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枫城为了节约能源,早在十年之前就取消了三环以外的路灯。
林红和李富贵借着蒙蒙的微光,沿着街面徐徐挪动,一前一后。
“十三哥,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了!”
“别吵!我就在你前面!”
“你别走那么快啊!”
“咱们这是在逃命呢,能不快点吗?你以为逛街呢?”林红没好气地说到。
雨声遮掩住了他们的低语。
林红没有想到,李富贵这种人居然会有夜盲症,这大大降低了他们逃跑的速度。
不外幸亏,患夜盲症的人还挺多。
不时有人或撑着伞,或批着雨衣从街面上跑过,每当此时,两人只需要靠墙站着,便多数能够躲过。
“站住!”
突然一道电筒灼烁照在了林红的身上。
“什么人?”
林红神色一紧。
对方穿着巡正的衣服,雨衣虽然批在身上,但是头上的头发一绺绺地垂在额上,看起来全身都是淋湿了。
“长……主座!”林红紧张地说:“我们去抓……抓药呢!”
“这么大的雨抓什么药?”巡正的语气欠好,说到:“把居留证拿出来!”
“哦!”林红冒充伸手入怀中去抓,掏出一堆琐屑零星的工具,掉落一地。
“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个巡正语气放温和了一些,弯下腰去,帮林红从泥水中捡拾那些琐屑零星的纸屑钥匙等工具。
巡正一边捡一边说:“这几天街面上不太平,那些卖响儿的起了内讧,你们没事不要在夜里外出……”
便在此时,“砰!”地一声,响起了枪声!
巡正还弯着腰帮林红捡工具,红色的鲜血从他的太阳穴里喷出来,哗哗地掉落在泥水里。
“你杀他干嘛!”林红一把便将李富贵推开,压低了声音喊到。
李富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给搞得莫名其妙。“不是,你推我干嘛?”
林红愣在了雨中。
他感受自己的眼睛里有泪水流出来,但是也不敢确定。
“我要是不开枪,被他发现了,咱们都得死!”李富贵怒到。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林红迅速调整了情绪,说到:“咱们要赶忙走,枪声一响,很快就有人要过来了!”
“嗯!”李富贵说到:“我也想用匕首,可我又不是你,万一没搞定,麻烦就更大了!”
“快走吧!”
林红拉着李富贵的手,两人猫着腰沿着街角狂奔起来。
……
街面上彻底乱套了。
老六仗着有靠山撑腰,邀请枫城另外两只卖响儿的势力一起来谈判,想要整合一下三方的势力。
原来谈得好好的,正要大展拳脚的时候,却被一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蟊贼给捅死了。
这件事情至少有几十个目击者,铁板钉钉的事情。
紧接着另外两家开始追捕凶手,追着追着两家便打了起来,据说,连两局势力之一的头人骁哥都被搞死了。
黑漆漆的枫城里,三环以外,枪声零零星星地响起,惊破黑暗。
巡正司在后半夜开始介入。
但是很快便传出消息来,这些卖响儿的打疯了,连巡正都被干掉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三环到五环之间开始戒严。
巡正司被激怒了!
……
二环内,一幢古色古香的小楼里。
李富贵对着镜子松了一下脖子上的领结,左左右右看了一遍,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
“怎么样?还行吧?”
林红穿着宽松的运动装,专心搪塞着桌上的糕点和奶酪。
“记着了,接下来你要叫我少爷,我要叫你阿红!”李富贵试了试自己应该将手放在哪里合适,最后凭据影象,决定将手放在身前。
“你觉得你这样像是少爷吗?”林红将最后一块奶酪塞进嘴里,抹了抹嘴。
“不像吗?”李富贵挺了挺腰,侧眼看自己的后背直不直。
“像吗?你认识的那些少爷,都是你这个样子的吗?”
“是……阿!”李富贵的目光徐徐地迷乱起来。
侧身,屈肘,扭胯……来来回回摆弄自己的身体。
“走吧,富贵!”林红将一副墨镜戴在自己头上,向门口走去。
“什么?”李富贵下意识地问道。
“我才是少爷,你是我的狗腿子!”林红说道:“你没有过过真正的好生活,你装不来少爷!”
“切,说得你似乎过过什么好生活似的!”
李富贵不屑一顾地冷笑道。
不外由不得他不认可,林红的身上,简直有一股那些令郎少爷们才有的高尚气质。
不,甚至比他们……还要更好一些。
眼看着林红快要拉开了门,他赶忙跟了已往。
“少爷,这边请!”
林红哈哈一笑。“你这狗腿子,进入角色还挺快的嘛!”
……
车库里有一辆玄色的燃油车,掀开车布,宛如崭新。
‘少爷’林红蹲在车门边忙活了半天,最后才终于打开了车门。
李富贵兴致勃勃地坐上了驾驶位,左摸摸,右摸摸。
“你的样子就像是个贼!”林红说到。
“没措施,我原来就是个贼!”李富贵说到。“怎么样,发达吧?”
“这些工具,你计划卖给谁?”林红老神在在地坐在车后座,问到。
“要来钱快,就卖到黑市去,要来钱多,就得……想想措施!”李富贵空踩了几脚油门,听着耳朵边传来的澎湃动力,脸上更是喜不自胜。
“我要又快又多!”林红说到。
“哈哈!”李富贵大笑了一声,说到:“和我想的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间屋子的屋主没有人?”林红问到。
“我说是我猜的你信不信?这里是二区啊!我从来没有来过,我怎么会知道?”李富贵大笑着说到:“有钱人都他妈跑了,留下的屋子还不允许咱享受享受啊!”
“哈哈!”
“你说这有钱人怎就这么有钱呢?”李富贵叹息着说到:“老子照旧第一次见到,有人拿玻璃来做浴缸的!这他妈不是啥都被别人看到了吗?还能不能愉快地洗澡啦?”
“走吧!赶忙的!”林红敦促到。
陪同着一声澎拜的咆哮,这一辆尘封了不知多久的燃油车驶出了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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