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
薛曜摸着左脸肿起来的包，狠狠地指着李正一，对扈从下令道。
他也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在青楼和他果真抢女人，还脱手伤他。
而且，下手还不轻。
这恼怒，可想而知……
话音落，薛曜的扈从，正欲拔剑。
大堂的门，却突然开了。
门外，没有人。
只有一阵“妖风”吹过，就像是鬼宅里的幽灵，一闪而过。
霎时，所有蜡烛，都灭了。
大堂内，瞬间漆黑一片。
——咔嚓！
骨折的声音……
——嘭！
桌子倒地的声音……
“谁……谁打我？”
整个屋子乱作一团，种种奇怪的声音，在耳边迭起。
只有李正一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他知道，这是路清言在黑暗收拾他们，为了不露脸，才出此下策。
约三分钟已往。
打架声，徐徐平息。
转而，是满屋子的呻吟声。
有人摸索着，重新点亮了蜡烛。
这一看，可不得了……
薛曜趴倒在地，可谓是“惨不忍睹”，不仅脸上多了好几处拳伤，手上也添了几处骨折，屁股上，另有清晰的踹伤……
而他的那些扈从们，一个个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比他还要“惨”。
不外，都是皮肉伤。
路清言照旧很有分寸的。
而与此事无关的人，都完好无损。
见状，薛曜怒不行遏，在扈从的搀扶之下，挣扎着爬起来，对着李正一，大喝道：
“你到底是谁？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终于等来了这句话，李正一中气十足地回了薛曜一句：
“你们适才，有谁……见到我打人了？说话要讲证据的，知道吗？不外，薛老爷，您那么想知道我的名字，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本少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正一是也！”
刚说完，全场平静了三秒。
紧接着，近乎于沸腾了。
就像是，一滴水，误入了刚烧得滚开的油锅里，嘭地炸了……
“原来是李大才子……我今日竟然见到真人了，不虚此行！”
“难怪，刚刚气作出如此好词……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妙哉，妙哉……”
“传说中的李郎君，果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风骚倜傥！”
……
如此种种，不赘述。
李正一很快就被众位学子看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而眉心女人，看向李正一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好奇，变为了崇敬。
就连“见钱眼开“的郑秋娘，彼时，也不再刻意说什么。
只有薛曜，踉踉跄跄地，用手指着李正一，用最狠的语气说道：
“好，你小子有种！李正一是吧？我记着你了！明日，我就让你知道，冒犯我薛曜的下场！”
说罢，他扭过头，对着身边的扈从，没好气儿地呵叱道：
“一群脓包……还愣着干什么？滚呐！真是丢人现眼，老子平时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们，要害时候，一个都不中用！”
李正一轻拂衣袖，微微笑道：
“好，我等着！薛老爷走好，千万别忘了，明日让我看看，冒犯你的下场啊……”
“看你能狂到几时！”
薛曜冷冷地留下这句话之后，就转头，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薛老爷，今日之事……您别放在心上啊，他日我定登门赔罪！”
郑秋娘一边说，一边追到了门口。
能看出，郑秋娘对薛曜，照旧有些忌惮的，只是她亦会察言观色，见眉心女人的眼神，明显是对李正一动心了，便不再强求。
加之薛曜此时的身体状况，就算给他美人，怕也是无福消受……
所以，只得忍痛放弃了百金。
究竟这里是教坊司的云韵楼，官家统领的风月之地，想来薛曜他也不会把这份仇，记在眉心苑上。
而其他的士子，对于薛曜的离开，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门心思都在李正一身上。
主要是，他们都争着抢着，想要李正一的墨宝，带回去作纪念。
看出了商机，李正一清了清嗓子，对众人道：
“诸位莫急，在下今日在南市，开了一个五福临门的小店，是专门兜销福气的，五个铜板一个福包，若是中奖，将会有铜钱奖金，或是我的手书送上，若有幸拿到装有‘终极大奖’的福包，将会获得陛下的亲笔手书墨宝……若是列位感兴趣，明日，可以去南市瞧一瞧！”
说罢，李正一不慌不忙地，把集五福的规则，详细地讲与众人听。
这些士子凝神静听，眼中流露出的，是文人间的惺惺相惜，且对“集五福”这个稀奇事，甚有兴趣，都计划明日前去南市攒点福气。
不用片刻，整个眉心苑，就又是一派觥筹交织的祥和之象，众人举杯宴饮，深觉相见恨晚……
似乎薛曜等人，基础没有来过。
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李正一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今日白昼在南市，他搞的那个爆竹、海报等宣传，主要针对的是老黎民，以及老黎民中的小商人。
而现在，在青楼的这些士子，基本上，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让他们知晓集五福，而且做免费的“活广告”，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在政界圈子和高层商圈里，就会传得沸沸扬扬。
两箭，双雕。
……………………
夜深了。
这眉心苑的花酒，也该散场了。
战场，也从大堂转到了后院。
后院二楼，最宽敞、最素雅的那间屋子，就是眉心女人的住所。
李正一适才既是用一首词，当众拿下了美人心，就即是说，今夜，他可以和眉心一起，共度良宵……
想想，另有点小紧张。
眉心苑的两个丫鬟，扶着李正一，把他带到了眉心的屋里，点上蜡烛后，轻轻地关上门。
眉心女人紧随其后，进了屋。
“眉心女人……你真美！”
李正一在装醉。
这一晚，他虽然说了不少话，但却没有喝太多酒，他要保持清醒，因为接下来，另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查。
那就是——丹娘。
眉心女人，作为曾和丹娘相处十年之久的好姐妹，是一个突破口。
今日，听假母郑秋娘话里的意思，是说眉心女人之所以能在眉心苑，这么多年……还能保持清白之身，就因为有丹娘在前头护着她。
看来，丹娘与她，确有姐妹情。
可，要如何让她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