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蜚语
天空中飘下几滴小雨。
魏海看看阴沉的天空,没想到少爷的预言这么快就失效了。
苏小姐刚刚急急遽地骑马走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看来少爷是惹她生气了,少爷竟然没有追出去。太年轻,这时候就不要怕丢脸,该追就追,现在不追,早晚追悔莫及。
雨滴打在荷叶上,荷叶却不留雨滴,任凭它滑到水里。
当天苏伯父就来了江府一趟。
之后江州就一直等着父亲召唤他,等父亲官宣自己被退婚的事,却一直没等到。
这几天他也不敢长时间出门,以免父亲叫他的时候他不在。
他预计父亲会数落自己一顿,父亲肯定会认为自己的无能和低情商才导致未婚妻退婚的,这点委屈照旧必须支付的价钱。
如果父亲找他的时候,他不在,父亲就会重生气。就是因为你这么游手好闲,好好的未婚妻就这么被你弄丢了,真是干啥啥不行,用饭第一名。——以上是江舟自己的想象。
但是父亲一直没找他。
江舟照旧几天后才听说,自己被退婚的事情。
“哎,你们听说了吗?三哥儿被退婚了。”
“早听说了,苏小姐已经是四绝剑宗的内门门生了,怎么会看得上这个炼气一阶的废材。”
真希望这些堂兄弟们讲悄悄话的时候不要让当事人听见。
而且江舟明明炼气三阶了,不是一阶。
不外许多人在他这个年纪也才三阶,如果说‘炼气三阶的废材’就即是在骂自己废材一样了。
所以爽性把‘几个月前照旧炼气一阶的废材’这句话缩成‘炼气一阶的废材’来用。
江舟有时候上街也能听到城里其他修士的指指点点。
“太没前程了,竟然因为修为低而被退婚,真是永城修士第一人。”
“苏小姐长得那叫一个美若天仙,要是我,就是跪下来抱着大腿求她,也不会让她退婚的。”
“我看你就是想抱苏小姐的大腿吧,死心吧,你抱不到的。”
“亏他江家平时这么横,你看人家愣是瞧不上,江家又能咋的。”
“不是江家的问题,这江三少整天上街瞎逛,听说心情欠好就抓几小我私家打一顿。
苏小姐是有识人之慧,早日逃离苦海而已。”
“那还不是江家教育子弟的问题,江家百年之内比衰。”
……
江舟真的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总能在当事人的面前高声议论的。
难道是故意的?不会,说他就算了,敢果真说江家,不怕被挂在城门上示众吗。
不外做为当事人,他不太方便自己去搪塞这几个诽谤江家的家伙,那不是欲盖弥彰了。
他倒是想了个措施能平息一部门的舆论。
这几天他照旧偶尔出门,用饭,很快回来,体现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路过的小姐、夫人,店里的老板娘、侍女,因为看到他忧郁的神情而主动上来体贴的。
江舟虽然不介意和她们深入探讨一下自己失恋的痛苦,不外还不到时候,刚失恋照旧要收敛一点。
他写了封信给苏羽然,说是等她离开永城那天要去送她,理由是上次她走的太急,饯此外礼物忘记给她了。
苏羽然看着信,感受很奇怪。
他怎么敢?
之前明明都说了那种话,现在怎么还能这么坦然。
莫非他之前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是误会他了?
苏羽然甚至有点记不清他说了什么,似乎没什么下流的用词。
她又联想到江舟风姿潇洒的态度,清秀的脸蛋,感受似乎确实不太像个色魔。
永城苏家虽然大不如前,不外饿死的骆驼比马壮。
苏府的庭院也是宽敞别致的。
苏羽然的内室很是优雅,又整理的洁净,墙上挂着波斯的毛毯,显得十分温暖。
她坐在椅子上,两条套着蓝白袜子的腿相互交叠,手托着下巴,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眼中的江舟现在处于色魔和正人君子的叠加状态。
但是苏羽然又不敢去打开薛定谔的盒子,去劈面确认一下他的天性。
送行的事情,她同意了,如江舟所说,白昼最热闹的时候,在永城南门送别。
没等到江月贤来官宣江舟被退婚了,苏羽然离开的日子反而更早来到了。
天气晴朗,日头高挂在永城的南门口。
江舟抬头看看古朴的城门,有点像假话西游结尾时的那个局面。苏羽然应该不会拿剑指着自己吧。
来往的行人络绎不停。
江舟提前一个时辰就来城门口等着了,穿着他最夸诞的锦袍,为的就是让人认出来。
苏羽然在家里就离别了怙恃家人,一小我私家定时前来。
她的脸冷若冰霜,看一眼就似乎要把江舟整个冻住。纵然是叠加了正人君子状态的淫贼,她也不会对他笑了。
江舟礼貌地拱手。
“苏小姐要回宗门复命,山高水长,不知道何日再能相见。”
说着,重新的储物法器里抽出一把长剑。
他把乾元宝珠挂在了一个紫金葫芦上,这样看起来仍旧像是从葫芦里拿出来的。
“此剑名曰‘紫意’,可以凭据修行者的真气改变形状。”
这是一柄极品法器宝剑,比苏羽然用的上品宝剑要好,做为饯别礼有些过于珍贵。
剑一亮出围观的修士就发出来惊讶的呼声,有人甚至传信回家叫更多的人来瞧瞧,狗大户脱手就是纷歧样。
这个江舟明明被退婚了,怎么还拿出这么珍贵的礼物送给苏小姐,好奇怪。通常奇怪之处必有故事。
苏羽然也是一愣,不外她在信里允许了要收江舟饯别礼,照旧要言而有信,大不了以后通过其他途径还他等价的工具就是。
对了,头上的簪子很实用,所以她还戴着,到时候也要算到一起还。既然退婚了就要两清,她不想欠江舟的。
苏羽然没有马上接下剑,而是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香囊。
“这原来是计划今年生日送给江少爷的,可能没那个时机了,就提前送了吧。”
苏羽然没有说这是她自己缝的,针脚有些歪斜,照旧不要告诉江舟的好。
“里面装的是安神祛瘴的药,晕马,或者晕马车的时候,可以闻一下。”
他们两人就这样一手交剑,一手交香囊,恰当利益的距离感就像是正要分此外挚友。
苏羽然克制住自己想要质问江舟的激动,事到如今,他是个怎样的人都不重要了。
苏羽然给‘紫意’注入真气。
紫意铿铿作响,一下子变大了数倍,酿成了有数尺宽,十寸长的巨剑。
她把剑向天空一丢,人跳到了剑上,稳稳地站在浮在半空的剑上。
苏羽然竟然已经会御剑航行了。
“苏小姐炼气九阶就能御剑航行,剑法至少是在五重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不光炼气的速度比别人快,剑法也修的比一般人快。”
江舟看了眼天上的天之娇女,再看看自己脚下的土地,终究是不能并肩而行的。
苏羽然招招手朝江舟离别,江舟也颔首回礼。
嗖——
少女踩着巨剑,潇洒地离开了。
苏羽然御剑的速度和骑马差不多快。
只是乘风御剑的感受哪是骑马可以比的。
而且一小我私家骑马容易惹麻烦,但是再不开眼的山贼也不会去试图掠夺一个飞在天上的女修士。
江舟等苏羽然飞远,就转身回城,又解决一件事情,接下来就等父亲的通知。
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围观修士们。这两人显得关系太好了。
马上,各各人族的修士们都传遍了江舟和苏羽然的故事。
有说两人是存粹的友情。恋爱反而于他们两人不合适,这才毁去婚约。
有说江舟命不久矣,所以才逼的苏羽然退的婚。
也有说是双方怙恃逼两人解除的婚约。
总之种种版本的故事都被编纂出来了,有些江舟自己听了都颇为感动。
至少之前对江家倒霉的蜚语险些都没有了,而这些差异版本的故事想来很快也会在相互矛盾中一起消失于永城的八卦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