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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我的家

第四章 我的又一次大漠洗礼

大漠,我的家 一杯鲜牛奶 4299 2021-10-29 06:07:55

  杨妍看我的眼神有些捉摸不透,有时温柔,有时又是冷漠。杨妍虽长得细小玲珑,却成熟稳重,似乎有着和她的身材纷歧样的性格,别看她小巧,却比我还年长两岁。

  我的小屋,吃、住、睡、办公统统是它,只有周师傅有时进去,其他人险些没进去过,今天的杨妍有些奇怪,竟主动要到我屋里看看,我没拒绝,她有些拘谨的坐着,眼睛审察着屋内。我递水与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我脑子里寻着话,心有些忙乱,抬头,发现她正审察着我,遇到我的目光,脸红的像晚霞,速低下头,双手使劲揉搓着水杯。她的五官和乌云娜恰恰相反——标志的瓜子脸,淡淡的眉,有些迷人的丹凤眼,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单看外表,让人不觉心生怜爱,翻领上衣坦露着她细嫩的脖颈和一小块儿柔嫩的肌肤。寂静无声,我的心越发忙乱,忽想起韩露露送我的纸袋,忙翻箱拿出,捧一大把奶糖和红枣于她眼前:“来时,同学送我的,你吃。”我鸠拙的说着。

  她笑笑,剥一颗放于嘴中:“真好吃。”

  杨妍不是很喜欢爱说话,心事似乎很重的那种,我与她不是很熟,也欠美意思多问。她看向我床头的书:“这么多小说,你很喜欢念书?”她翻看着,眼睛也未看向我。

  “没什么事,只有读读小说。”我看向她。

  “你还记日记?”她看到了我的日记,手却没动。

  “无聊时,瞎写写。”我回覆着。

  又是平静的尴尬。

  细碎但有力的脚步声,门被扣响:“小欧老师。”门被推开一条缝,我慌忙站起身,一头探了进来。

  “呀,杨妍也在。”丁玲受惊的大嗓门。

  “我说怎么半天也看不见小欧同志出来,原来屋里有人呀。”丁玲阴阳怪气,声音依旧大的生怕没人听见。

  杨妍的脸越发红的到了耳根,双手不知该做些什么:“我来问欧老师借本书。”

  人撒谎时,眼睛最真挚。漂亮的丹凤眼也不知看向那边。

  “丁老师,有事吗?”我瞬间的清醒,忙问道。

  “呀,这么多好吃的。”丁玲没回覆我的问题,眼睛盯向了糖、枣。

  “小欧老师,这就是你的差池了,有好吃的也不说拿出来各人分享,偷偷地和杨老师吃。”她的目光我有些心虚,我的脸也红了起来,我尴尬笑着。

  “不是,来时同学送的,放在箱子里我给忘了。”我忙抓一把。

  “丁老师,你吃。”

  “呦,好高级的奶糖。”丁玲剥一颗放入嘴中。

  “好工具就是纷歧样,味道真好。”丁玲砸着嘴。又抓一把放入兜中,眼睛看向我。

  “那我就不客气啦。”眼又看向杨妍。

  “我不谢你,我要谢谢杨妍,不是杨妍,我还吃不上这么好的糖。”丁玲的眼里有些酸溜溜。

  “校长叫你。”丁玲瞥我一眼,转身走出门。

  杨妍的尴尬,我有些莫名的心动,她微笑看我一眼,也走了出去。

  大嘴巴丁玲似说了什么,办公室的人们看我的眼光------。我在他们的眼里是目瞪口呆,斯斯文文的君子,如今------,我满身是嘴也难以说清。算了,由他们吧。

  校长找我也没什么大事,他明天要加入部去开会,问我有什么事。在这辽阔的大漠里,场部如同一片绿洲,如同乡下人进城差不多。其实,所谓的场部也不是很大,只不外,人多些,有几个巨细纷歧的商店,每次有人去场部都要相互问问,看有什么带的,捎的。场部另有个小邮局,来了两个月了,我给妈爸写了两封信,正好让校长给我邮走。我的另两个同学——胡杨,刘一也来了,听说分到了场部,我让校长顺便帮我看看。这两个臭小子,也不说来看看我。我心里愤愤着。

  其实,大漠真向乌云娜所说的,别看她有时酷寒、狂躁,但更多时是额吉样的温柔。没到过大漠的人对大漠总有种本能的神秘感和畏惧感,以为大漠是如何的莫测和可怕。可等你真正的和她相处,你会觉得她酷寒狂躁的背后是善良和温柔,这即是她的佳处、妙处和入微之处了。如果抛开风沙不说,这里的清晨和黄昏往往美的让你惊奇。风和日丽,朗朗晴空的晴天气时,会让你觉得视线开阔,激情满怀。尤其是雨后,整个大漠的美简直无可相比,清新舒畅的空气让你心旷神怡到了极致。我又有了一个好‘恶习’——早起,爬沙丘,看日出,那种感受如同在爬泰山。只有在此时,我的心才气如此的平静,所有的烦恼、忧愁、担忧一扫而光。

  ‘红日依山尽,微风佛我面,爬上大沙丘,满腔神仙味。’这是此时我最最真实的心境写照。我理想着,如果韩露露也能随我一起来,那我将不孤苦、不寥寂。如果大漠额吉也去了狂躁的大风,那就真有入仙境而忘了人间的感受。想到这里,我忙把这种美写成了一篇优美的散文,我要寄给远方的露露,与她共享与共勉。

  王校长回来了,他带回来的消息令我目瞪口呆,险些窒息:胡杨、刘一基础就没来。

  “活该的大骗子,竟然欺骗了我。”我越发愤愤的骂着。

  我们三人是同班同学,关系很好,结业时,都怀着满腔的热情,立着豪言壮语,立誓要到祖国最艰辛的地方去锻炼,去生长。他们因家中有事,我先来了。可谁知------。

  我的心因生气而上下起伏着,眼里似要冒火。校长说,场部领导让传话给我,如果想回去,找找人,托托关系,场部不会卡。我哪有什么关系可找,怙恃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我的脑子有些乱,心在通通通,火似要冲到头顶,外面刮着六级大风,我心中却在刮着十级大风,我已听不清校长在说些什么,我疯子般向外冲去,我要去场部,我要去找领导,我要回城里。

  场部离学校约三十里地,要走半天的时间才到,沙子上走路差异平地,难且费劲,这是由于脚向地面踏进去的时候,全身的重量就压在脚底那么大的一块的面积上,而沙子是疏松的,当压强过大时,沙子被踩开,使摩擦力减小,这样,在你第二次起步时,就必须把脚抬高,所以,每走一步,都很累。慈父的校长在身后追赶着我,他为我拿来水和干粮,嘱咐着,我的脑子已听不进任何话,我掉臂一切的在茫茫沙滩上踽踽独行着。

  三天以后,我回来了。垂着极重的头,拖着极重的腿。我倒在了离学校500米的沙滩上,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校长说,是周师傅发现了我,背我回学校。我天昏地暗的睡着,模糊到了另一个世界。我的身体在空中漂浮着,却不知飘向哪里。

  似有眼泪掉在了我的脸上,我使劲儿睁着发沉的眼皮,是她——乌云娜。她坐在我的旁边,身旁是半盆清澈见底的水,她手拿毛巾细心为我擦拭着。水是热的,擦在脸上,像妈妈温暖的手在轻佛着我。

  乌云娜的眼红、肿,脸上是晶莹的泪。看我睁开眼,她惊喜的竟跳了起来。

  “你醒了。”她惊叫着。

  “你终于醒了。”她手捂着胸口,微闭了眼,深深的咽下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昏睡了三天三夜。”乌云娜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对不起。”我费劲的咧着嘴,伸手想要摸她的脸。乌云娜抓住了它,紧紧握着。

  “所有人都来了,我们轮流陪着你。校长和老周刚走,我阿爸也刚走。”

  乌云娜的脸上露着笑。

  “校长找来了杨医生,他就住在王校长家。他每天上下午都来,你看,这都是他拿来的药。”乌云娜指着,桌子上摆着巨细纷歧的瓶瓶罐罐。

  乌云娜兴奋着:“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这就让阿爸去做。”

  我笑着,静静地看着她,听着。不争气的眼里充满了水。

  我终于起来了,虽然头依旧疼痛,身上冷的发抖,呼吸也不是很畅,但精神好了许多。校长的体贴,同事的体贴,乌云娜的悉心照顾,第四天,我便可以去给学生上课了。丁玲对我的体贴也到了极致,她不知从哪里给我弄来了一瓶蜂蜜,细心的嘱咐我每日对上开水喝一杯。周师傅为我开着小灶,我欠美意思的拒绝着。只有杨妍,目光是冷淡、是躲闪。我频频想找她说话,她却故意躲着。

  乌云娜说我的脸色差极了,她和阿爸为我杀了一只羊,香喷喷的羊肉我却没胃口。

  周师傅用仅有的白面为我烙了发面饼,大铁锅烙的,焦黄的皮,柔软的心儿,单闻上一口就口水直流,黄橙橙的谷米粥,是今年新打的,上面漂着米油。周师傅坐在我身旁,耐心的盯着我吃完。

  夜深人静时,我终于哭出了声,我想妈妈,想家,想韩露露。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照在沙滩上,沙滩竟披上了银色的外衣,伸向不知名的远方,我不觉想起了‘月儿圆,月儿弯,月光皎皎照沙滩,结伴沙鸥远,女儿形影单。’我心中越发痛恨着那两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他们竟合资欺骗了我,想着如何可以重回城里,去狠狠的找他们算账。心中在愤愤的咒骂着他们。

  我睡着了。梦里,我光脚踩在软绵绵的沙子上,热热的,柔柔的,细小的沙粒在温柔的为我做着足底推拿,我如同踩在了美丽柔软的云朵上,阳光照在沙滩上,那一粒粒的黄沙闪着晶亮剔透的光,远远望去,颗颗沙子洁白如玉。我慢慢地走着,我的前方泛起了一条玉带,像是银缎地毯,我小心的踩在上面,又松又软,我的身后是一串串银链般的脚印。在阳光照耀下,沙滩变的金灿灿,泛着迷人的光。终于,劳累了一天的红日,要回家了,随着它慢慢的下移,它的身上被披上了一层金黄色,染红着天边洁白的云霞。云霞似成了火烧云,时而像小马驹在草原上欢快的奔跑着,时而又像一只可爱的小狗在撒着娇,太阳染红了我的脸颊,我的脸上是幸福的红光。

  我跑着,跳着,尽情的嬉戏着。突然,狂风大作,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在沙漠上大作萧杀,适才照旧碧空如洗的沙滩,转眼之间,狂风怒号着,扬起黄沙漫天,温柔细软的沙粒此时狰狞的可怕,像狂躁的野猫,疯狂的拍打着我的脸、我的身,我惊恐地大叫着,无处潜藏,我无助的将身体缩成一团,像似在等着末日的到来,我畏惧、忙乱到了极点,无力的紧闭双眼。一双温暖、柔和的手在拉着我,我睁开眼,一慈祥的额吉笑眯眯的看着我。

  “孩子,别怕,跟我来。”温柔的声音恰似妈妈。

  慈祥的额吉身着蓝色的蒙袍,宽大的身子像一扇结实的木门,我的身上瞬时暖和了,额吉腰上也是鹅黄的绸腰带,头上是粉色的纱巾包裹着。蓝色的袍子、黄色的腰带、粉色的头巾在半空中摇曳的轻舞着,活像一靓丽的粉墨画。

  我躲在额吉厚实的身后,向前走着,一白色气派的蒙古包泛起在我的眼前,在金灿灿,黄橙橙的沙滩的映衬下,像水洗过的玉石,泛着洁白、耀眼的光。包的周围是肥壮的羊儿和骆驼。额吉推开褐红古朴的小木门,热闹的包内景象展现在我的眼前:王校长、周师傅、老学究、丁玲、杨妍他们盘腿坐在毡毯上,中间圆圆的桌上摆满了油饼糖果,奶酪、香喷喷的酥油茶和一大壶香甜马奶酒。主人低头为客人们倒着酒,抬头瞬间,我看到的竟是乌云娜。乌云娜身着粉色蒙袍,头上是湖蓝色的纱巾,脸上不再黒、红,而是粉白,身材也不再粗壮,而是袅袅婷婷,柳娇花媚。她发现了我在看她,一双盈盈秋水的目子看向我,粉嫩的唇轻轻上扬,形成一美丽的弧度,腮上俩深深的酒窝似在向外溢着美酒。

  众人看到我进来,热情的打着招呼,杨妍在她的身边为我悄悄的挪出一位置,颔首示意我坐。慈祥的额吉是乌云娜的额吉,她为我们端上了热腾腾的手扒肉,我们尽情的痛饮着,开心的唱跳着。

  天徐徐亮起来,透过窗照进来的光越来越强,照在我的脸上,眼睛上。我睁开双目,外面海不扬波,淡青色的天畔上似有人特意抹上了一层粉红色,粉红色下又似隐藏着无数道金光,宽阔的沙滩上晶莹闪闪。太阳钻了出来,映红了沙滩,沙滩上散发着璀璨的光线。我忘记了昨日的忧伤,翻身下炕,光脚跑向茫茫的沙海,绵软的沙子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脚,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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