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再遇司渊
凤晞见状，也随着飞入滚烫岩浆之中。
凌霄看向身侧之人，一年未见，他依旧是如此的风华绝代。巧夺天工、棱角明白的脸庞，那浓密锐利的眉峰之下是一双极美极狭长的凤眼，高尚，冷漠，目空一切，拒人于千里之外。满身上下充斥着霸气、狂傲，让人望而生畏。
他是一个天生的王者，是当之无愧的深渊之王。
“司渊，你什么意思？”凤晞的眼神酷寒，带着一份难以压抑的怒意。
“我的妹妹，就不劳您费心了，”司渊轻蔑地瞥了一眼女人，“您若是想继续获得魔界的助力，便莫要再执着于此了。”
“妹妹？那是本宫的女儿！”凤晞脸上绽开一抹挖苦的明丽，“况且，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把她当成你妹妹了吗？”
“这似乎与您无关，”司渊的红唇勾起弧度，一双凤眼越发狂傲不羁，“我劝您最好不要加入我魔界的事。”
“吾天下无双的姨母啊，恭喜您又失败了。”岩浆池中传来一道清冽动听的声音。
凤晞抬头望去，便看见一道粉白身影。银发银瞳，仙姿秀逸，孤冷出尘，月光流泻，风华浸染。只是那苍白脸上挂着的讥诮，让她越发恼怒。
“孽障，你怎么也在这里？”
“吾来欣赏姨母母慈子孝的演出啊，可惜太拙劣了，演出的有些不堪入目啊。”冥玥低声叹息道。
“冥玥，你若是今天不与本宫联手，司渊便会带她回魔界，你认真舍得？”凤晞清楚，她与司渊实力不外五五开，再加上一个冥玥，她今天无论如何也带不走她的女儿。
“姨母，莫要白费心机了，吾想，姨母应当是不愿意见到吾父的。”他话语中的淡淡威胁昭然若揭。那轻声浅笑的如寒潭一般的空幽声音，邪气夹杂着一丝危险。
“你……”听到冥玥提到他的父亲，凤晞的面色变了又变，带着一分不甘，那道美丽身影终照旧消失在了岩浆池中。
“司渊，你要带我回魔界吗？”少女动了动唇。曾经潜藏于心底的那般恨意与不甘，在再次见到他时似又觉得没那么浓，反而薄的可怕了。无论如何，他都护了她。
或许，她太缺爱了，以至于别人对她流露出一分善意，她都能铭记得无法忘怀。
冥玥眼里浮动着暗芒，神情冷淡，只是因为紧紧握拳而青筋毕露的手出卖了他的不安。
“你恨我吗？”出乎意料的，司渊开了口，他的凤眸中盛满了执念，那浓重的红压的凌霄喘不外气来，“我很忏悔，在你消失的这一年中，我很是忏悔。”
“你忏悔什么？我已经不恨了，也已经都想明白了。你给我的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你至少保全了我，”她垂下眸子，浓密的睫翼给冰雪的容颜覆上了一层阴翳，“可你千不应万不应，试图折断我的双翼，将我酿成你想要的那小我私家。”
“你心里记挂着另外一小我私家，却将我年复一年的囚于深宫之中，我种了彼岸，你换上了夕颜。我累了也厌倦了，如果你想带我回魔界的话，那么我也唯有与你拼死一战了！”
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了。她在赌，赌他的一丝内疚恻隐。但凡只要有一丝，他便会放过她。
听她言语，司渊才明白他俩之间的鸿沟已经如此深了，曾经他以为调停或许还来得及，可是如今……他该如何告诉她，那都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因为他太爱了，那滔天的占有欲如岩浆一般时时刻刻发作在他心里，令他不愿意让她见到任何一个男人。
同为男人，冥玥亦能感受到那位魔王的执念。曾经在祭池下，他死心初动的开始，他便想着无论她是男是女，他都要将她的手脚打断，日日凌辱她，囚禁在身边。可是，厥后，他便发现她是个做事也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甚至，留恋起她的虐待和羞辱。
他想，他约莫骨子里跟他父亲是一样的犯贱。
“我的心中从来只有你，从来也没有别人，”司渊吸了一口气，狭长的凤眸微阖，如将谢的鸢尾一般凄艳地望着眼前的绝色容颜，“我不喜欢彼岸，只是因为它代表着绝望的恋爱。”
他又如何愿意让他的恋爱绝望。虽然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让他的恋爱绝望。
“那你为何总透着我在看另外一小我私家？”
“你还记得你的五成魔力被我获得了吗？这魔力中包罗了……”
从他得了她的魔力，她的修为，看到了她的部门影象，看到她上辈子是那般强大的一个灵魂时，他便心折了。她是一团火光，一团趋散所有阴霾的火光。所以，他从来没将她当成过一个孩子，当成过妹妹。妹妹，不外是他用来克制自己欲念、自欺欺人的称谓而已。
凌霄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再次崩塌。他透过自己在看自己的上辈子，这天底下另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她一直都是在误解他吗？
“算了，都已往了，都不重要了，你若还念着我当初送你的五成魔力，便放我走吧。”她游到了冥玥身边，不言而喻。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冥玥只觉得一阵受宠若惊，银瞳泛着清光，如蒙上了一层薄雾的月色。
“你莫要再逼她了。你也不想将她推得越来越远吧。”冥玥敛了敛眸子，红唇噙着微笑。说起来，他还得谢谢那位，但凡那位待她如寻凡人一般，恐怕他这辈子都得远远看着她与那位的身影相伴携行了。那位与她相伴十数载，本该占据她的心，却用了最极端的要领爱她，将她推到了他的对立面。
如今，她与司渊要当陌路人，然而司渊却是不愿的。
“在妹妹心里，我即是这样的人吗？”司渊的背后突然生出了三对纯玄色的巨大羽翼，萦绕着赤红的光线，拥有六翼的他才是天魔真正的本体，“你怨我折断了你的双翼，既如此……那我便将我的双翼赔给你吧。”
“不要。”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凌霄目眦欲裂，瞬间便朝司渊游了已往，抱住了那具高峻完美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