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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迟忆录

妖街

梁迟忆录 肖木吗 2996 2024-04-27 01:49:49

  最近的天气很热,站在太阳底下没一会儿就汗如雨下。

  为什么会站在太阳底下?

  是个好问题。

  太阳光又晒到我脸上,我只好挪动脚步,走到阴凉处。

  现在在我正前方不远处,正有三人站在一辆红色的轿车面前。

  “你们倒是使劲啊!”秦牧坐在驾驶座,正焦急地敦促。

  而车后的周娴和甯瑾正在推车。

  如果知道轿车会在半路上抛锚,我一定会参考秦牧的意见,用飞的。

  只是其时秦牧提出这个要领时,天上正巧泛起一只飞鸟,拉了一泡屎。

  于是我想象着秦牧带着我、周娴和甯瑾三个不会飞的凡人,艰难地航行在空中,坚决地选择了汽车。

  秦牧实在忍不住,下车后砰的一声关上门,走到车后。

  “没用饭吗?使劲儿啊!!”

  “我使啦!”周娴十分委屈地吼道。

  此时再看一旁的甯瑾,虽然还保持着推车的行动,但神态淡定,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也学着周娴的语气,委屈道:“我也使劲了呢。”

  秦牧强忍着怒气,瞪了甯瑾好几眼,却始终没说一句重话,又回到车里去了。

  我倚在树下,虽然遮阴,但依旧热得发汗。

  看着前面的场景,我不禁觉得可笑。

  从书店出发到现在不外短短半日,这样的情景已经发生过好频频。

  原本这趟妖街之行,我是计划只带着秦牧一人。

  但甯瑾死皮赖脸硬是要随着,另有周娴,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心里清楚,她似乎很渴望获得白烟珠,多多益善。

  我的右手自己动了动。

  手腕上是一个绿色的手链,跟甯瑾一样,死皮赖脸非要随着我的树妖藤萝幻化而成。

  “我可帮不上忙。”因为热,我说话变得不耐烦起来。

  藤萝话很少,险些不怎么开口。

  只有在遇到必须要开口的时候,才会发出消息来提醒我。

  好比现在,秦牧明显被两个凡人欺负了。

  听到我不想加入,藤萝体现不满,手链发出绿色的光线。

  我看了看四周,我们已经出了都市中心,但离主道还很近,时不时也有人会泛起。

  “你可别,我去劝劝还不成么。”我警告藤萝别在这时候突然现现出原形。

  即便在没人的地方,突然凭空长出一棵参天大树,也是要上新闻的。

  于是我下定决心,走出了树荫,走到太阳下。

  甯瑾最先看到我,见我皱起眉头,他从车里拿出太阳伞,走到了我身旁。

  “很热?”他又用那种要死的炽热眼神盯着我。

  我刻意回避,搪塞所在了颔首。

  很热,很是热。

  “什么时候能修好?”我走到车窗前,问秦牧。

  这时候当神的利益就体现出来了,我和周娴、甯瑾三人的脸上都有薄汗,唯独秦牧,穿得比我们多,脸上却一滴汗水也没有。

  秦牧又试着打了频频火,都无法启动汽车。

  无奈下,他只好摇摇头说:“看来我们只能步行了。”

  这绝不是个措施。

  我的书店建在北方,妖街却在最南面,一南一北,相距万里。

  靠走的,周娴和甯瑾怕会鹤发苍苍。

  甯瑾见我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

  我点颔首,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措施。

  我们找了家民宿,歇了半个月。

  民宿的老板是位很美丽的妖怪,她免了我们的住宿费,还每日送上珍馐美味。

  临走那日,她找到我,说有求于我。

  我与甯瑾对视一眼,心中默然。

  因在入住民宿当日,漂亮妖怪说不收钱时,甯瑾就告诉我,人情难还。

  于是我同他赌钱,现在看来,我赌输了。

  “什么时候?”

  “嗯?”看到甯瑾委屈的眼神,我才反映过来,他是问我赌注什么时候兑现。

  我与他作赌,若我输了,便单独再陪他再赏一次月。

  我站在窗边,看到周娴已经背上大书包,提着行李箱等在门口。

  出门的时候明明两手空空,也不知道周娴那丫头从哪里搜罗出这么多行李来。

  见我分心,甯瑾上前盖住我的视线。

  他比我高上许多,挡在我的面前,似一堵墙。

  我问他:“你欠好奇美女老板求我做什么?”

  甯瑾关上窗户,伸手欲牵我手,被我躲开。

  我转身朝楼下走去,他跟在我身后:“找你还能做什么?”

  走到楼梯处,我停下来,本就比他矮,站在台阶上转头仰望甯瑾,背着光,模糊间我想起了上次做的那个梦。

  “你杀过蛇吗?”

  很显然,在我问出这话时,甯瑾激动得都要哭作声来,双手按住我肩膀:“想起我了?”

  我摇摇头,并没有。

  随后他期待的眼神又落寞起来。

  为了缓解尴尬,我说起刚刚找我的那位美女民宿老板。

  “她说她在寻主,希望我帮她。”

  甯瑾若有似无地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我们没有再坐车,有时坐船,有时坐飞机,有时徒步。

  走到好玩的地方就停下来玩玩,累了就找地方休息。

  两个月后,终于到了妖街外。

  “小姐,听说妖街大门只认妖,我们怎么进去啊?”周娴的大书包越来越鼓胀,已经大得像龟壳了。

  秦牧走了出来,自得地说:“本神君虽已晋升为神,但本体也算跟妖是本源,自可随意进出妖街。”

  随之等来我等三人的白眼。

  手环摇晃半晌,藤萝告诉我,她能带我们进去。

  接着藤萝在原地幻化成树,藤蔓绵延,像蛇一般,包裹住我们的身体。

  就在这时,笛声响起。

  藤萝停止了行动,又回到了我手上。

  秦牧装作不经意间看了眼手链,然后走到我面前:“她跟上来了。”

  “谁?”

  甯瑾敲了敲我的脑袋,使我想起。

  正是那位求我服务的民宿老板,从那么远的地方跟在这里,也算是恳切了。

  她拦住我们的去路,威胁我,若不帮她办成此事,便不让我进妖街,即便进去了,也会密告我的身份。

  事先申明,我并非是会被随意威胁之人。

  只是见她都跟到这个地方来了,足见其心。

  那日她来我房间,告诉我她乃一支竹笛。

  她说她叫奇遇,名字是主人取的,但主人是谁,她给忘了。

  我怜她与我同病,她却斥责我讥笑于她,还告诉我,她并非忘记了主人,只是忘了名字。

  我便问她,忘记名字有什么打紧的,再问一次不就行了。

  奇遇摇摇头,泪已落下,说她的主人责怪她忘记了名字,若一日想不起,那便一日别回去。

  甯瑾说,我在外面还算有点名气,但凡找到我的人,多数是求我为她写书。

  求我找人的,奇遇是头一个。

  “你计划如何做?”我坐在藤萝幻化的大树下,无奈地看着奇遇。

  奇遇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纱裙,玉白色。

  明明很美的女子,却恰似自卑,低着头,低声说:“吹响笛音,主人听到会来见我的。”

  我不解,一旁的周娴比我更不解,率先一步问道:“你自己吹不响吗?”

  秦牧一个白眼,同样身为乐器,他与奇遇共识。

  自己虽然吹奏不了。

  奇遇却似乎体现得更难为情,抬头无助地看了我一眼。

  那个眼神明白是让我屏退身边人,但我不愿。

  甯瑾也看了出来,走到我边上,作声问奇遇:“你的主人是哪个朝代的?”

  她摇摇头:“不知。”

  甯瑾又问:“可是宣意之作?”

  有些朝代把不堪入耳的词语称作宣意,释为不行宣,只可意会。

  奇遇羞愧地低下头,照旧摇了摇:“不知。”

  我不愿在此浪费时间,只好换了种隐蔽的方式问奇遇:“你的主人是男是女,在何时何地用你作曲?”

  奇遇默了默,脸红了半边,犹豫间开口:“男,入夜时,思亡妻。”

  “他的妻为何亡故?”我顺着话头问下去。

  谁知奇遇又是摇头,回道:“不知。”

  天色微微变暗,日落西山。

  藤萝的树藤自内而外,将我们包裹在内,如同竹屋一般。

  秦牧那小子倚在一旁小憩,周娴在拾掇那些一路而来搜刮的物件儿,我半靠在树藤做的椅子上,也开始打起哈欠。

  甯瑾察觉到我的困意,寻问奇遇:“你只是想知道主人的名字而已?”

  奇遇坚定所在颔首。

  她说:“主人很爱我,虽不时常把玩,但每月总会吹上频频,若不是因为我忘记了他的名字,他不会那么生气。”

  在奇遇的回忆里,主人住在阁楼里,与妻子。

  “你既然找到我,定然是想到措施了。”我又打了个哈欠。

  甯瑾顺势坐到我的旁边,伸脱手将我揽了已往,让我靠在他的肩头。

  我没有躲,因为那个靠在肩膀上让我感受很舒服。

  奇遇对我与甯瑾之间的互动感应惊讶,同时又微微红起脸,说:“如果能回到那个阁楼,同时吹奏起主人作的曲,我简陋就能想起主人的名字。”

  奇遇向我描述了阁楼的模样,让我原样写进书里。

  月亮高挂夜空,我唤了声周娴。

  “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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