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她如同卢沽湖一样
岸都尔依若玛有些为难，也有点惆怅的跟李浔和李萌萌讲述家里的变故。
在摩梭人的家族关系中，原本是由最年长的老祖母掌握权力，居住于独立的祖母屋。
如果家中最老一辈有多名成员，则以最有能力者为当家人。
这是他们一直认为的摩梭人家庭。
李浔之前还跟李萌萌笑着比喻。
其实通俗地讲，老祖母的职位，就相当于企业的董事长。
甚至严格来说，要老祖母的权利甚至比董事长的权利还要大。
因为董事长做决策还要董事会同意，但是老祖母是有绝对决定权的。
虽然老祖母往往因年事已高，也不再管家族的具体事物，但家族的一切大事必须获得老祖母的首肯。
而家族成员赚钱，钱财是归老祖母统一分配治理的。
各人配合协力维持一个各人庭。
如果有家族成员攒私房钱，甚至闹分居，都市被认为是家族的羞耻。
这是摩梭人恒久形成了一套约定俗成的传统看法和道德规范深入人心，如不守古规，即是没有良心。
但是，岸都尔依若玛的“阿乌”，也就是舅舅，却都踩中了这两点。
在摩梭人的家族中，除了母亲，他们最信任的是自己的舅舅，究竟舅舅其实肩负着养育自己姐妹孩子的职责。
岸都尔依若玛也不例外，她从小随着高尔格长大。
可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生长，高尔格向外走出去，做玻璃烧制的生意后，赚了一笔大钱。
这钱越来越多，甚至是他们已往百年都赚不到的钱。
高尔格掌握了家庭经济的大权，于是乎他开始自己做决策。
把原本走婚的“阿注”带回家，而把自己的姐妹排挤出去，形成事实上的一夫一妻制。
而且他很是坚决的要分居，因为家产不想给到其他人。
老祖母以大义威逼，高尔格最终才离开了这里，在其他地方重新制作了四合院。
但是他给家里带来的伤害，却难以弥补。
家族的成员见识到钱的力量，也纷纷往外走。
留下了年龄最小的岸都尔依若玛和年龄最大的老祖母。
而最可怕的是，
“以前我基础无法原谅舅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岸都尔依若玛情绪降低的说道，“直到这两年，这种现象越来越多，舅舅持家也不再是少数，我也不知道，这是对照旧错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照亮了摩梭人隐藏在古老传承背后的另外一面。
李浔突然明白，随着全球化的法式加速，即即是隐藏在这偏远之地的摩梭人，也依然被物质世界的富贵雄师席卷。
传统的梦幻乡村，其实已经节节“败退”。
即便卢沽湖在这么遥远地方，但依然没有成为例外。
摩梭人无论是对于婚恋的选择，照旧对于家族主权的掌控，其实都已经进入一个“多元”的时代。
李浔看着“新时代的摩梭人”任务进度直接飙升到86%。
心中也正式明确了，原来，这才是真实活在现代的摩梭人。
他们不再那么一如既往，不再那么古老。
“提交任务。”
“任务：认知新时代的摩梭，完成进度86%。”
“获得中级驾驶技术，获得技术抽奖一次。”
李浔默默的看着岸都尔依若玛：“依若，你自己觉得，家族传承下来的传统重要，照旧舅舅这种彻底走出去，改变了一切做法更好。”
“我……我不知道。”
“我觉得都不重要。”李萌萌突然发出了声音。
他们一起看向她，李萌萌却浅浅的说道：“你看，以前呢，依若也不归任何一个母辈私有，她其实是全家族的子女，她有大妈，二妈，三妈……”
“对生母和姨母只有称谓上的差异，而没有亲疏之别，这些有问题吗？虽然没有。”
“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错吗？我觉得只要不损害家族，其实也没有错。”
“所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尽量不要让家族为难，我觉得就够了。”
这一番话，让两人都陷入了思考。
是啊，有些摩梭人甚至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生母。
横竖家中差异母亲所生子女，都是亲兄弟姊妹，而不像汉族称为表兄弟姊妹。
这其实越发的亲密，传统本没有错。
只是高尔格太强硬了，想要以一己之力改变家族。
却没想到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被改变的。
那怎么办？
李浔看向祖母屋中那个永不熄灭的火塘，它经历了无数年月，只是希望穷苦日子走过来的家族，能永续传承，红火兴旺。
火塘的火神牌的下方有一个锅庄石，上面另有祖母喝粥之前放上去的一个馒头。
他们不忘先人，用饭都要念着祖先。
缄默沉静的老祖母坐在火塘前的第一个位置，尽管她听不懂，但是李浔的目光扫已往，她也会露出温和的笑容，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们。
李浔李萌萌和刘计数带来的水果，都还摆在旁边祭台上。
这时，他突然笑了起来，给老祖母回报一个笑容。
“我支持萌萌，其实，老祖母操劳的一辈子，没须要在她年岁已高的时候，非要去打破她的认知。”
“太多的改变也不意味着就是好事。”
“究竟，老祖母，其实是你们这个家族不行动摇的主心骨，不是吗？”
李萌萌狠狠的颔首，岸都尔依若玛迷惘的眼神越来越亮。
是啊！
其实无论大妈二妈她们出去了多久。
逢年过节，她们最终都市回到祖母的身边。
老祖母的存在，给了这个家族最大的支撑。
她就如同卢沽湖一样，岁月静好的守护在这里。
年年月月，日日岁岁。
她也曾为了这个家支付了自己的一辈子。
至于舅舅，也许，他有一天知道自己错了，也会回来呢？
岸都尔依若玛眼眶湿润的朝着祖母弯下腰：“祖母，依若会永远陪着你。”
“浔哥哥，萌姐姐，谢谢你们。”
李浔和李萌萌马上扶起了她。
“别，我们受不起你这礼节。”
亘古独存的母系氏族遗风民俗，也许永远没有答案。
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李浔和李萌萌离别了祖母。
作为硌姆女神山下，摩梭部落最古老的村寨之一，小落水在他们眼中不再神秘。
这一天，李萌萌拉着岸都尔依若玛，阿哥阿妹三人，结伴相随。
他们再次走遍这个小小的乡村。
也开车房车，去到博凹弯、情人树、小草海、鸭子垭口、祭神台、情人滩……
多了岸都尔依若玛之后，他们才知道。
原来，每个景点都有它的传说，而每个传说，都能令人陶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