刀砍劈。
看来要想宰杀巫族，还得是靠法宝与神兵利刃。
说到法宝，袁洪不由得目光上挑。
云上的二位大仙，你们看好的李靖出战了，面对的照旧皮糙肉厚的巫族，你们二位不出来露一手吗？
陈塘关上方蔚蓝天空中，漂浮着五六朵白云。
一朵椭圆形白云上，燃灯骑鹿，广成子站立在梅花鹿身旁。
两人俯首下望。
广成子道：“老师，那人就是李靖。”
“这李靖仪表不俗，资质果真出众，可惜道行太过浅薄。劈面的似乎是巫族后裔，虽然血脉不纯，也不是李靖能搪塞的，李舅招呀有大凶险。”
广成子说道：“下面有深海道长，另有他身边的牛妖狗妖，他们不会坐视不理，咱们正悦目看他们的手段。”
燃灯道：“如此甚好。”
众人瞩目下，李靖与陈亮大战有二十个回合，徐徐体力不支，戟法散乱。
袁洪看出李靖危险，心中不由得满是期盼。
二位仙长，你们该脱手了吧。
是燃灯老师赏那个巫族一记乾坤尺？
照旧广成子道兄赏他一记番天印？
让法宝来的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