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蔡家要造反
“有一次例外?谁造成的?”蔡多福不禁好奇起来。
“自然是李大人。”柳攀应道。
“她是怎么做到的?”
“李大人的弟弟李青池,其时我算出他会死在月影森林。李大人得知后,一路相随,最后把人救了回来。”
“就这么简朴?”
“并不简朴。”柳攀摇头,“在我的推演里,从来没有干预乐成的案例。有父亲为了救儿子,愿意以命换命,都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所谓命运,就是事情的前因结果,被一条叫时间的线拴死,永远解不开。”
这越说越有哲理,蔡多福都不敢接话。
而且李清池这个名字,让他想起蔡家宅院的来历。虽然,宅院应该是李青莲李大人,通过弟弟之手,卖给闺蜜苏玉蝉。或许蔡家地下室的那些法器秘籍,也是两人配合收集来的。
柳攀继续说道:“经过这件事,我实验改变时间,虽然没有乐成,但我发现只要有大能量者的干预,就可以改变时间的流逝,从而改变结果。”
蔡多福收回思绪,望着柳攀那双污浊的眼睛,问:“你觉得我是有大能量的人?”
“你的情况,比力特殊。”
“什么意思?”
“我推演过腊梅馆许多次,那天崩地裂的景象,我看过许多次,慢慢地,我发现巨人爬出来后,不是肆意破坏,而是跟一小我私家在战斗,只是那团身影,很模糊,基础看不清。”
“一小我私家?搪塞十几丈高的巨人?”
“对,那小我私家会飞,而且速度极快,若不是他射出的箭,会在巨人身上发生爆炸,我都发现不了有人在跟巨人战斗。于是我开始从腊梅馆,往这小我私家身上推演……”
“然后呢?”蔡多福听着有些心惊。
“对这小我私家,我推演无效。或者说,这小我私家可以改变时间,阻扰我的推演。但我照旧从腊梅馆的推演,发现一些眉目,这小我私家在腊梅馆住过。要知道天子陛下封锁腊梅馆后,知道腊梅馆秘密的人,也就那几小我私家,这些人虽然不能推演,但可以从身边的人下手。”
“等一下,为什么那几人不能推演?”
柳攀叹气一声,说:“时间是依附人而存在的,更像是事件的前因结果,终始窍诀虽说是控制时间,倒不如说窥探因果,如果对方刻意反抗,以我的修为,很难用上终始窍诀。”
蔡多福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什么预测,什么推演,终究只是一种窍诀,就像跟人打架一样,修为比不外人家,肯定打不外。于是说道:“所以终始窍诀巧立名目,以算命之名,让别人心甘情愿被推演。”
柳攀尴尬笑笑,应道:“对方愿意说出姓名籍贯,又愿意拿出生辰八字,下意识地体现愿意被人推演。”
蔡多福摇头苦笑一声,原来天算,其实也是人算,倒是自己高估了这老头预测能力。又想起上次在范府门的算卦,也不知自己的秘密有没被这老头看透,于是问道:“那柳先生上次帮我算卦,看到什么。”
柳攀应道:“问题就在这里,我在你身上,除了你想要的婚姻,其它命格,模糊一片,和我在推演腊梅馆发现的那人,一模一样。”
秘密没被发现,蔡多福心里一松,应道:“我只是抗拒被推演而已。”
“你母亲也是当年几小我私家之一,我推演过的人,自然包罗你们苏家。你的情况很是特殊,十六岁之前,平平无奇,十六岁之后,一片模糊。这二十年来,我每年都在推演,错不了。”
“所以你在范府门口堵我?”
“我的推演,对你无效,基础不知道你会在那里泛起。其时我是冲着范伯元去的,因为幽云斩魔团的团长明白营气窍诀,恰巧与七年后那个会飞的人对上号。也是恰巧,我遇到了你,还帮你算了一卦,在算到你和公主殿下在一起时,我就知道要找的人是你。”
蔡多福没有说话,因为这一切都是柳老头推演,还没发生,想认都没法认,只有信不信。可自己信么?
仔细想一想,七年后,时明月应该有两个孩子了,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另有家里的传送门,不行能看着上古巨人在栎阳城肆意破坏的。
再往深处想,一只上古巨人突破封印,意味着月镜大陆一百零八处上古巨人封印终将全部解开,那将是全人类的末日。
这注定会是一场战斗,自己躲不外的。
如果七年后真有这样的灾难,他不敢说自己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但肯定会站出来。
柳攀见蔡多福不应,继续说道:“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阻止上古巨人突破封印。”
蔡多福微微一笑,应道:“柳先生,这事你应该去找天子陛下啊。二十年前的预言,天子陛下不行能到现在都没做。”
柳攀叹道:“刚开始是有的,厥后就不管了,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不行能。”
“当年事发,天子陛下立即派人封锁腊梅馆,驱散有威胁的窍客,圣教甚至禁止研讨阵法,行动很大,可厥后李大人从阎罗神殿回来,和其时的秦王殿下密谈过一次,具体谈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没过多久,腊梅馆解封,成为公主殿下的居所,至于上古巨人的事,没人再提起。”
“你算不出来么?”
“事关李大人,我算不出来。”
“那你找我也没用啊。”
“我觉得有用。”
听了这句话,蔡多福都想打人,什么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可懒得再管这件事,不如先把家里事问清楚,于是转了话题:“我母亲就在这次阎罗神殿之行丧失修为,对吧。”
“对。”
“听说李大人厥后造反,跟这有关系么?”
“欠好说。”
“什么意思?”
“李大人和你母亲,一直在解决困扰大秦多年的大问题,为什么月影森林的妖兽,永远杀不完,而且越杀越多。”
蔡多福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大秦举全国之力,在月影森林折腾了两百多年,此外不说,就是砍树,两百多年,都能把月影森林的生态毁去一泰半,过半妖兽都得灭绝,不行能照旧老样子。
“她们找出答案没有?”
“很久以前,就有人发现月影森林里植物和妖兽,生长速度要比外面快许多。她们在秦王殿下的资助下,找了十几个控火的窍客,在月影森林放了一把火,大火烧了十几天,周遭几百里都烧秃了。可三年后,烧毁的森林基本恢回复状,连妖兽的数量都恢复如初。”
说过这里,柳攀叹息一声,总结一句:“月影森林里,除了人,任何生物的生长速度,都比外面的快二三十倍。”
蔡多福倒不觉得奇怪,玄机阁的宗门大阵,也是类似原理。只是反过来,动植物的时间严重滞停。换句话说,月影森林笼罩在一座更大的阵法里。
谁能制作出这么大的阵法,简直恐怖!
他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封印上古巨人的古神。
柳攀说:“她们经常收支月影森林,寻找遗迹,就是想破解这种诡异的现象,可那次从阎罗神殿归来后,你母亲丧失修为,在家养伤,李大人则去了南方,不再管月影森林的事,反而偷偷培养一群窍客,也就是厥后的青衣会。”
“李青莲建设了青衣会?”
“偷偷培养窍客,还没有在圣教挂号注册,这无异于造反。于是圣教派踏雪堂的妙手围剿李大人和青衣会。但这事最后不了了之,李大人消失了,青衣会也销声匿迹,圣教也低调处置惩罚此事,没人因为此事受到牵连。”
“李大人死了?”
“不知道,应该是死了。”
“生死都不能算么?”
“她可是能改变时间线的人,没法算。但圣教传出消息,说她确实已经死了。”
“听你的意思,李大人在阎罗神殿查出可以解决上古巨人的措施,但遭到圣教的阻挡,是这样的么?”
“有这种可能,但只是料想。李大人建设青衣会的目的,至今不明。但可以肯定,是针对圣教的。”
“对现在的青衣会成员进行推演呢?也算不出来?”
“青衣会每小我私家,分工明确,目标单一,明显是有人在反面组织统筹。除非找出背后指使人,否则推演其他人,看不出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蔡多福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看了看旁边的时明月,再转身望向柳攀,问:“柳先生,李大人和我母亲的关系如何?”
“两人亲如姐妹,形影不离,哪怕李青池这个亲弟弟,都没有她们的关系好。”
“那李大人建设青衣会时,我母亲应该在栎阳城吧。”
“对,两年后,你们怙恃亲在京城结婚时,青衣会已经可以和圣教对着干,又过了一年,你们姐弟俩出生,不久后,圣教就传出李大人死亡的消息,你母亲也随之而去。”
“李青池厥后怎么样?”
“没过几年,李清池就死在月影森林。”
“我母亲买下李青池的宅院,具体在什么时候?”
“从阎罗神殿归来后,李大人就买下那间宅院给你母亲疗伤。”
“其时你们不是被劝离栎阳城么,能做中人?”
“劝离有段缓冲期,事实上,她们那次进月影森林,来回极快,可能是因为你母亲受伤,不到一个月她们就回到栎阳城,找鲁大脚疗伤。也就是那时买下宅院的,没过多久,我和鲁大脚就离开了栎阳城。”
听完这些,蔡多福或许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有些话,他不敢问得太细。
如果李青莲和自己母亲关系这么好,那李青莲南下建设青衣会,自己母亲不行能不知道,甚至自己的父亲,也知道青衣会的事。要知道蔡老爷可是钜鹿郡人,典型的大秦南方人。
或许姐姐和青衣会扯上关系,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又或许姐姐的天才之路,背后另有青衣会的资助。
这是很容易推理出来的事。
李青莲死后,青衣会群龙无首,自然要找一个领头人,可青衣会的人,都是偷偷培养的窍客,两年的时间,预计也很难培养出太厉害的人物,只能另找他人,李青池可能是小我私家选,或者当年自己的母亲,在李大人消失的一年间,已经接管青衣会。
再想得更深入一点,青衣会经过二十年隐忍,可能在培养一个新接班人,好比某一位天才少女。
听起来有些牵强,但蔡家确实和青衣会有关系,而且关系绝不简朴。
自己要加入生死决斗,巨细姐便开始调动青衣会的人,准备以作弊的手法资助弟弟过关。蔡老爷也出门贩药去了,而且一去近半年,谁知道在干什么。
白皮的死,或许就和青衣会有关,没准柳家可能也遭到青衣会的袭击。这真不是开玩笑,连长公主殿下身边都藏有青衣会的人,栎阳城里,预计每个地方,都有青衣会门生潜伏。
不管怎么说,蔡家想造反,这已经是可以肯定的事。
所以姐姐就让自己躺平,只卖力生儿育女,给蔡祖传宗接代。
不外家人造反,自己却找天子妹妹当老婆,这岂不是娶对头的妹妹当老婆,这泥马就有点狗血了。难怪柳攀说自己如果知道真相,就反面长公主殿下站在一起。
可柳攀为什么需要自己和长公主殿下在一起呢?
“柳先生,说回我和殿下的亲事,你觉得我们俩生了孩子以后,要怎么养呢?”蔡多福盯着柳攀,慢条斯理问了一句。
这话题转换得很快,问得也很隐晦,是怕时明月乱想,不外蔡多福相信柳攀能懂。
柳攀眼珠一转,好一会,才应道:“天子陛下和灼烁圣教,其实不是一家。当今天子陛下,做事极是开明,可有关窍客的事,决定权在灼烁圣教,有时候陛下也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青衣会要搪塞的,只是灼烁圣教?”蔡多福问道。
柳攀颔首。
蔡多福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灼烁圣教手握着窍客的力量,已经影响到天子陛下的统治,纵容青衣会的生长,或许是天子陛下刻意为之。就如当年的秦王殿下,在腊梅馆资助这些不受待见的窍客一般。
“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蔡少爷欠我的卦金。”柳攀突然说了一句。
“我身上没那么多钱,能缓上几天么?”
“不急的,什么时候给都行。不外我有个问题,希望蔡少爷能如实回覆。”
“什么问题?”
“如果蔡少爷不阻止上古巨人突破封印,那七年后灾难来临,蔡少爷准备如何应对?”
蔡多福缄默沉静不语,想了很久,应道:“牵扯太大,我得花时间好好想想。”
柳攀应道:“等蔡少爷想好,我再来讨钱。”
蔡多福突然觉得这老头话里有话,也有了一个斗胆的想法,问道:“那柳先生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还没定。”
“柳先生岁数不小了吧,四处奔忙,不如留下来帮我。”
“老朽是被陛下劝离之人,此次冒险进京,已是违旨,再呆下去,恐怕不妥。”
“这也不怕,先生可暂住城外,待我部署妥当,再接先生进城。”
柳攀立即躬身行礼:“既然如此,那柳攀敬重不如从命。蔡少爷若准备妥当,就到五通县石头巷子找我。”
蔡多福微微一愣,真没想柳攀允许得如此爽快,而且连住的地方都找到了。
这糟老头果真是冲自己来的,只怕就是来入伙的。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