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献祭游戏
死亡的威胁如芒在背，姜诸的大脑在超负荷的飞速运转。
高强度的思考之下，连双眸都已经充了血。
姜诸看着尸体，视线开始模糊。
他看到了幻觉：
周临渊挣扎着爬了起来，脑袋缺了一块，眼球凸起，跟快掉出来似的，恐怖狰狞。
就在他爬起的同时，周围的景色也兀自幻化。
黑暗像浪潮一样涌了上来，吞食了最后的一点光。
连声音也在这无尽的黑黑暗悄然静寂。
或许只有2秒钟时间，玄色的潮水便又退了回去。
就在黑暗退去的瞬间，霓虹幻化的灯光照进了姜诸的眼里。于此同时，喧嚣也在他的耳边炸开。
姜诸回过神来，这里他熟，和铸狱司一巷之隔的红磨街。
胭脂楼就在这条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传送？
这个剧本不应该存在这样的技术。
那么，就应该照旧在幻觉里？
姜诸看了看身边，周临渊还在，女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周临渊的脑袋缺了一块，眼珠子也少了一颗，神情呆滞木讷，眼神也似没有灵魂一般的空洞。
他伫立在街头，呆了一阵，机械地转动了一下脑袋，然后，突然朝着一个偏向走了已往。
他走得不快，有些别扭，一条腿跟打了石膏似的拖着。
姜诸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不时审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天空飘着些细雨，在霓虹的微光下，像庞杂的雪花。
人们行色急遽，走过拥挤的街道时，有的会抬头看一眼那漆黑的天空，然后加速脚步，似乎想要赶在风雨肆虐之前，回到自己温暖的避风港中。
雨开始大了些。
落在身上，有些冷。
姜诸想催着周临渊快点，张了张嘴，才想起这家伙是个诈尸的，万一惹毛了咬他一口，他会不会也酿成这样一个，尸人？
照旧算了，姜诸把话咽回了肚子，慢慢随着。
这条路越走越熟，尽头只有一家百年老店，胭脂楼。
又走了十米。
已经可以看见胭脂楼的招牌。
另有招牌下，门口支着伞的女人。
此时的雨也越来越大。
跟瓢泼似的。
到最后，似乎连世界都被冲走。
霓虹徐徐模糊，直至昏暗，最后，完全湮灭。
世界又变得黑暗。
“你看到了什么？”
一声酷寒的质问将姜诸拉回了现实。
姜诸睁开了眼睛，周临渊的尸体躺在昏暗的灯光里，一动不动。
看到了什么？
姜诸皱眉沉吟了片刻，如实说道：“胭脂楼。”
这确实是他看到的。
从幻觉中出来，姜诸才发现，原来这个角色居然真的会读尸之术！
而且读尸的内容应该是推进了剧情的生长！
因为一些需要剧情推进才气逐步解开的角色影象开始徐徐浮现。
胭脂楼，交织着周临渊，他，甚至这个女人三条线！
他们或多或少都跟这个地方有着关联！
“胭脂楼……”
听到姜诸的回覆，女人收起了枪，喃喃了一声。
然后头也不回，开始往巷子外面走。
身后只留下轻飘飘的一个字。
走！
“他怎么办？”
姜诸看着周临渊，没有动。
他不敢走。
周临渊就死在他摆摊算命的地方，等明儿被人发现，他一定是第一怀疑工具，如果还随着女人一起跑了，那就不只是被怀疑那么简朴的了。
“你不管，还能活两天。”
女人回过头，轻描淡写地看了周临渊一眼，然后抬起酷寒的眸子，看向眼前这个长得不错的神棍。
“你要管，我现在就毙了你。”
哦。
姜诸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跟在了女人身后。
这女人，倒计时结束就彻底变了。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肯定是被玩家饰演了。
姜诸默默随着，开始剖析仅有的几点线索。
女人身上的修罗修罗印记是干什么的？
周临渊的影象为什么将他指引到了胭脂楼？
这个身手纷歧般的饰演者，目的似乎很明确，为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姜诸脑子疼。
他有太多太多的困惑搅在一起。
明明没几条线，但它们缠在了一起，似乎拉住了一个线头，却又被其他的线死死缠住，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不外姜诸知道，这些线死死缠住的那个工具！
一定就是女人掌握着的秘密：阿修罗印记！
姜诸一门心思地琢磨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红磨街，胭脂楼。
“哟，姜先生？人家可是很久没见着您了呢，今儿怎么想起来看看人家了？”
一个妩媚的的声音兀自闯进了姜诸的耳朵。
姜诸偏过头，是陈菲儿。
那个让他被逐出铸狱司的女人。
他们确实睡过一晚，不外只打了个干铺。
这就很憋屈了。
究竟人被开了，实际又什么都没做。
姜诸皮笑肉不笑地应着：“早就想来了。”
这是心里话。
“实在太忙，走不了。”
这是官面话。
其实是没钱。
……
此时已是夜深。
胭脂楼依旧门庭若市。
虽说这胭脂楼是烟花之地。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风月来的。
有的人喜欢热闹，有的人喜欢文艺，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在这里都能同堂为贺，雅俗共赏。
姜诸自认自己照旧雅致之人，来胭脂楼，自然是为了艺术而来的。
就在陈菲儿嘻嘻哈哈要说点什么迎合姜诸的时候，女人上前一步，直接把陈菲儿推了开，冷了一眼：“滚！”
“你！”
陈菲儿踉跄着退了两步，正好撞在走出来的老妈子身上。
“妈妈，这个贱女人打我！”
陈菲儿一脸愠怒，眼睛里掠过一抹狠辣，但看到老妈子，突然就哭泣了起来。
……
“好了！”
老妈子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女人，扭捏一笑：“哟，这不是前两天赎了身的秦雪女人吗，怎么，这么快就被男人甩了？”
“我就说，男人没一个靠谱的工具，你看看，照旧我胭脂楼好吧，怎么着都愿意养着你们。”
秦雪没有理会老妈子的挖苦，径直进了大堂，扫了两眼，转头看向老妈子：“胡妈，我是来玩游戏的。”
……
姜诸愣了愣。
这女人可真是虎。
男人们至少也还要先打个茶围，吃个花酒，前戏做足，然后才想着玩一些游戏。
她倒是直接得很。
听到秦雪这么一说，胡妈也是愣住了，半晌，回过神来，她挥手将陈菲儿赶了开，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秦雪，若有深意地问道：“你想玩儿什么游戏？”
秦雪面无心情，徐徐吐道：
“献祭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