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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迟忆录

影象 中

梁迟忆录 肖木吗 3906 2021-11-01 23:00:00

  四楼被翻得一团乱,许多书的包纸都被我给撕毁了,在一群嘈杂的声音中,我似乎听到甯瑾在叫我,可还没来得及握住,一道金光照射下来,我知道是他来了,这里除了我,只有他,能强行踏入。

  人人称他为西天佛,战佛,只有我,叫他一声阿俊。

  “阿俊,替我找到他.....”

  四周都平静了下来,世间没人不怕他,我跪在一堆褐色的包纸里,倒在了他怀中。

  阿俊没时间收拾眼前的烂摊子,只轻轻抬手,一本没了包纸的书飘进了他的袖中。

  楼下的秦牧捂着烧伤的右手,担忧的看着阿俊抱着梁迟朝二楼去。

  阿俊的神色难看,连秦牧也畏惧,离了很远,跟在后面。

  “那是药神弟弟的魄,她在您古卷中看到的法子,用元神养魄,这元神怕是药神的。”

  秦牧吓得要死,但照旧咬着牙说了出来,生怕战佛一个激动散了药神的元神。

  一本书,容不下一魄一元神,梁迟撕了封书的包纸,元神便掉出来窜进了梁迟的体内。

  战佛可不是吹出来的,是身经百战,以一敌百,生生打出来的。

  四楼鱼龙混杂,如今不光是小狐狸在,数十本包纸没了,元神,灵根,妖魂,物灵,纷纷出来闹腾。但都忌惮着楼下的战佛,不敢真的放肆。

  秦牧站在二楼梁迟房间门外,也不敢进去,他从身体里抽出一根琴弦,走到窗边,琴弦像根羽毛一样,飘到了天上。

  他望着天:“瞒不住了。”

  门砰地一声被震开,“进来。”,阿俊不怒自威。

  秦牧一哆嗦,一点不敢延误,走了进去。

  战佛是西天佛中最好斗的一位,见过他的人不多,外界都说这位西天佛高八尺,面相凶恶,满脸胡子,见到谁就要找谁打架。

  秦牧看着眼前人,高八尺是没错,脸上却没有胡子,面相...何止是不凶,那双看着梁迟的眼睛里,都能掐出水儿来。

  “我不外是去北荒数百年,她如何会成这幅模样,甯瑾那小子为什么会在她写的书里?”

  “三皇子...他...他......”秦牧不知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俊的右手抓着梁迟的手,左手对着秦牧微微一抬,秦牧整小我私家就不受控制的飘了起来。

  “一个被硬捧起来的下等神,竟敢在我面前耍花样,你虽陪着她渡过了不少岁月,但也不是不行缺少的工具。”

  阿俊明晃晃的威胁,很吓人。

  秦牧再也不敢搪塞,老老实实,把这几百年间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面前这位金光闪闪的西天战佛。

  一切的开端,要从当年梁迟上天说起。

  树妖藤萝,与梁迟是至交挚友,藤萝曾经跟还未成为天帝的成翼有过一段情,事后成翼死不认账,娶了当今天后,成为了天帝。

  藤萝神伤不已,离开了沼泽园,梁迟与藤萝当年一见如故,厥后梁迟便经常去沼泽园找藤萝,发现藤萝不见之后,梁迟找了许久。

  厥后找到藤萝时,藤萝妖魂消耗严重,酿成了一颗不能动的参天大树。

  究竟为何,秦牧也无从得知,只知道那以后,藤萝对刚出生的小孩尤为在意,对天上那位恨之入骨。

  而梁迟找到藤萝那时候,天上正在庆贺一桩大喜事,天帝的宠妃莲花天神生了一个儿子。为了圆藤萝一个小小的愿望,梁迟逼着秦牧带着她上了天。

  带凡人上天本就是大罪,况且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梁迟的泛起让天上许多人不满,于是这些不满,全都冲着秦牧一小我私家去了。

  那一道道摄魂鞭,能要了秦牧的命。

  梁迟挡在秦牧身前,为秦牧受下四十多道摄魂鞭,满身是血的梁迟,我见犹怜,入了天帝的眼。

  从那以后,天帝不仅赦免了秦牧的罪,还时不时让他上天,讲述梁迟在下界的事,有什么珍奇古玩,也总是让秦牧以莲花天神的名义带给梁迟。

  甚至最后,为了秦牧往来方便,让秦牧成了仙,几遭修炼,得遇神助,又成为了神之一列。

  可惜姻缘造化,天帝日日听梁迟,在莲台之上看梁迟,却从不找梁迟。至此,天帝的三皇子甯瑾,下界历练,与梁迟相知,相守。

  厥后的事......

  讲到此处,我醒了。

  药神不愧是受过万人香火的神,元神在身体里待了短短半日,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阿俊。”我感受到了手上的炙热,认真的松开被阿俊握着的手。

  阿俊坐在床边,见我醒了,站起身子,左手里捏着一道闪着白光的元神,右手晃了晃,袖子里的书晃了出来。

  我掉臂身体的虚弱,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阿俊右手上的书。

  人魄不像其他诸如元神或妖魂之类,即便撕了包纸,人魄也只是魄,不能像小狐狸她们那样,还能说话,还能动。

  我身体里有西天佛光,这工具跟我年龄一样大,因此,除了比佛光年岁还久的,譬如眼前的阿俊,其他任何术数都对我无用。

  秦牧之所以能拿走我的影象,是利用了我与甯瑾吵完架后,不愿主动找他的心理,造了一段段琴弦将我困住。但只要我主动去想,便能破。

  我与甯瑾在一起后,日日只顾着赏花看月,我也并不知道,天上那小我私家,日复一日,眼里含着刀光,看着我们。

  若我知道,也定然不会同甯瑾吵那一架。

  “秦牧,为何是人,他...为何是人魄?”

  莲花天神与天帝的儿子,生下来即是太子,不到百年便成上等仙,成神是早晚的事,为何?为何如今却成为一小我私家魄,待在这薄薄的纸片中。

  秦牧摇摇头,“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他只是用所有的琴弦之力,封住了梁迟短暂的影象,如今梁迟已经全然想起,他知道的,没有几多了。

  消息早就传到天上去了,到了现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或许天上那位也觉得羞愧,不敢见人罢。

  书上的包纸已经被我撕毁了,上面写着同样的梁迟忆录四个字,薄薄的不沾纸,跟四楼的那些书本一般无二。

  秦牧见我要掀开,着急作声阻止:“药神的元神如今在...在战佛手里,那文慧的魄怕是......”

  秦牧简陋猜到,若我掀开面前这本书,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是出不来的,况且甯瑾成了人魄,那么他的肉身就还在,我会寻,不管在那边。

  “呵~”我的笑声讥笑,又带着讥笑。

  我可能是疯了,三年前成了人的甯瑾找来,跪在我面前央求我为他写一本爱而不得的故事。其实不掀开这本书,我也知道里面写的什么,他终其一生,也未获得自己所爱。

  我讥笑自己毁了自己的姻缘。

  我讥笑,我竟然用文质彬彬四个字来形容甯瑾,即便见不到,我也能想象他咧着嘴自得的对我笑。

  “你们先出去,我想一小我私家待会儿。”

  我下了逐客令,阿俊很识趣,半点没有多问,转身便往外走,倒是秦牧,三步一转头,欲言又止。

  秦牧跟药神关系好,自然怕我做的决定害了药神,也害了药神那个蠢笨如猪的弟弟。

  四楼的书险些全都出自我手,偶尔会有几本,不完全出自我手,药神的这本,即是由他元神所化,为了养魄,真实存在的影象。

  药神即是文挚,他为了玉成文慧的自由,在那个山凹里赶走即将结婚的弟弟,又因为感念齐国太子孝心,救了那位不知感恩的齐王。

  文挚惨死在齐国皇宫,文慧听闻后伤心不已,找人探询了文挚是如何去到齐国的,文挚面目虽冷,但为文慧,从来没有冷过半刻。

  文慧自尽于药馆门口,今后,世上再也没有文挚与文慧二人。

  可笑的是,文慧那个傻子,嫌弃自己的名字女气,从小到大,施恩他人,四处行医,打的都是文挚的名号。

  宫中传出,文挚死在了齐国,于是被文慧施过恩的人便纷纷给他烧纸,造庙。

  纸烧给文挚,庙造给文挚,香火供奉给文挚,于是,文挚成了药神。

  成为药神的文挚自然放不下死去的文慧,文慧的魄早就重聚,窜进了新生婴儿的体内,酿成了别人。

  可偏偏药神几世追寻,竟真的让他找到时机,找到了文慧的魄。

  可那早就不是文慧了,转了几世的魄,即便另有文慧的影象存在,也再也分不开了。

  是药神拼了命般,散尽元神,将魄打散,拖着元神耗尽的身子找到了我。我是在古卷中看到过这种法子,但能不能成,未可知。

  那文挚是个执拗的性子,脾气又怪,散尽元神酿成了一个小老头,神没了元神,投胎转世做了人,换了无数个名字,终是在某一年,又历练成了仙。

  按说现在的药神,是同时拥有元神和灵根的仙,在世间修道多年,积累无数好事,即便没了元神,也无妨。

  可文慧的魄......

  我走到窗边,窗下是我的梳妆台,梳妆台是个实实在在的古物,经我一革新,很有些古翻新的时尚感。梳妆台最左下的抽屉,我特意请了人来做的指纹锁,除了我拇止亓指纹,没人打得开。

  手指触碰到上面的指纹按钮,滴一声,抽屉便开了。

  里面躺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我拿出来,又开了一道指纹,才打开盒子,盒子里另有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长条盒子的上半身是银色,下半身是金色。

  我拿起来,试着动手打开,盒子没有锁,却没有被打开。

  我轻笑,拍了拍盒子:“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盒子毫无反映,里面装着的,正是我的金豪笔。

  四楼那只狐狸,怪我给她写的故事欠好,我想来想去,总不能说是自己听了她的故事后被影响,一旦说出去,这将有碍于我的专业性,所以只好把错推在了金豪笔身上。

  “虽是我的错,但其时我要写婚后的帝辛经常想起狐狸时,你不也拦下了我。”

  我试图跟一支笔讲原理。

  跟一个盒子纠结了半小时,最终我放弃了,把甯瑾的书跟金豪笔放在了一起,“你不搭理我没关系,但请你抬抬腰杆子,看能不能给我改改里面的内容。”

  我想了想,改什么好呢,“就写...甯瑾虽然没获得女主,但转而投向了梁迟的怀抱。”

  这回盒子总算自己动了动,似在说我不要脸。

  我关上盒子,再三检查后,才重新放进了抽屉。

  甯瑾简直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不知道他在哪里去作了死,成了如今这模样,还敢央求我给他写一本有女人的书。

  秦牧或许是真不知道,又或许是知道不敢说,我都不愿再对他开口。

  我摸了摸挂在身上的小荷包,里面躺着五颗白烟珠,能让人多活五百年。

  这些年,想陪在我身边的人不少,可除了秦牧,却是再也没有什么人,因为我不愿,那些想陪着我的,要么是贪图不死的利益,要么是一时头脑发烧,另有的,是图我写书的能力;真心想陪着我的,一个也没有。

  唯一一个甯瑾,还作了死。

  秦牧和阿俊在一楼,我下楼的时候,正巧听到阿俊严厉冷静的嗓音,他在对醒来的周娴说话。

  “我要同你讲的或许就是这些,若你不愿,本战佛也有能力逼出你刚吞进去的白烟珠,你自拿了行李,离开书塾。”

  这些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听阿俊说。

  忘了讲,我时常孤身一人另有一个重要原因,即是有些连我都看不清善恶的人,被阿俊一个眼神,吓出了原形。

  那些人会跪在阿俊面前,央求阿俊不要拿走白烟珠,但他们会离开我,离得远远的,再也不泛起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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