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如此痛苦的回忆（上）
夜色迷离，长街灯火。
今夜天色正好，星光酿成酒，流光袅娜落了一地。
身旁是熙熙攘攘的人声，许多人出双入对从苏染染面前走过。
有牵着手嬉闹的，有低头羞涩相互都不说话的，另有相互拥抱亲吻的。
苏染染慢慢地穿过他们，穿过重重的人潮，脚步不停地走着。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一直向前走着。
她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从她身边嬉笑着打闹跑过的少女，扫过星灵湖上犹如繁星落地般的花灯，扫过朱雀大街上许愿的男女，扫过街旁小摊上摆放着的琳琅满目的饰物。
周遭的嘈杂声响似乎被她阻遏在外，她望着这些景象，这时才微微地反映过来，今日，是她的生辰啊。
是啊，今天，居然是她的生辰日。
以前的生辰日，她在干什么呢?，
似乎，也没有做什么特此外事。
她同白青泫一起，做了些简朴的琐事，然后许了个以后想起来，就会忏悔的愿望。
上次呢?
被白青泫叛逆逼死，过往的一切都随着那一场情断化作再也不愿想起的噩梦。
现在呢？
今年，一小我私家在没有他的城中漫步，望着往来人群，回忆前两次的生辰日都做了些什么。
今日原本应该是个很美好的日子吧。
有美好的星空，美好的灯火，也许会发生美好的相遇或是日后回望时，美好的回忆。
这是一个如此美好的夜晚。
但她却只有一小我私家。
苏染染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家饰品店，檐角挂着一长串灯笼，正发出水温暖的橘光。
远远望去，就如朵朵暖融融的光球一般，煞是可爱。
东家正在店前卖力吆喝着，“瞧一瞧看一看啊!大陆最悦目的装饰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看到这家饰品店，苏染染微微一怔，似乎有什么工具从影象里飘了出来。
......
“瞧一瞧看一看啊!灵汐城最悦目的装饰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苏染染兴奋地挤已往，“哇!这个玉佩好悦目啊！
苏染染拿起一个递给白青泫，“看!好欠悦目!”
白青泫高高拎起玉佩端详，半晌吐出一个字，“丑。”
“哪里丑!你看！”
“买这个做什么？玉佩你又不是没有。”
“可我就是想要这个！”
“但我拒绝。”
“喂！白青泫！”
白青泫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心情。
“你！”苏染染拉着钟情的手臂狂撒娇，“好欠好嘛!我就想要你和我有同一个玉佩！好欠好~青泫哥哥~”
白青泫被苏染染扯得东摇西晃，耳根漫上一丝红，紧接着连脸庞都微微红了起来，“真拿你没措施....”
白青泫将两块玉佩丢给苏染染，嘴角微掀，似乎在期待被夸奖。
苏染染忍不住笑，拎起其中一条，转头自顾自绑玉佩去了，“幼稚!”
白青泫左手略嫌弃地拎起玉佩，放在腰间上比对，然后装作失手，玉佩飞出去，落在地上。
苏染染刚戴好玉佩，听到声响回过头，发现白青泫的玉佩落在地上，连忙捡了起来，仔细地擦洁净。
白青泫无辜地望着苏染染，“手滑了。”
苏染染踮脚敲了一下白青泫的头，然后生气又无奈地抓过他的手，“你说你，几岁了几岁了!戴个玉佩都戴欠好，蠢死啦!”
白青泫任由苏染染仔细地给他带好玉佩，晚风拂动她的发丝，掌心微痒，眸中闪过一丝温柔，嘴角不易察觉地一弯。
华灯初上，月色正好。
她总是喜欢将他们的一切都放在一起。
似乎这样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一样。
她总是....这样骗自己。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苏染染嘴角苦笑一声。
从身旁走来一对人儿，他们驻足在店前挑选着什么饰品。
“四真的假的?大陆最悦目?”
“哇!好悦目!郎君我要买这个!”
“好好好，买买买。”
不出片刻，店前很快围拢了一群少年少女，像极了当年的她和他。
苏染染回过神来，拥挤的人潮被迫使她向退却去。
玉佩在苏染染重生的时候便自动销毁，就似乎她和他经历的一切，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去证明，他们曾在一起过。
就像是大梦一场，醒来泪湿枕襟，只是因为身临其境而已。
不，不只是玉佩，前世苏染染和白青泫之间的信物，都西被遗落在那一场梦中。
她进不去，它们出不来。
一场悲痛的又可笑的，梦而已。
苏染染低头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就在苏染染离去之后，白青泫踏步而来。
他望着红衣少女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望着摊前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玉佩，脑子似乎有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苏染染一直往前走，每当她路过饰品店便要上前看看。
“请问，这个几多钱?”
“女人你好有眼光，这簪子可是现下帝都最火的玉簪哦!只要50金币！”
苏染染拿起看了许久，最终照旧放下了。
白青泫在苏染染的身后驻足许久，怔怔地望着前方漫步前行的红衣少女。
白青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为什么会在一个普通的夜晚，随着一个险些完全陌生的少女，从长街的听凤楼，到朱雀大街，再穿过整个街道。
白青泫看着红衣少女在一家家明白陌生却似曾熟悉的店肆前驻足，望着店内许久。
她周身笼罩着柔和的烟雾，远远近近的光晕在她身上流转，如静静流淌的碧蓝湖水，四周富贵的烟火气息都自动散开。
白青泫起初以为红衣少女是在找什么工具，但后面发现并不是。
她的目光似乎穿过了店门，在看一些很遥远的工具。
可那究竟是什么呢?
白青泫始终想不明白。
直到......
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一一
远处立在店门口的少女眼中，突然毫无预兆地落下什么，在灯火照耀中绽出璀璨光泽。
白青泫站在原地，瞬间一怔，“......”
她哭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