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余幼时家贫，不知上进
涿光山上，三清殿。
张鸣深怕上官裕去而复返，在殿内静坐了一夜，没敢入睡。
“师兄，我给你煮了粥。”
清泉端了碗筷到门口，说道。
张鸣点颔首，看向任务提示。
【日常任务】你连番破坏赤火魔宗的谋划，乐成引起宗主上官裕的注意。他即将亲临灵枢观，请坚守并存活3日
【当前进度】2/3
“今天是第二天，若是上官裕不来，那明天就是决战的日子。”
张鸣喝下热粥，悄悄盘算。
清泉笑道：“师兄，你不必过于担忧，说不定那上官裕是个银样蜡枪头，昨夜被你吓到，基础不敢再来。”
他话音未落，就见张鸣脸色微变，旋即有一其中气丰满的声音传来：“请问有人吗？在下李玄彬，想来上柱香！”
清泉一喜：“师兄，来香客了？”
他迎出殿门，只见一个脸颊略瘦的俊秀年轻人，立在道观门口。
“哎呀呀，这位施主，深山不迎无缘客，我一看你就知道与灵枢观有缘，快请进，请进，这边请！”
清泉热情的说道，“咱们灵枢观里除了上香，另有求签、问卦、刻经、捐善、开光等业务，了解一下？”
年轻人有点吃不住这样的热情，面容一僵，问道：“道长怎么称谓？”
他向观门里一走，觉得全身一沉，有无形的力量压来，差点跪倒，幸亏他是阳神境九层的存在，堪堪稳住。
不外，他能感受到，全身修为被完全压制，动用不了，像是禁灵法阵。
“这灵枢观难怪没有香客，进门还设置考验，破落了也是活该！”
上官裕在心里吐槽道。
太清神符缥缈莫测，令他掌握禁绝其中的威力，直以为是普通的禁制。
但是踏出殿门的张鸣惊住了。
这是哪里来的恐怖存在，竟然能够顶着自己的太清神符行动自如？
特么的，莫不是上官裕变的！
他拿禁绝，也不敢问，更不能动手，于是强撑着从容走下阶梯，笑道：“这位施主有礼了，贫道清徽。”
清泉拉着他往里走：“我叫清泉，这是我师兄。走，别拘谨，就拿这里当自己家，我带你进三清殿上香！”
上官裕有点被清泉的社交牛逼症吓住了，换做平时，他已经死了。
张鸣在后面捏了一把冷汗，想道：“师弟，咱能不能矜持点？”
三人转眼就进了大殿，看见一尘不染的三清像立在正中。
“咳咳，这个，两位道长，在下李玄彬，听说这山上有道观，特意过来进香祈福，实不相瞒，在下罪孽深重……”
上官裕面露凄苦的说道，“还请两位道长为在下主持礼忏仪式。”
清泉愣了一下，原来这位不仅是来上香，还要进行忏悔。
这道门的忏悔分为礼忏和心忏两种。这前一种考究“赞颂唱拜”，以求断障除罪，需要搭配仪式，诵经主持。
这些清泉自然是不会的。
于是，他退后一步，将李玄彬让给张鸣，讪讪道：“师兄，你的业务。”
清泉瞪他一眼，人可是你拉进来的！
可是，看到李玄彬望过来，他连忙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李施主，这边稍等，贫道去准备一下仪式物品。”
说着，他离开三清殿。
清泉连忙与上官裕攀谈起来，从天到地，古往今来，好不热闹。
须臾，张鸣拿着经书、净水、符箓等物品回来，后面还随着展鸿。
礼忏仪式需要至少两人主持，清泉是靠不住了，张鸣不得不把展鸿拖过来。他们很快站好位置，诵念经文。
上官裕为了演的像，也是拼了，跪倒在蒲团上，向上拜道：“三清道尊在上，信徒李玄彬自觉罪孽深重……”
“余幼时家贫，不知上进，蹉跎十数年，一事无成。为求生计，盗女邻之猪羊，被其发现。谁知其未报官，贪恋余之美色，携其闺友，日日折磨。”
“余不堪其辱，杀之，占其衡宇，犁其田，事败事，流窜为寇……”
上官裕信口拈来，若有其事，说到中途，更是真情流露，惹得清泉和展鸿两人于心不忍，几欲落泪。
“余劫掠商旅一百又三，妇孺儿童不得放，后入炸天帮，杀敌对帮众两百又二，再入魔……哎，罪孽深重。”
他忏悔到此处，再次一拜。
张鸣听得提心吊胆，此人说的都是凡俗之时犯下的祸事，已经令人震撼，然而听其意犹未尽，后面很可能就是拜入魔宗，不知道犯下几多滔天罪孽。
“这人难道真的是上官裕！？”
他面色不动，诵念《玉皇忏》经文，全称《高上玉皇宥罪锡福宝忏》。
“恭望天慈，洞回昭鉴，以兹好事，专为门生悔悟消灾……障业断除，冀功成而满，愿祥瑞骈集，获增福以消灾……三清应化天尊……无量不行思议好事。”
展鸿洒净水，燃符箓，转眼仪式将尽。随着一声祈祷，张鸣停止诵经，心里越发紧张，这老魔头不会动手吧？
李玄彬静静立在当地，眼里似乎有深思，有怅然，有慨叹。
许久，清泉才打断道：“李施主，你有此忏悔之心，可谓迷途知返，今后之后，当积善功，除业障，重为人。”
上官裕回过神，内心哂笑一声：“呵呵，搞得本座真以为在忏悔了。”
张鸣敦促道：“李施主，仪式已经结束，贫道送送你。”
上官裕连忙止住道：“清徽道长，适才我听清泉道长说另有求签的业务，不知道李某可否求上一签？”
张鸣悄悄瞪一眼清泉。
“李施主，这边就是签桶，贫道给你拿过来，恳切抽取一签即可。”
他走到三清像右侧，拿出一个柏树干雕成的灰白色签桶，握在手心。
铛铛铛。
张鸣摇晃三声，举在身前，说道：“签桶三响，命定三生，请。”
上官裕随手一抽。
张鸣目光敏锐，一眼看出他即将捏住的是下下签，不由心里一紧，这个老魔头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动手？
他心念一动：“飞龙探云手！”
手腕轻轻一颤，已经在众人不行察觉的情况下，将这根下下签换走。
张鸣露出满意的微笑，上官裕抽得一根上上签，也该心满意足的离去了吧。
可是，劈面的上官裕却眼睛微眯。
“好一个灵枢观，竟然靠利用抽签，来忽悠香客供奉。可是自己若不求个下下签，如何找理由自请进入圣塔？”
上官裕手指轻轻一捏，从中抓住了一根签条，徐徐提将出来。
两人同时面色一沉。
“下下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