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不是挺有天赋的嘛
黄昏时分，天空一片橘黄。
在橘黄色另一边，墨绿色的夜空已经升起。
一轮残月似乎带着星辰像血红的落日提倡攻势。
白昼终会落败于黑夜，而在明日卷土重来。
江家众子弟都重新在老祖面前列队。
江舟已经没了适才疲劳到走不动路的样子。
他和二妹江枫一人一边托着江宇，好让他舒服些。
江宇气府受损又强运真气，才是真的站着都困难。
江岚因为打架，单笄横贯的椎髻，散乱地挂在脸上，也盖不住他桀骜不驯的心情。
江枫，在炼气一阶中得了第一，有些自得。
江诚道背过手去，望着泛黄天空边缘上的一轮残月。
“你们真的让我失望，一个个在跳个木桩子都像是要被风吹湖里去似的。
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
那时候这永安湖照旧一片魔沼，我单枪匹马……”
江月贤提高音量，打断了老祖的话。
“老祖，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另有，如果按家史所写，您二十岁的时候才开的气门。”
“咳咳。”
江诚道咳嗽两声，看向众门生。
“江舟，等会回府了，来我书斋一趟。”
江舟心中疑惑，向前一步，问道。
“老祖，渡河比试，头筹应该是我二哥。您是不是叫错名字了。”
江诚道嘴角一扬。
“我还没老糊涂呢。渡河第一简直实不是你。
按四绝剑宗的入门考试规则，不管历程如何，谁先到终点，谁就能得分。
但是，比试前，我说的很清楚。我要看看，你们谁的身法最好。照旧你觉得我看错了？”
江舟无可反驳，他以炼气一阶的基础追平甚至拖住炼气三阶的江岚，靠的就是身法的巧妙。
照旧体现得太过了，虽然没得名次，但是江舟在湖上打架的体现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撇开江宇、江岚，换了谁也不敢保证能做到江舟做到的事。
就连江岚也一时找不出借口来反驳，和江舟交手的他最清楚，光是身法上，江舟却是略胜一筹。
众人各乘马车回府。
江诚道的黄伞、仪仗、龙椅，装了三辆大牛车，跟在车队最后慢慢行走。
江诚道本人则是坐了一辆辕乘，这是一种灵石驱动，修士驾驶的法器，比起马车至少要快上数倍。
辕乘很快就甩开了马车队，在半空中飞回了永城。
其实，江诚道要是御剑会更快一些。
不外就像是地球上的巨贾，出门就是要讲个排场。
装饰华美的辕乘，带着灵石的光线从永城的上空掠过，在夜空中拖出长长的彩带，就像仙君下凡。
像江诚道这种实用派修真者，要的就是这种锦衣回籍的效果。
年轻一辈都很好奇江舟会从老祖那里获得什么赏赐，都没有去休息，在老祖书房所在‘青竹苑’聚集。
江舟到的时候，竹林中间的小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
江舟的视线一一扫过，江宇和江枫没来。
江宇回屋疗伤去了，江枫则是担忧哥哥，也跑去了那边。
江舟像堂兄弟姐妹们问好，就推门进了书房。
江诚道坐在紫金木的书桌前看书。
这桌子，是永城第二好的，第一好的在江诚道的会客室，四条桌腿上都有一条栩栩如生的翼龙缠绕。
江舟看了眼江诚道手上的书《仙王重生：皇城后宫》。
要不是辈离开得有点远，江舟觉得也许他和老祖能有点配合话题。
江舟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在一旁敬重地等着。
大佬吗，都是喜欢装出一副认真努力的样子，然后让别人等上一会才气体现自己的花样。
哪怕他看的是后宫仙侠同人。
江诚道放下手上的书，摸了摸胡子，似乎一副有所领悟的样子。
“哦，江舟，你什么时候来的？没有等很久吧。”
您就接着演，有小我私家进屋了，您还不知道，金丹宗师是买的学历吗。
“没有等很久。看老祖醉心悟道，不忍打扰而已。
老祖的修为以然入迷入化，还如此勤学，实在是我们子弟的学习模范。”
江诚道满意地笑笑。谁不喜欢说话好听的孙子。
“我之前听说月贤的三儿子，顽劣不羁，看来是谬传。懂礼貌，好孩子。
这是法器‘碎玉碧’，修炼时带在身上可以增加灵气吸收的效率。
但是因为只能吸收气体状态的灵气，所以筑基以后就没用了。”
江舟看了看江诚道拿出来的小铜镜一样的法器。
这是个好工具，修真者的修炼快慢，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吸收灵气转化真气的速度。
这个法器即是是提升了一档修真的天赋。炼气期就可以更快更省钱的渡过。不外考虑到这个法器的价钱，省钱是不行能的了。
江舟收下法器，拜谢老祖。
“恩谢老祖赐，江舟先行告退。”
“哎，别急走。”
江诚道言罢，两指一弹，一股霸气的真元就从指尖弹出，射向江舟。
江舟毛发倒竖，身体的直觉快于大脑判断了危险。
只是简朴的弹指一击，剑弹快、准、狠。
一念的犹豫，江舟已经错过了躲避的时机。
隐气术接触，身上三阶的真气瞬间汹涌。
无剑式·立剑。
江舟手做刀状，把真气凝于刃口，朝着剑弹狠劈。
剑弹被劈散，可是江舟的手也红了一片，小指更是肿的像个萝卜。
突然干什么？！要是他照旧炼气一阶，适才那一下肯定挡不住，直击胸口，待会就得被抬出去了。
江诚道却是很开心，笑呵呵的。
“说说，为什么要隐藏修为？”
月光散在青青的竹叶上。
青竹苑里，江家门生们三三两两都在等着江舟出来。
他们很好奇江舟会拿到什么奖励。
有说是神兵的，有说是功法的，有说是丹药的。
应该不会太珍贵，否则也不会给未入宗门的炼气期的门生。
也不会太普通，究竟是老祖亲自考核发下来的奖励。
江岚的目光就像是期待猎物的鬣狗，该是他的工具，他不想让给别人。
屋里。
江舟也不是很受惊，金丹宗师能看破自己的隐气术也是情理之中。
江诚道也不是完全看破了，只是觉得离奇就脱手试探一下。只用了一分的力道，想来应该不至于把子弟打成重伤。
江舟略一沉思。有些犹豫。一是还没在适才差点被打成废人的攻击中缓过神来，二是犹豫要怎么说才气把外面的那些耳朵也忽悠已往。
江诚道看出了小辈的心思，有些苍老的手轻轻一挥，江舟就看到两人头顶有一阵金光笼罩。
“你进门时我就已经在此施下遮掩，你尽管说，外面什么都听不到。”
江舟这才放心开口。
“不瞒老祖，其实我几个月前确实照旧炼气一阶。但是偶然得了个机缘，连升两阶，又得了隐气术的传承。
因为怕升的太快遭人疑心，所以先压制了一些修为。”
江诚道的手指在紫金木书桌上轻点。
“不错，很智慧，很久没碰到这么像我的江家后人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赋很差，不愿去争抢。照理按你的身法和炼气三阶的修为，也够资格能去争取渡湖的第一名。”
“老祖说得对，机缘只是一时的，我纵然今日得了第一，以后也会默默无闻。
我只想日后能为父亲分忧。所以这个碎玉碧，我也想送给二哥。希望老祖玉成。”
这是江舟的真实想法。
“哎，这你就错了。
修真。第三重要的才是天赋。”
“那第一第二是什么？”
江舟差不多猜到了老祖想说什么，不外照旧得冒充不清楚，先配合一下老祖的演出。
江诚道背过手去，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第一虽然是机缘。
你之前获得机缘连升两阶，现在又在我这得了机缘，拿到了碎玉碧。
日后的修行，未必不能厥后居上。以后未必不能有更大的机缘。
第二是心性。修真者如过江之鲫。”
江诚道说着张开双臂。似乎要展示大道之宽阔。
“而大道，只会越走越窄。
你不是踩着别人的脑袋上去，就只能做他人的垫脚石。永远不要服输啊。
今日有人欺辱了你，他比你强，你就忍，然后加倍修炼，有朝一日，十倍璧还。”
这……真是美意性啊。
江舟装出若有所悟，答道，“江舟明白了。”
感受差不多是时候走了，江舟正想着怎么夸一下老祖的英明智慧，然后顺滑地离开。
不外老祖的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悠悠传来。
“第三，就是天赋。”
还往下讲？主题不是强调天赋不重要吗？
不外老祖训话，不想听也得听。
“说说，为什么你的身法比其他子弟好些？也是机缘？”
江舟想了想，临时编了一个。
“我只是觉得太极腿法有些地方不够顺畅，胡乱改了一些，没想到还挺有效果。”
“老祖我200岁时才悟到太极腿法中的不足，加以革新，你还说你没天赋？”
江诚道现在的身法其实已经不是太极腿法了。
他在漫长的练习中悟出了太极腿法的不足，加入自己的理解修改。
虽然同样是到达了宗师级，但是和江舟掌握的宗师级太极腿又是差异的。
可以说是江诚道小我私家流的宗师级太极腿。
而江诚道性子并不擅长指导别人，所以他会的工具只是他自己会，没法传给江家后人。
他认为江舟年纪轻轻就能自己革新身法，是难得的天赋。
“修真一道，你争我抢、你死我活的事太多了。
争抢资源，争抢机缘。
等到动手的时候，境界不是全部，功法的火候也十分重要。
你不擅长吐纳真气，但是对功法理解却高人一筹。
这天赋，不算太好，也绝不说不上坏。”
江舟有些头疼，这样刁钻的角度来夸奖他，让他属实没想到。
他以前对修真者了解的不多，觉得修真者只看重境界，看来以后得改改这个想法了。
老祖似乎越看自己越顺眼，这可不是好兆头。
不外老祖短则几月，长则几年才来家里一次。
下次来时，自己照旧毫无上进，江家子弟那么多，预计老祖就不会再关注自己了。
江舟沉思一下，做出感悟了的心情。
“老祖所言极是，江舟顿感心头开阔，往日的犹豫阴郁一扫而空。日后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负老祖的指点。”
这回总能走了吧。
“那江舟先行告退了。”
“好，你走吧。”
老祖大手一挥，看来是放江舟走了。
“哎，等等。”
刚要推门的江舟，只好又走了回来。
老祖笑得有些狡诈。
“你不觉得你就这么出去，然后告诉外面那帮孩儿，你得了这么个宝物，是不是有点不太宁静。”
……
外面的江家子弟，等了很久很久。
终于，江舟推门出来了。
“三哥儿，拿了什么，快亮给我们瞧瞧。”
“堂哥，我那有套新的画册，您去我那里坐会吧。”
“堂哥，你看我这宝剑这么样。送给您怎么样？”
……
画册？什么画册？
江舟定定神，不想旁的事情，运气吐纳，一副要憋出个什么玩意来的样子。
江岚死死地盯着，如果江舟现在愿意拿出来最好，也省得之后再去费时间打探。
呼——
江岚深吐一口气。
身上的真气蓬勃而出，竹叶被震得哗哗作响。
这是升阶时无法控制自己真气，导致外泄的典型现象。
江舟就在适才升到了炼气三阶。——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欠美意思啊，列位。我刚在消化老祖给的工具。你们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你们要是没别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二哥受伤了，我要去看望。”
众人知道工具已经没了，就不再问。
已经拿出来的画册和宝剑又收了回去，齐声恭喜江舟。
“恭喜三少爷突破。”
……
“结果到最后也不知是什么。”
“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也许是龙肝凤髓呢，吃了直接能提升修为的工具。”
“或者是封了功力的法宝，不外看样子肯定是被吸干了。”
“好羡慕啊，可以连升两阶，可惜已经没了。”
“让那个废材江舟用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给江岚哥或者江宇哥用，就是升不了两阶也至少能升一阶。”
“是啊，他们都还没到18岁。能到五阶再去去考四绝剑宗，基本上就稳了。这样我们江家又可以多一个剑宗门生。”
“谁说不是呢，江舟明年也18岁了，连升两阶也才三阶，别说四绝剑宗了，秀州的二等宗门都纷歧定能进。”
……
众人对于这一结果众人各有差异看法，但是都一致觉得老祖给江舟的奖励已经被他用掉了。
理由就是江舟连升了两阶。
奖励的应该是一件能让炼气期直接升阶或者是引发大量灵力的宝物。
正是一件适合炼气期，有价值，但是对高境界的修士没有什么资助的工具。
江舟心里悄悄佩服。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这个主意解决了之前他那个所谓机缘带来的提升，又能告诉其他人宝物已经没了，不要来觊觎。
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