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两败俱伤的三小我私家
林三月还没醒，于青末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言清风眉头一皱，他拿起电话走出了房间：“青末，许小棠怎么样了？”
于青末缄默沉静了一下，说道。
“你带林三月走吧，离开这里，去许小棠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他怎么样？”言清风寂静问道。
“手术室，颅内出血，还没醒。”于青末声音有些哆嗦。
言清风眉头皱得更深。
“这么狗血的剧情，竟然真的会发生。林三月，许小棠……真是两个神经病！”于青末控制住她心里的不理解和恼怒：“两个自私又幼稚的神经病！”
于青末挂断了电话。
于青末这些年很少表达情绪，她善于自己消化，泛起的时候永远优雅得体。
这会儿的失常让言清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林三组是个幼稚的人，不错。
许小棠就是那个陪她厮闹陪她幼稚的人。
林三月翻了一个身，言清风轻轻帮她把被子拉好。
“睡吧，好好睡一觉。”言清风说道。
他甚至希望她不要醒来，或者直接把她带走……去哪里都好。
但，林三月却自己惊醒了。
她茫然的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言清风，感应般问道：“许小棠呢？”
言清风温柔问道：“你做梦了？”
林三月点颔首：“我梦到许小棠在《落花斩》开机那一片彼岸花里跟我离别。”
言清风看着她通红的脸，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不要妙想天开。”
“我梦到他跟我说明明说好了一辈子，为什么不算数。”林三月继续说道。
言清风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乖乖休息，我去给你熬点粥。”
林三月听着那声叹息，看着言清风转身，她双手围绕住他的腰：“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那个时候我不应该离开你。”言清风转过身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是的。
如果他不离开，就没有许小棠死守的十年。
或者如果他不回来，林三月和许小棠应该会好好的在一起。
无论哪一种，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缠到两败俱伤。
“我陪你去煮粥吧。”林三月温柔说道。
言清风把她抱起，蹲在地上给她穿上拖鞋，抬起头：“走吧。”
林三月笑了起来。
林三月给言清风围上围裙，他在厨房忙来忙去，她就随着转来转去。
“你粥里要放这么多工具吗？”林三月看到言清风准备的那些肉粒菜丝绿豆等等，瞪大眼睛问道。
“你食欲欠好，这样营养富厚一些。”言清风说道。
“哦。”林三月笑道，手撑着头看着做饭的言清风。
“那我玩会儿手机。”林三月说道，就从兜里掏脱手机。
言清风心脏一紧。
他围绕着林三月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吃完饭再玩。”
林三月笑道：“好吧。”
除了粥以外，言清风还认认真真的做了几个精致的小菜。
“小言同学，你真是……做什么都很有天赋。”林三月夸赞道。
言清风露出一个悦目的微笑加了一块东坡肉喂到林三月嘴里：“尝尝。”
“嗯，好吃欸，肥而不腻，苏东坡尝了都要赞美。”林三月夸张道。
言清风的手艺，米其林三星大厨的级别。
他曾经真的在米其林餐厅里做过菜，瑞士苏黎世。
两人温馨的吃着饭，言清风说道：“你要出去玩吗？”
林三月喝着一口汤，问到：“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言清风说道：“北欧吧，芬兰，去圣诞老人村看极光；瑞士，去3000米冰川滑雪；丹麦，去看看小美人鱼；挪威，那里的峡湾漂亮极了……”
“真好……”林三月放下碗筷，憧憬道：“可是这些年我都没有出国，都没有护照，我明天就去办吧。然后我们就全世界去玩，你带我去你去过的那些地方。”
“好啊。”言清风温柔说道。
“我吃完了，我玩会儿啊，然后我就去更新《无名的海》，书迷催得不行了。”林三月伸手去拿言清风兜里的手机。
言清风却反常的轻轻抓住她的手，把她抱进怀里：“如果一直可以这样该多好。”
“你怎么了？”林三月问道。
言清风紧紧抱着她，说道：“我梦里都想要的日子，和你一起走过全世界。足迹里的每一篇游记都是我做的攻略，我想带你去最美的地方看最美的风物。”
“那就去啊。”林三月说道。
“只有我们两个。”言清风说道。
“只有我们两个。”林三月回覆。
只是，和许小棠……还差一次正式的离别，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地方。
好遗憾啊……
真的……好遗憾啊……
没能一生走下去。
林三月心里一紧，轻叹了一声。
言清风抱着林三月一直没有松手。
不知过了多久，言清风终于下定决心，抱着林三月轻声说道：“他在医院里。”
林三月眼皮一跳，心脏骤停：“谁？”
言清风缄默沉静了一下。
“许小棠……”
林三月听到许小棠的名字，快要窒息。
言清风皱紧眉头轻声说道：“他从高空坠落，现在在医院里昏厥不醒。”
林三月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
她哆嗦着手拿过言清风的手机，带着不相信的眼神，打开网页……
全网都是许小棠的消息！
《落花斩》杀青戏。
十米高台……坠落……疑似事情人员疏忽，威亚没有拴好。
头颅出血……
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许小棠还没有消息。
……
林三月满身止不住的哆嗦……她紧紧咬着嘴唇……
她想到做的那个梦，梦里许小棠笑着对他离别，问她为什么不遵守约定，说来生也不要再见。
林三月身体如泥，瘫软在言清风怀里。
她是他的命啊，她早就知道。
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要伤害爱她如命的许小棠？
“我要去见他！我不能让他一小我私家在医院！我不能丢下他！我不能……没有我，没有我……许小棠他……他会死！”
林三月断断续续的说着……所有的话都是从意识里来，她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去做哪怕一丝的思考。
她重新站起来，却再一次摔倒。。
“我错了，许小棠，我错了，你等我……”
言清风看着近乎癫狂的林三月，响起她去的那个心理诊所……
言清风满眼担忧，他把她抱在怀里：“三月，冷静！他还没事！你要先保重自己！”
林三月眼里谁都没有，她甚至无法聚焦，她一小我私家吼着喊着……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对不起，许小棠，对不起，言清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言清风捧着她的脸，看着林三月嘴唇滲出的血，他满眼心疼，他一声一声温柔说道：“三月看着我，看着我，你看着我……你松开牙齿，你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林三月平静下来，她虚弱的靠着言清风，一句一句说着对不起，一会儿说着言清风，一会儿说着许小棠，一会儿说着爸爸妈妈。
这时，言清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陆一鸣。
他一手抱住林三月，一手接起电话。
“重度抑郁症，偏执性精神障碍。”陆一鸣的声音响起。
言清风一怔：“病了多久了？”
“很久很久……约莫……十年。”陆一鸣看着那份检测陈诉，年轻的脸上少有的严峻：“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这种精神疾病重度患者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的，你要时刻注意。”
……
言清风听着那个“十年”……他看着虚弱的依然还在喃喃自语的林三月，化不开的愧疚围绕着他。
所以失眠、厌食、容易发呆陷入自己的世界、情绪重复无常……
是因为她……生病了……病了十年……
没有人知道她生病……
她的微博私信里，每天都有无数骂她的网友……
就连于青末也曾劈面说她幼稚自私……
言清风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从眼里滚出一滴泪来……
十八岁后再也没有哭过的他……心痛到窒息……
林三月嘴里还在念叨着对不起……
言清风紧紧抱着她，眼泪终于大颗大颗掉下来：“三月，你不要再说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你没错，你只是生病了……”
言清风整小我私家陷入从未有过无法决断的两难。
还要带她去看许小棠吗？
如果她看到他，会不会更严重……
但是如果她不去看他，许小棠有事怎么办？
这个时候林三月的手机，安安的电话打了过来……
言清风镇定了一下，然后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