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我没有窍客身份
牛车出了城门，沿官道往东南偏向而去。
月光很亮，映出夯实的土路和两旁幽暗的树林，另有远处起伏的山丘。
蔡多福坐在车舆后面的车轓耳板上，虽然坐得很不舒服，但为了避嫌，也怕影响明月女人体内噬魔虫的平衡，只能迁就坐着，歪着车厢。
幸好牛车走得很慢，路也看得很清楚，而且京畿之地，鲜有妖兽强盗出没，偶有野兽，也被两人身上的噬魔虫吓得不敢近身，这一路走起来还算平稳。
他不敢和明月女人多攀谈，也暗底臆测过那位叫冬梅的侍女的身份，不是多管闲事，而是以防万一。反倒是溜溜这只小狗，钻到他怀里不愿走，一直舔着他的手指，吸收星气。
对别人而言，星气泄露是隐讳，但他不缺星气，前几天吸收史宏达的星气，到现还没完全消化，溜溜想吃几多都有。况且此去万通县，他就是卖力喂狗。
就这样，他抱着一只小萌犬，歪在牛车后，赏月观景，优哉游哉往五通县而去。
一去二三里，过了四明山，便到五通县。
此时东南边已经亮起晨曦，县城里早有人影穿梭忙碌着，普通人的日常，就是干活的命。
冬梅将牛车停在县城外，转身对车厢内请示道：“我带溜溜进去找人……”
“不用，让溜溜带路，牛车直接跟已往找人。”明月女人打断她的话，而且语气很重，明显还在生气。
冬梅只好应一声：“是。”
“溜溜。”明月女人在车厢里大叫一声。
溜溜听到召唤，急遽从蔡多福怀里跳出来，绕进车厢，纷歧会，又跳出车厢，径直沿着大路，跑进了县城。
“跟上。”明月女人付托道。
只听前面鞭子一响，牛车徐徐启动，追了已往。
蔡多福没有说话，就坐在车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能猜出明月女人为什么生气，预计是上次来五通县，她杀了人市井，而冬梅没有救出孩子们，应该是受骗的感受。
现在明月女人很生气，准备亲自来救人。
不外她们主仆的事，蔡多福可懒得加入，只求别节外生枝。
纷歧会，溜溜在前面停下，吱溜溜直叫唤，牛车也随即停下。
蔡多福跳下牛车，转到前面，只见溜溜停在一间临街的店肆前，冲着那几扇破旧的门板狂吠。
此时天刚亮，店肆没开门，也没挂招牌，不知里面有没有住人，是不是一间空铺子。
明月女人掀起车厢门帘，看了一会，说：“冬梅，敲门。”
冬梅急遽上前，拍着门板大叫：“有人么？开门，快开门。”
纷歧会，门板拆开，出来一个睡眼惺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一边卸着门板开门一边破口痛骂，待看清门口的情况，愣了一会，才问道：“几位要买工具？”
三人没有回话，都往店肆里面望去，可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那中年男人见几人不应，只道是来买工具，急遽卸下店肆的那一排发黑油腻的旧门板，还不忘介绍：“我这里的货，都是栎阳城的上等货，价钱也不贵……”
随着门板一一卸下，蔡多福看到店肆里，摆着种种各样的日用杂货，瓦罐瓷器、竹篓箩筐、农具镢头，另有种种小玩意，堆得满屋都是，确实是正经做生意的。
明月女人板起俏脸，说：“我们是来找人的，冬梅，搜！”
溜溜一声叫唤，已经窜了进来，冬梅允许一声，也冲了进去。
那中年男人反映也很快，拦在冬梅跟前，吼道：“你们要干什么？”
明月女人喝道：“我怀疑你们这里窝藏一批孩子，要搜屋子。”
那中年男人还没回话，从店肆里面已经冲出一位身材粗胖的中年妇女，高声叫嚷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啊，想搜就搜啊。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的五通县，另有没有王法啊。”
蔡多福觉得眼前这两人，多数是有问题的。窍客服务，普通人必须无条件配合，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只怕得小心翼翼先问个明白，哪敢这么放肆。
就算是对方真是凶悍男人和泼辣婆娘，那也没关系，只要亮出窍客身份，拒不配合只有死路一条。
“蔡多福，亮出你的窍客身份，将他们抓起来。”明月女人大喝一声。
蔡多福愣在原地，转身望向车厢里面，心想这真是谁先开口谁主动，于是应道：“我没有窍客身份。”
“什么意思？”明月女人有些不兴奋。
“我没在灼烁圣教注册过，没有玉带和身份玉牌。”
“为什么不去注册考核？”
“我问了，通不外的。”
蔡多福倒是很老实，意思也很明显，明月女人你这么大的身份，直接亮出来就行，不外此时他也注意到，明月女人同样没系窍客玉带，没佩戴身份玉牌。
虽然，要证明自己是窍客，直接露两手就可以，普通人见到窍客的手段，基本都市服软的。只不外蔡多福装傻，不想出头而已。
明月女人有些无语，直盯着蔡多福，那眼神的意思，似乎也很明显，你动手啊。
不意胖婆娘听得两人的谈话，以为有了时机，早撒泼骂起街来，似乎受了莫大的冤屈，很快就将左邻右舍吵醒，而且此时天已经大亮，街上行人也多了，纷歧会就引来不少人围观。
局面有些尴尬。
蔡多福在旁边提醒道：“冬梅也开了一窍，让她强行去搜就行。”
明月女人脸色一变，俏脸绷得极是悦目，一双杏眼，瞪向已经退在车厢旁的冬梅。
冬梅吓得脸色苍白，急遽躬身应道：“我怎么可能开窍，肯定搞错了。”
蔡多福这话，说有意也是有的，说无心也算。
因为各大武院出来的学生，最低也是三窍。冬梅这离奇的开窍气息，而且只开一窍，如果是明月女人资助开窍的，也说得已往。
他就是无意中提醒一句，可看这主仆二人的反映，事情果真没那么简朴。
到了这个时候，明月女人也顾不得这么多，右手一挥，匕首飞出，分成两柄，飞出车厢，抵在那对中年匹俦眼前，大喝一声：“大秦窍客办案，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蔡多福望着那两柄浮在空中的匕首，一时目瞪口呆。适才他看得清清楚，匕首明白在空中破裂，酿成两柄体积更小的匕首。这种可以破裂变形的法器，明白就是神器。
都说神器少之又少，而明月女人这把匕首，应该不会是神器吧。
那对中年匹俦看见浮在眼前的匕首，马上吓得不敢作声，相互对视一眼，仍是不愿服软。
蔡多福迈前两步，右手一挥，叠出一层空间，将站在最前面围观的民众，往后一推，推出三尺外：“窍客办案，闲杂人等散开。”
这神仙般的手段，吓得民众纷纷退后，不敢再吱声。
蔡多福又转身望向那对中年匹俦，星气涌出，直接将两人压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实交接，饶你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