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孔秀才及江心他们面前的这帮人不仅衣着奇怪,就连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
他们手持钉耙、锄头、铁铲、木棍、叉子等物,仔细审察了江心四人一会儿,随后极为骄横地高声斥道:“你们几个,赶忙交税!”
“啊?交税?我们是路过之人,交的哪门子税?”江心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满面疑惑地问道。
一个地藏盟的大盗高高地仰起了头,说:“斗胆!护法神大人划定,通常路过金鸡山的人皆需上缴歇脚税、养山税,另有地藏盟为掩护你们的宁静而特收的呵护税。”
楚自闲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我们会把钱给你吗?”
对方看到这几人似乎并没有乖乖掏钱的意思,纷纷挽起了袖子,想给他们一些教训。
“哼,在这金鸡山里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可有你吃不尽的苦头!”
这名地藏盟人正要上前动武,却被身边的一名同伴拦了下来。那人对着楚自闲仔细审察了一番,随后便眯起眼睛指着楚自闲问道:“你身上那根奇怪的乐器是什么玩意?”
楚自闲冷冷地看着这几个愚夫,很是不屑地回覆道:“匹夫,这是尺八。”
那人听后想也不想就立刻叫道:“哼,乱说八道,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听过有哪件叫做尺八的乐器。这一定是胡人的玩意,我看你们几个基础就是鞑靼人的特工!”
江心与昔朝嫣然都深知这支尺八乃是楚自闲最喜爱的工具,在其心中的职位仅次于洛阳的杨枕女人。当楚自闲听到那些人竟将尺八称为胡人的玩意时,他的右手已在不经意间摸到了尺八剑的剑柄之上。
而站在楚自闲身旁的江心虽觉得这些人的肆意污蔑甚是愚昧可笑,但他更能感应金鸡山的黎民在这群愚夫大盗的统治下定是过着谨言慎行,门路以目的日子。
一名地藏盟的男子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将提溜乱转的目光移到了冀嫣然的身上,说:“你们若是掏不出这么多钱的话,不如把这个小女人交给我们,让护法神大人好好替她点化点化。说不定他老人家心情一好便会令你们少交些税钱。”
听到这里,就连一向温和的顾昔朝也站不住了,各人这一路上的美意情也终于被这伙大盗毁得荡然无存。
顾昔朝掏出了五色笔,高声怒斥道:“你们几个把嘴巴放洁净点!”
这七八名大盗看江心等人对自己竟丝毫没有畏惧之意,不由恼羞成怒,高声喊道:“你们几个不长眼的工具竟敢忤逆地藏盟,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和他们废什么话,统统抓起来交由护法神大人发落!”
一直躲在大伙身后的孔秀才见势不妙,便想拉着江心等人赶忙逃跑。
但现在的江心一行人早已不是昔日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身经百战的他们并没将这几个冲来的大盗当一回事。
反而当众人与这伙大盗交起手来后才惊讶地发现,这帮地藏盟人的武功简直弱得要命。江心,楚自闲,顾昔朝连身体都还没热起来,就已将面前的敌人打垮在地,就连仅有些粗浅武功的冀嫣然也十分轻易击退了两名对手。
“怎,怎么办?!”
“点子太硬,先回去禀报护法神大人!快撤!”
那几名地藏盟的人见势不妙,拔腿就溜。在逃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狠话:“你,你们几个给我等着,待护法神大人神威天降便有你们哭爹喊娘的时候!”
江心讥笑一声,插着腰回道:“那你们可记得告诉他,让他做好准备。我们几个可懒得等,等会便直接找他去!”
看着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大盗们竟然纷纷落荒而逃,一直躲在众人身后的孔秀才慢慢直起了腰来,道:“你,你们好厉害。”
“嫣然,你没事吧?”顾昔朝问。
冀嫣然摇了摇头,说:“放心,安歌姐姐教我的那些护身武功终于派上用场了。”
江心转身向楚自闲问道:“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楚自闲一边望着那些大盗逃走的偏向一边掷地有声地说道:“绝不能允许这种莠民在此为祸一方,况且这金鸡山距离漾城孟城如此之近,若放任不管定会有路过的同乡在此遭殃。”
一旁的孔秀才听到了几人的攀谈,立即上前劝道:“没用的,适才那些喽啰不外是地藏盟中的九牛一毛而已,他们人多势众,那名地藏护法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许多事都是上天注定好的,人力又岂能轻易更改?”
“孔兄为何这样说?”顾昔朝对孔秀才的想法很不理解。
“从前我还在用功念书之时,山里就有不少人曾劝我念书是没有用的。既然生在了这个地方就该老老实实地做些农活,或是和山里人一同去跑互市做生意。可那时的我并未听劝,今后就会时不时地听到村里人的讥笑。如今我好不容易考中了秀才,可那又怎样?没有功名利禄,更没有什么公正与尊重,反而恰恰是因为秀才这个虚名总会让我受到来自地藏盟的‘特别看护’。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努力念书,不应妄想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楚自闲轻叹一声,问:“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却为何总说这种丧气话,难道你就准备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完今生?”
“我······”
“你若认为自己另有些文人的傲骨和男人的血性,就直接带我们去地藏盟的老窝。我倒是想见识见识那位护法神大人和他传说中的神通。”
孔秀才看了看顾昔朝,又瞅了瞅冀嫣然另有江心,随之强震着精神说道:“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