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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未来擦肩而过的我们

12 宙长与非爷

与未来擦肩而过的我们 蒲苇花花 3037 2021-10-24 20:50:27

  “宙长“是我们取给数学老师的外号,因为他总是自称主宰三界的宇宙宙长。

  人、神、鬼都归他掌管。

  除此之外,他还说我们班同学是自然界存在的第四种生物---愚蠢的人,简称“愚人“。这种生物不归他管,所以我们班同学不适合让他教数学,故而从一开学,他就极不情愿给我们上课,整天板着脸,像我们欠了他钱不还似的。

  每次考完试拿到试卷后,宙长就会坐在讲台上,眯着他那双原来就不大的眼睛,手中拿一根教棍晃晃悠悠,样子像极了一个正在捉神弄鬼的羽士。

  尔后他嘴里念到谁的名字,谁就得站在讲台上,看自己错了几道题,为什么会做错,这样他称作“捞鱼(愚)“。

  所以这次周五上午的数学课,就酿成了刚刚开学第一周摸底考试后的“捞愚“现场,气氛就像盖顶的乌云,将我下午一放学就能回家的兴奋压制的死死的。

  高一的时候数学满分照旧120,刚进入高中这次模拟考,我的数学考了99分,史无前例的最“高”分,又是史无前例的最低分。

  “我们班竟然另有没上100分的!“宙长抿了抿嘴唇,向上扶了扶黑框眼镜,用敏锐的眼神扫向教室各角。

  初中的时候满分都是100分,尽管我是年级第一,但99这样的高分从来没考过。

  可在虢中这样的勤学校,尤其宙长带数学课的班级,99分无疑是倒数第一。

  “赵倩!“宙长将头险些全部埋进手中拿的试卷里,似乎是为了看清试卷上写的扭扭曲曲的名字,“是哪个?“

  听到我名字被高声念出来的时候,先是怔了一下,尔后条件反射一般站了起来,将身旁的凳子弄出了不大不小的响声。

  “数学结果我们班倒数第一,99分。“

  宙长微低着头,让自己的视线通过架在他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上方穿过直直射向我。

  那目光,里面有太多讥笑,但更多的却是失望。想起小时候母亲让我去买酱油,而我却错拿了一瓶醋回家的情景,而母亲看到结果只是摇头叹息,似乎想要放弃教我怎么辨识醋和酱油。

  所以数学老师现在眼中折射出的目光,与母亲那时候的简直如出一辙。

  想要忘记现在的感受,怕是要用尽一辈子的力气。

  说实话,99分是我数学考过的最高结果,如果不是按比例算的话。

  就像郭晓天是我最喜欢的人,如果不看向厥后的话。

  我又一次成为了全班同学眼里的焦点,只不外初中时是羡慕和嫉妒,而现在却是陌生又同情。

  都说学习最好和学习最差的学生,最容易被老师记着名字。而这个学习结果绝不起眼的我,在一个陌生的高中刚开学就被老师记着名字,这样的感受,无异于杯子里的一滴水被珍贵,森林里的一棵树被体会。事实却是,这滴水是污水,这棵树是矮树,记着我的名字,纯属迫不得已。

  这种从众星捧月的高度摔落到深渊谷底是什么感受呢,就是一不小心将自己全身摔了个稀巴烂,还不敢对众人说出自己真的很痛的真心话,因为脚下踩空,纯属自己活该而已。

  中考后我虽考上了所有人都渴望的虢中,却成了一个给班级垫底的差生,这真是一件滑稽透顶的事情。

  直到见到郭晓天后,我心中的雾霾才算散去了一小部门。

  我总觉得他就像一缕清香,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周围就能春暖花开。

  “怎么了,不兴奋?“郭晓天瞅着我,拨弄着脚下的石头。

  其实心里已经很开心了,但时不时的照旧会想起结果的事情。虽然真的不想把自己的不快熏染给郭晓天,究竟跟他晤面的时机太过珍贵、时间太过短暂。

  于是我慢慢抬头向他微笑:“没怎么啊。“

  “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你的生活再怎样也不怎么样。

  “什么?“我抬头看他,四目对望,空气又变得暧昧起来。

  他嘴角又扬起那活该的弧度,夕阳洒在他棱角明白的脸上,原本压抑的星期六瞬间变得与他一样美好。

  “你傻吗?“

  “我不傻啊!“

  “你还真是傻!“

  你说啥就是啥,你说傻就是傻吧。

  低头的时候才发现,脚底下的石头被他摆成了一个悦目的心形。

  厥后是在我的建议下去漫步在泥泞的小路上的,两侧是黎稷彧彧的苞谷田地,盖住了远方窈窈冥冥的山脉。有秋风吹来,将苞谷吹的啪啪作响。头顶白云宛若素练,阳光透过它倾直而下,白中透黄,黄里渗白。

  厥后又去了网吧,只觉得那个下午急遽而过,除了他身上的余香,什么都没留下。

  ”什么时候回我信?“分此外时候,他突然开口。

  “回到学校里就回。“

  “哦,那……再见。“

  “嗯,再见。“

  憋了一肚子的话,见到他的那刻大脑突然就成了一片空白。

  我认可在分此外那刻我舍不得他。我不喜欢看他背影,所以只能留我的背影给他。

  划分在我家门口那个街头,我转身就走。

  厥后才发现,最让人心痛的,是明明身旁这小我私家能让你撕心裂肺,却偏偏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最多也只能用暧昧的关系慰藉自己。

  星期天的晚自习课上,我在无意间发现了杨金峰的数学试卷,是摸底考试的结果,上面是鲜红的118分。

  我闭着眼不敢直视,瞬觉它真像灯泡一样耀眼,想抓起它摔碎时,才发现纵然跳跃也基础够不着悬挂它的房梁。

  真是可笑。

  还不如将力气省出来回宿舍跟那帮姐妹去分享美食的好。

  果不其然,待我回到宿舍时,她们早已经将“美食大会”进行到了一半。只见刘晴将一大口咸菜塞进自己嘴巴,瞪大眼睛口齿不清,并用筷子指着张晓风桌子上的辣酱拍手叫绝:“这个好吃这个好吃。“

  平时在家吃的粗茶淡饭总觉得缺盐少醋,可当我们要在学校呆一周都不见得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的时候,张手就来的粗茶淡饭总会成被我们捧为珍宝,一哄而抢。

  在各人都相互品尝过各自家带来学校的五谷杂粮后准备上床睡觉时,刘晴总是慢半拍叫喊自己来不及刷牙洗漱。因为她非要挨个吃个遍还要吃饱才行,最后才发现一个比一个好吃,又怪自己适才吃的太饱而自己的胃太小。

  “你能不能快点,我还要收拾桌子。“张晓风端起洗脚水就往门口走,顺便白了她一眼。

  “再让我尝尝,就一口!“

  “胖死你!“

  “最后一口最后一口。“

  “你给我吃光了我这周吃什么?“刘非挽起裤腿,手里拿着刚刚洗过的袜子,预计是刚从洗手间回来。

  她不喜欢用盆洗脚,所以每天晚上都穿着拖鞋挽起裤腿去龙头上洗沐,虽已是金秋十月冷气逼人。

  “吃你一点辣酱怎么了,小气。“刘晴笑了。

  “你吃你吃。“

  就知道刘非回这句话的时候没安美意,果不其然,她拿着刚洗过的袜子不怀美意低头诡笑着朝刘晴走来。

  “爷爷,小的错了!“看到刘非拿着袜子逼向她,她立刻”跪地求饶”。

  “去,给爷放在柜子里,从哪拿的放哪去!“刘非倒是不失霸气,就坡下驴。

  “诺诺诺,非爷。“

  厥后“非爷“这个外号就在我们班传开了。

  因为特别习惯叫非爷,以至于厥后忘了她真实的姓氏和性别。

  “楼管啊姨来了,嘘嘘嘘……“是黄小聪的声音,打断了刚刚给我们讲荤段子的史沁。

  关系慢慢变熟,故而聊天的尺度也越来越大。

  “哎呀,你讨厌~“刘晴又开始不正经故作妖里妖气了。

  “快点快点,厥后怎么样了?“

  “哎呀哎呀,快点快点……“

  因适才史沁的“荤段子”讲到一半就被黄小聪打断,各人听的意犹未尽便对黄小聪群起而攻之。

  “黄小聪你讨厌……“

  用两条腿踹史沁的床的,是她上铺的刘晴和与她床挨着的张晓风,虽然各人早已经躺在了各自的床上,但不得不认可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唯有史沁嘴里搞笑的黄段子才气让我们入眠。

  “咚咚咚……“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宿舍立刻平静了下来。

  “202睡觉啦,不要影响别人休息!“门口是楼管阿姨尖尖的声音,不停回荡在寂静的楼道。

  “更年期到了吧!“黄小聪轻声埋怨。

  “是她吵别人休息吧。“

  说话声暂停了五分钟,直到听到门口尖尖的高跟鞋声音渐行渐远,室友便又开始兴奋起来。

  “来来来我们继续。“

  “服不平就说服不平?“

  “你小声点,你阿姨等会又来敲门了……”

  “怕啥!她打得过我们吗?“

  各人你一言我一语噼里啪啦说个不停,让人根天职不清是谁在挑衅谁在讲话,于是宿舍又酿成了“疯人院”。

  我小心翼翼的叠起刚给郭晓天写好的信,看了手表,凌晨01:13,室友们还听着荤段子在乐呵乐呵,那一刻,突然有点喜欢这个小家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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