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式术
深秋的夜色带着几分萧索的薄凉。
姜诸低下头，将刚买的费多拉帽扣在了头上。
现在，他只缺了一件风衣。
哦，应该另有一根雪茄。
走出了百乐大厦的霓虹辐射地带。
姜诸才突然觉得，夜，真的已经深了。
路灯照下来的昏黄驱不走如此浓稠的黑暗，一闪一闪的，反倒平添了几分死亡的悲戚，就像乞望在世的垂暮之人，在油尽灯枯时，拼命挣扎。
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闷着头走。
思考着些许问题。
……
“先生很厉害。”
少年机械所在了颔首，说话的语调也怪异了几分。
“我新弦社正在广纳贤才，像先生这样的人物，一定能够获得社里的重用，先生不如加入我新弦社，今后再不用忍饥受饿，风餐露宿，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你不是上城人？”
先生微微拧眉。
“在下扶羽织见，伽泊国人。”
“原来是入侵者。”先生冷笑一声，将兜里还没捂暖和的几个银币朝着少年扔了回去，“我对你们的什么狗屁新弦社没兴趣，这些钱，脏得很，拿回去吧，我不稀罕。”
“钱！”
下力人疯似的扑了上去。
你争我抢。
少年微微皱眉，抬头看向说书的先生，声音渐冷：“不要不识抬举。”
“呵！”说书先生轻声哂笑，“我就不识抬举了，你又能奈我何？”
“我，可以要了你的命！”
话音未落，那叫扶羽织见的少年动了，手中一根约摸30公分的细长尖刺，闪电般，刺向了说书先生的脖子。
一群下力人傻了，捡了钱没命地逃窜。
说书先生神色从容，处变不惊，只是只手一拨，那细刺掠过了颈间，同时身形微晃，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小说家的画形幻术！”
“这讲故事的果真厉害吖！”
小女孩儿拿着一袋零食，一边津津有味儿的吃着，一边对自己的推测满意所在了颔首。
那边少年虽然一击未中，但没有任何停滞，身轻如燕，凌空一转，尖刺横握手中，反手又是一刺。
说书先生微微后仰，躲开了横插过来的尖刃，可少年的攻势并不止于此，横刺的同时，一脚旋踢，扫向了说书先生的膝盖！
咔嚓！
一阵清脆的挫骨声，膝盖似乎被一柄钢铁重锤狠狠敲击。
说书先生身形一趔，扶着支棱雨棚的竹竿，一把拉倒雨棚，遮住了少年的视线。
大冷的秋夜，豆大的汗珠却从先生的额头渗了出来。
小说家说书门善于幻术和情报搜集，没什么近战能力，平时也就走走江湖说说书，在诸家八门之中，没有多大的存在感。
一道冷光划破雨棚。
少年徐步走了出来，嘴角微扬：“先生，痛吗？”
“有时候我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就生了这么一副贱骨头，依附我伽泊一国有什么欠好？就你们这些穷酸腐儒，固步自封的家伙，守得住这大好的河山？”
“哼！一只王八刚从井里爬了出来，就想趁狮子睡着了圈点土地？”先生拖着断腿，仰天大笑，“国虽破，山河在，我等族人必将誓死守护，绝不容尔等宵小染指！”
小女孩儿突然停了吃零食的行动，兀自站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先生的气，将他的身姿托得笔直，而且伟岸。
“可惜了先生这份忠义。”
少年语带惋惜，手上的行动却是没有停下。
“我会给先生一个痛快，以示尊敬！”
“等一下！”
小女孩儿喂了一嘴的零食，说话有些囫囵。
“那个小伙子，我哥说，尊老爱幼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你可不能欺负他一个老人家吖！“
“……”
少年神色冷鸷，居然停了下来。
眼前的小女孩儿看起来倒是人畜无害。
扎着两个小马尾，一身立领斜襟的青布衣服，单薄，而且袖子稍微有些短，不太合身。
但不知道为什么，少年感受到了威胁。
“小妹妹，我这种年纪，还算不上老人。他没欺负我，你快走吧。”
说书先生纠正道。
虽然很谢谢，但这会给小丫头带来危险。
“我说你是老人，你就是老人。”
小女孩儿走到了先生身边，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少年：“小伙子可不能再打人了哦，否则，我会生气的。”
“哼。”
少年冷冷一笑，眨眼间身形已经到了小女孩儿眼前。
说书先生神色骤变，伸手去拽，本想把女孩儿护在身后。
但却不意抓了个空。
回过神时，女孩儿已经泛起在了少年的身侧，一记手刀斩向少年的脖子。
说书先生皱了皱眉。
这小女孩儿，速度居然快到发生了幻影！
怎么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失常了？
少年神色一惊，隐没的细刃在手中重新泛起，手腕一收，自下而上向着女孩儿喉咙刺了上去。
小女孩儿亦是身轻如燕，招式和少年先前的一招差不多，只是少年横向旋转，而女孩儿却是竖着的。
仰头避开少年攻势的瞬间，女孩儿凌空360度旋转，脚尖一勾，踢在少年的手肘。
这一脚看似绵软，力道却似贯透纸背。
一股尖锐而怪异的力量钻进了少年的手臂，似乎被无数利刃割裂。
剧痛让他失去了对细刃的控制，从手中滑落。
电光石火间，小女孩儿抓住了细刃，尔后的刹那，似乎突然的慢放被拨到了快进，细刃瞬间刺向了少年的心脏位置。
少年只来得及偏移半分，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心脏动脉，细刃从收缩的心脏边缘划过，再次鼓舞时，少年已经抽身退却，将细刃拔了出来。
“吖，小伙子算计得挺精准的吖。”
小女孩儿抿着嘴唇，赞赏所在了颔首。
千钧一发之际居然另有这么精准的算计。
心思之缜密，心理素质之强大，由此也可见一斑。
“你很强。”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渗到衣服上的血迹，嘴角冷鸷的笑意变得狰狞。
“虽然我见过许多比你还强的对手，但像你这般年纪就有如此身手的人，你是第一个。”
“嘿嘿，谢谢夸奖。”女孩儿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少年拧了拧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今天，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忍式！”
说着，少年双手开开合合，比划起奇怪的手势。
随着手势的幻化，幽蓝色的电芒迅速汇聚，在少年的一声冷喝中，瞬间释放！
“らい雷とん遁，かみなり雷き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