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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杀:我在无限剧本中续命

第2章 纸匠村

  那少年立体的身影倏而坍缩,酿成了一张纸片,在雨水中迅速堆叠,倒在了泥泞里。

  雨滴像剑一样刺穿了纸人的身体。

  陈钧一脚踩了上去,来回磨了磨,将纸人磨了个破坏。

  “先生,可否同行?”

  陈钧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加上略显胖拙的身体,笑起来多了几分憨态可掬。

  “嗯。”

  荒山野岭,有个认路的人,差池,有个认路的纸人,其实也是不错的。

  听到姜诸允许,陈钧脸上的笑容愈甚。

  他走在前面引着路,嘴里不停地絮叨着。

  纸匠村的村长今天嫁女,肯定热闹得很。

  虽然这百十里地域都只有这么一个村子。

  但因为村里的手艺是给死人扎纸人祭祀的。

  常年累月,积了不少阴德。

  旦逢红白之事,总有些妖邪之物不请自来,随便随个礼信,还可以吃个酒席。

  身为道师先生,这样的盛事,也想去凑个热闹。

  ……

  姜诸照旧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意思的事。

  虽然凭据剧本世界的尿性,泛起些灵异剧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刚从一个科幻和另外一个高武世界归来就碰到这么诡异的事,照旧挺新奇的。

  突然想起前两个剧本。

  平静随着纸人的姜诸终于有时间思考一些自己漏掉的工具。

  既然同时经历的两个世界都只是剧本世界。

  那么,主世界在哪里?

  主世界,他又是谁?

  又或者基础就没有主世界?!

  嘶!

  ……

  “先生带礼了吗?”

  陈钧兀自打断了姜诸的思绪。

  姜诸抬起头。

  不知不觉,雨已经停了下来。

  陈钧的身体徐徐风干,变得清瘦,俊逸。

  “礼?”

  “什么礼?”姜诸不解,问道。

  陈钧无语:“今日纸匠村村长嫁女,要去人家村子借宿一晚,总送照旧得有所体现吧?”

  “我没带礼。”

  身上虽然另有一组金创药,但新婚燕尔,总不能送人家血瓶吧。

  “哈,我带了的!”陈钧从包里摸出一沓纸钱,是粗拙的黄纸剪成的圆形方孔铜钱。

  “这一沓200文,随个礼应该是够了。”

  “……这是去给死人送礼呢?”

  姜诸有些无语,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

  “这是人家纸匠村的规则,拿着吧。”

  姜诸迟疑了一阵,突然问道:“你说四周周遭百里就这一个村?”

  “对,在这大巫山的山坳子里,除了纸匠村,周遭百十里都是无人之地。”

  大巫山……

  姜诸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雾蒙蒙的青黛重峦,像一条匍匐着的黑龙,重重曲奇,四爪涌动,屈曲之玄,鱼跃鸢飞。

  确实是个埋人的好地方。

  收回视线,姜诸也收好了纸钱。

  纸匠村,应该就是任务所说的鬼村了。

  既然有任务在身,也不妨进去看看。

  不外以他俩的组合,一个死人和一个纸人,多数也就是纸匠村人口中不请自来的妖邪了。

  走了好一阵。

  姜诸追随陈钧翻上一座丘陵。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丘陵下的坳谷里隐约可见的灰白色房顶。

  那些灰白色将乡村围成了一个月牙形。

  月牙的切面贴着一条小河,小河架了一座石拱桥。

  拱桥靠村子一边,一字排开了数十小我私家,在他们中间,有一顶轿子。

  “怎么结个婚还穿这么素?”

  姜诸微微皱眉。

  这到底是送亲的照旧送葬的?

  “结婚这么神圣的事,穿黑白不是很正常?”

  “……”

  似乎也是那么一回事。

  “你可知道新郎是谁?”

  姜诸紧跟在陈钧身后。

  这段下坡的路很陡,两人险些都是蹒跚着跑下去的。

  “周肆。”

  陈钧的气息有些不稳,说话有些喘。

  姜诸愣了半秒,脑子里兀自涌出一个念头:“盗墓的?”

  “对!你认识?”

  姜诸没有说话,缄默沉静一阵:“不认识。”

  “……”

  “周家在江浙一带也是挺有名的摸金家族了。”

  只此一句,陈钧对于周家并没有过多的介绍。

  姜诸和陈钧不外初识,话也没那么多。

  两句之后,便又相互缄默沉静了下来。

  ……

  别说望山跑死马,就是从山头看着脚下的村子,这距离也不甚远。

  但从丘陵翻下来,走了快要半个小时,依然照旧不甚远。

  ……

  镜头蓦地拉远。

  两人的身影融进大山的青色里。

  而此时,寂静良久的纸匠村突然有了消息。

  “姑爷来了!”

  “唢呐,起!”

  村里的朝奉吆喝了一声。

  村长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笑意。

  拱桥那头,周肆领着家仆,身后还随着一队十二人,抬了六只箱子。

  箱子朱红色,镶着银边。

  一行人声势赫赫,朝着甲谷村走了进来。

  或许是入乡随俗罢。

  除了几只木箱,周肆领着的一行人也是清素的衣裳。

  黑白费配,庄重神圣。

  只是这些人不太正常。

  脸都烂了,活像一具行走的尸体。

  “村长。”

  “诶,该改口了。”村长颔首一笑。

  众村民也随着笑。

  连唢呐的声音也像是在放肆的大笑着。

  “是,岳父大人!”

  周肆双手抱礼,微微躬身。

  “聘礼都抬上来。”周肆招了招手。

  身后的十二人一声不吭,面无心情地将箱子抬上前。

  一排三只箱子,排了两排。

  最前排的箱子边缘紧贴着桥头石灰撒着的白线,整整齐齐摆放着。

  周肆一一打开。

  六只箱子,一箱箱都是满当当的铜钱。

  村长满意所在着头,脸上浮着僵硬的笑意:“撒红!”

  周肆点着头,付托道:“秦楷,一箱捧一捧,桥上撒两捧,两边河里一边撒两捧。”

  “是。”

  跟在周肆身后的中年武人敬重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挽了挽袖子,平静而充满仪式地在一箱铜钱中捧起一捧,单手一抛撒在路上。

  然后又走向另一箱,捧起一捧。

  ……

  做完这一切,一众村民在村长的领导下让开了道。

  “姑爷请进。”

  “姑爷请进!”村民们像一个复读机。

  周肆点颔首。

  大步跨过拱桥的石灰白线,进入了纸匠之中。

  石灰撒着的界线荡开一层涟漪,纸匠村微微晃动。

  原本阴霾的天色豁然开朗,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周肆却并没有在意天色的变化,径直走向了花轿。

  掀开帘子的手在帘子的边缘顿了顿,然后迅速拉开。

  轿子里的新娘子一身大红,头顶着红色的盖头。在周肆拉开轿帘的那一刻,她向前微微探了身,一脚跨出,佝着身子,走了出来。

  “良人。”

  “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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