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贽勾唇:“嗯,我简直想过。”他的眸光越发温和:“但以你的能力,也不需要。”
盛衡的门槛很高。
她一个没有几多社会经验的研究生,能顺利入职,足以说明一切了。
“你就别夸我了,我连盛衡涉及的项目和产物都没了解透。”
“这个不急,你另有许多时间。”
“也是。”林姣接过他递来的水,抿了两口:“下周我就要开始做筹谋方案了。”
“紧张吗?”
“有点,我怕我做欠好。”
“你要相信自己。”裴贽很想揉一揉她的发顶,但怕唐突了她,只好歇了心思。
他温声道:“无论结果如何,你在做这件事的历程中所学到的工具,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声音似乎能给人力量,让林姣背在身上的压力都减轻了一些。
她莞尔一笑:“裴总说得对。”
裴贽见她眼中的担忧散去,稍稍放心:“这是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文件夹上。
“我也不知道。”林姣没打开过:“吴经理让我送上来的。”
“给我的?”
“他让我交给曲哥,但曲哥说他有一个视频聚会会议要开。”
裴贽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翻看了一眼,又提起在微信上没聊完的内容:“曲绍把餐厅订好了,改天再让你请。”
“也行。”
“那下班后我来找你。”
“你照旧在停车场等我吧。”林姣不想引起太多关注,尤其是在这种刚来的情况下。
裴贽倒也能理解:“好。”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六点我再给你发消息。”
林姣轻应一声。
她往后挪脚起身,嗓音清丽:“裴总,如果没有此外事,我就先回去了。”
一句再正常不外的‘裴总’,落入裴贽的耳畔,却让他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敛下眼底的情绪,微微颔首。
直到那抹身姿消失在眼前时,闭眼靠在办公椅上,任由那压抑已久的厦悦,席卷每一寸神经。
*
黄昏时分,天边一片澄色。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在筹谋部的一众工位上,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线。
林姣寻着光的开源往外看去,纤长的睫羽微颤,在下眼睑铺上了一层旖旎的阴影。
她生的实在太美,转头找她说话的冯韵洁,都看愣了一瞬。
“林姣,你还不走吗?”
“我要等一会儿。”
“等人来接你啊?”
林姣捕捉到她眼底的八卦之火,无奈解释:“不是男朋友。”
“哎呀我懂,恋人未满嘛。”
“……”她就不应解释。
冯韵洁补了一下口红,慌忙打卡:“我先撤了,明天见。”
“嗯。”林姣也随着把工具收好。
等收到裴贽的消息后,她四周环视了一圈,趁着无人注意便乘坐电梯到了负一楼。
盛衡的停车场还停放着不少车辆。
林姣找了许久,脑袋都快转晕了也没找到A3的指示牌。
见她如林间走失的小鹿般四处乱转,坐在驾驶位上的裴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爽性下车:“林姣,这边。”
听见他声音的林姣,一转头才发现他就站在不远处,照旧她先前忽略掉的位置。
她绕过一排停车位,走上前去:“这儿的指示牌好小啊,我眼睛都看花了。”
“明天我让人改一下。”
裴贽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他在踩下油门前,检查了一遍她的宁静带:“四周有点堵,你先休息一会儿。”
“好。”林姣正好有点困。
她调整了一下座椅的崎岖,背对着阳光侧躺,在静谧又放心地情况下很快便睡着了。
她穿的A字裙因为这个姿势往上收了一些,白皙的双腿在煦阳下,格外引人瞩目。
裴贽在等绿灯的时候,从后座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
一来,是怕她吹着空调会伤风;二来,是为了制止被那双腿勾走注意力。
他开得很慢,原本一刻钟就能到的路程,硬生生拖到半个小时,只为让她睡一个牢固觉。
林姣被喊醒的时候,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的浅光。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前方,头顶有几根呆毛翘了起来,模样瞧着灵巧的不行。
“小叔,我们吃什么?”
“法国菜。”
裴贽没忍住抬手,压下那几根呆毛。
在她看过来时,神情自然道:“这家餐厅去年被评为米其林三星,味道还不错。”
林姣对上那双坦然的眼,下意识将他先前的举动,归罪于她头顶有什么工具。
她解开宁静带:“你经常来吗?”
“偶尔。”
裴贽取下车钥匙,下车绕到另一头。
他看了一眼她脚下的高跟鞋,放慢脚步:“楚裕舟认识这里的主厨,我跟他来过两次。”
林姣了然:“他们上菜时间长吗?”
“不长。”
“那就好。”
她不喜欢期待。
无论再喜欢的工具,只要跟较长的时间挂钩,她都市在期待的历程中丧失热情。
哪怕最初另有一丝耐心,但到了最后她会试着规避以及放弃。
“林姣,走路别分神。”裴贽在她快要撞上门柱的一瞬,实时拉住她。
飘远的思绪一下被拉回来,林姣欠美意思地红了脸。
她随着裴贽的法式迈进餐厅,在途经一处快要五米高的玻璃地台时,又停了下来。
玻璃地台下有一湾人造小溪。
溪水清澈见底,一眼便能瞧见在鹅卵石上游玩嬉戏的虾鱼。
这处犹如点睛之笔的景观,对旁人而言或许会感应惊奇。
但到了林姣这儿,却只剩下恐惧。
她不再往下看:“小叔……”
“怎么了?”
“我不敢已往。”
裴贽记得她没有恐高症。
他从她逃避的目光中,找到了问题泉源:“这里的玻璃很牢固,不会让你掉下去。”
“万一呢?”林姣抿直了唇,在缺乏宁静感的情况下,目光都未曾从他身上移开。
裴贽察觉到她的不安。
他俯下身,保持与她平视的距离,又以商量地口吻问:“我牵着你已往,好吗?”
林姣拧眉,眼底一片挣扎之色。
“有我在,别怕。”他伸出一只手,耐心地期待她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