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你给我做的衣服真悦目！”
“现在都不时兴自己做了，都要花钱买了！姥姥也不知道还能做几年啊！”
“嘿嘿，我会一直乐意穿的！姥姥你真好！”
“家里有人吗？啊，宝辉在家啊？你爹呢？”
“我爹出去了，三舅妈差池三婶你有事吗？”
“前几天跟你爹借了手电浇地，这工具现在都欠好借了，谁家都不置办，就知道跟别人借。我这纷歧用完就赶忙给你家还回来了嘛。你看看，灯泡足亮的是吧？电池的电可足了！新的！我用完了给你家手电买的三节新电池！你拧开看看电池，硬邦邦的对吧？哟，婶子今天也在啊？来看孙子啊？”
“是啊。”
“哟，这是什么？衣服啊？也就是你们这些老人另有功夫一针一针的缝衣服了，我刚嫁过来的时候都是用缝纫机的，现在也不用了，都直接买了。我跟你说，现在卖工具的人心眼儿可坏了，那衣服，削薄的很！穿着穿着就开线了，婶子你这衣服，这里，似乎也没缝好啊？宝辉快找针线，趁你姥姥还在，缝两针！”
“哎好的。”
“哈哈，婶子你就认了吧，上了年纪就好好歇着，做出来的工具小孩子都不乐意穿！现在的孩子都精贵！都要脸，花钱买的就有面子！宝辉啊，那我就走了啊！别忘了告诉你爹一声我把手电给你家还回来了啊！”
……
……
“差池劲，辉啊，你快看看那个手电里的电池还在不在！”
“不至于吧？刚刚不照旧她让我拧开亲眼看的电池吗？”
“你就再看一眼！”
“姥姥，电池没了！三节电池都没了！我记得我刚刚把电池装好又拧上了！电池呢！”
“屋里就咱们俩人，都坐在炕这边。炕头上灼烁灼烁的什么都没有，就一个手电。适才来的人也就她一个。你说呢？”
“她居然还让我告诉我爹把手电还回来了？”
“她还让你亲手验了手电里的电池呢！早就听说她是这样的人了。”
“那追上去吗？”
“等你爹回来告诉他吧，预计找不回来了。能这么干的人，脸皮也会厚到不认可的。我告诉你啊，辉，被裹里的尿娃娃，如果平静的自己玩，肯定不是拉了就是尿了，这种人如果拉拉呱呱的跟你套近乎，肯定是在憋什么坏。我也是上了年纪了，否则肯定就地抓住，现在没抓住就没措施了，跟你爹说吧，我也是一把年纪白活了了，我也是没给你看好家啊。”
“姥姥你别哭啊，坏人不是她吗？她偷了工具不关你事你别哭啊？姥姥？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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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了，李保辉疲倦的睁开眼睛。今天有事情，社区选举，让他早上八点多去投票。
唉，落户到这个滨海城，唯一的利益就是不会旱涝。河流密布，以及靠海，下暴雨的时候，水都迅速的流走了，不会积贮。
前几天刷手机，里面有几个律师，精神奋起的介绍种种有趣的执法知识，招蜂引蝶一般，许多男号在评论区里大叫“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有个律师介绍了“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个词，听着很厉害，但是实际上也就是这个投票权，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而已，简朴地说，照旧投票权。
这人生地不熟的，李保辉最熟的几小我私家照旧超市的称重员，还投票，他连邻居叫什么都不知道呢，况且是选举？被选举人是谁啊？有何好事？说到好事，最近网上的鸡汤派又在宣传什么样的人才是好官了。
下等官员，做事兴师动众，事倍功半，事情也能做成，但是怨声载道，民愤四起。
中等官员，做事有条有理，事半功倍，事后人人称颂，流芳百世，乃至永记史册。
上等官员，做事无声无息，无人知晓，却能把事情做大做好，收放自如，不留名。
也就是说，他这个社区的被选举人，都是上等官员了？究竟叫什么他都不知道。
李保辉洗了把冷水，刺激的他激灵激灵的，醒了。照了照镜子，胡茬起了，算了，今天戴口罩出门。翻箱倒柜，翻出来了不知道多久以前买的风湿止痛膏，包装封面上一只踞山虎，有眼无神，病猫一般。能理解，现在禁用虎骨了。昨晚睡落枕了，脖子疼得很。
看了看有效期，啊，都过半年多了，算了，多贴几张，横竖能止痛就行了。这袋风湿膏小的很，险些是以前的风湿膏的四分之一巨细，倒是省去了他拿铰剪再分一次了。李保辉刷刷刷的迅速贴好五六张膏药，包了后半个脖颈，一股浓浓的麝香药味儿弥漫在脑袋四周。今天就不喷香水了。
摇晃了一下，有点舒服了，再晃一晃，“啊——嘶，痛痛痛！”
李保辉就这样歪着头，捂着脖子上了街，凭据短信上的地址找社区中心，投票去了。
一个小院子，里面的房顶上，不，是墙上高处写着一行大字，啥啥社区中心居委会，被太阳晒得有些褪色。李保辉见到好几小我私家出来，说着投票的事情，开心的上了自己的电瓶车，嘀嘀呜呜的走掉了。知道没找错地儿，李保辉捂着脖子走了进去，他已经尽量把头扳正了，不想和陌生人说话，生怕别人来上一句：“你脖子歪啦？睡落枕啦？”
院子里一排桌子，几小我私家坐着，指引着来投票的人签到，核对身份证，选民证，接纳选民证，拿票，打勾，投票，然后，……领钱！！！
嘿嘿，十块。李保辉拿着很久以来的唯一收入开心的离开了投票点。只听说有花钱拉票或者巨资买票的，没听说过只要来投票就有钱的，看看人家说得多自然多朴实多好听：大早上的辛苦了，茶钱拿去暖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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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脸刮得极为洁净的老头，穿着一身油腻的看不出本色的冲锋衣，和和气气的堵在别人家门口，和气的耐心跟人掰扯着：
“大冬天的，新鲜蘑菇是我出的吧，蘑菇小马车也是我扎的对吧？法子是我出的对吧？死马当活马医是你家人说的吧？你们把当家儿子拖回家里，不给治了，不是我让的对吧？老姐姐，咱们可都是事先说好了，五个果子，你家病人吃一个，四个给我，我卖几多钱是我的事，然后补助你家五十万，没忘记吧？”
“这可是仙草！这好工具我们自己卖，不能卖更多的钱吗？五十万就想把老娘打发了？你做什么婆婆梦呢！”
“老姐姐，和气才气生财啊！”
“装什么好人呢！就你这个和和气气的人，能支招让我们一刀子捅死那个啥？那可是跟活人一样的工具！吓都吓死了，要不是实在没血溅出来，可不就跟杀了个真人一样一样的！我的心现在还噗通噗通的乱跳呢！”
老头依旧和和气气的说：“老姐姐，咱们这事儿不能闹上公堂的，但是有句老话您这么大岁数了，肯定也听过，莫道羽士无术数，小老弟我既然能支个招，把你家的绝症病人给救回来，也就能让你你们一家子和和气气的喝汤去。然后我还不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