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另有粮食没有!”
皇城内,怨声哀哉,但纷歧会儿,就有香气吸引了人。
三个枯槁的士兵吞了吞口水,面面相觑:“为什么我闻到了肉味?是吃的吗?”
“去看看?”
“看看!”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虽然被勒令不得出去营地,可是他们照旧饿得受不了。
结伴走了出去,循着香味,突然看到了边上地上,一个太监的衣饰沾染了血。
而火上的锅里,翻腾的肉块,让这几个“胆大的家伙”心头忍不住哆嗦着。
“你们……来干什么?”围在火堆边的人抬起头,赤红的双目,饿狼一般的眼神,吓得这几个“胆大的”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没……没什么……”
三个家伙哆嗦着声音,干笑的说:“我们就是路过而已。”
“路过?”
一个赤目的士兵伸手按住了地面的刀柄,徐徐站了起来。
“我们真的就是路过……”
三个家伙颤声挣扎爬起来,扭身想要逃跑。
“呵呵!”
赤目士兵们可不会放过他们!
究竟被抓到吃了不应吃的工具,是得死的!
“死!”
一声厉喝,跑得最慢的一个倒霉鬼被杀,鲜血泼洒,惨叫连连,另外两个撒开腿跑得更快。
只可惜,他们并未曾吃过饱,跑了没两步已经是呼吸急促,眼冒金星。
那吃饱饱的赤目士兵狞笑的追上来。
“别!别杀我……”
两小我私家同时被踹倒,发出了惨叫和恳求。
赤目士兵戏谑的笑着,举起了刀。
“啊!”
惊叫传遍角落,咆哮的箭也随之破空,却被这尖叫掩盖。
“我……我死了吗?”一个家伙不停抹着身体,虽然被淋了不少血,可照旧活下来了。
“我……我没死!”
他在庆幸,但同时也看到了扎了一支箭在胸口,摇摇欲坠倒下的赤目士兵。
哒哒哒……
战马的马蹄扬起,快速靠近。
韦宽黑着脸,看着被射杀的士兵,对身边的萧道成说:“这已经是第二十起发现食人的士兵了。再这么下去,皇城非得成为人间炼狱不行!你究竟另有几多掌握太子一定会撤兵?”
“快了!”萧道成也是面色极重,“楚王说,太子手下上将陈虬,为雍州都司指挥使,卖力统管关中所有的农社和黎民。陈虬已经上书陛下,请陛下务必留在关中。”
“留在关中?关中都是太子的!谁能留得住?”
韦宽长叹道:“我韦孝宽,第一次打了这么窝囊的仗!”
“这还只是开始。太子应该很快会撤往蜀中。”
萧道成的话,让韦宽脸色骤变:“你说什么?太子不东出……”
“东出?东出什么?去洛阳跟世家的碉堡一寸寸磨吗?与其如此,不如去一趟蜀中,将关陇酿成战场前线。这样一来,京兆府就待不住了,关东世家绝对不会作于此地犯险,那么太上皇迁都洛阳,势必成为关东世家的决策重心!”
萧道成的话,让韦宽张了张嘴,接着怒道:“绝对不行能!若是迁都洛阳,那雍凉怎么办?我关陇世家怎么办?”
“所以,太子已经导演好了朝堂的矛盾斗争。欺压我们向关中一百五十万生民妥协!届时关中就是征伐太子的累赘,甚至在须要时候,会成为太子的棋子!”
萧道成目视南方,皇城外,各处太子党。
农社和陈虬,就是太子留下来,给太上皇或者说楚王用的刀。
关陇世家一定得跟楚王联手,再借助农社黎民的威慑,控制朝廷局势,不得东迁。
但这也变相强逼关陇世家认可农社职位,认可关中自治。
只有这样,关陇世家才气勉强稳住自己的职位不倒下。
“若是不允许呢?”韦宽咬牙切齿。
他对太子没好感,因为太子干掉了整个关中韦氏,也对黎民黎民没有好感,因为他们分走了世家的土地!
他们是帮凶!
“那长安黎民会再来一次陈涉、吴广之事,太子就能乘隙从蜀中北上,再夺关陇,以汉太祖之旧例,重开天下。”
萧道成的话,让韦宽脸色频频青白,最终恶狠狠的说道:“太子不会得逞的!他才是大敌!世家是不会上当的!”
看着韦宽气得扬鞭,飞掠到了被发现食人的士兵面前,挽弓射杀,发泄怒火的模样。
萧道成却忍不住摇头。
“世家就是如太子所想的那样。但凡有一点时机,他们就不会看着自己的权势被另一股力量分走。之前是太子,所以你我征伐他。但太子入蜀,一时半刻打不了了,关中另有百万生民的威胁在,信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关东世家,岂会一直呆在长安?”
“关东要东迁,关陇却要押着天子作为筹码,欺压关东送来粮草。但不管如何,除非两大世家团体放弃江北所有利益,跟太子决战,哪怕打得户数减半也在所不惜,否则最终的结局,只怕早已在太子的算计之中!”
萧道成自言自语着,却又忍不住闭上眼:“究竟,世家不止关陇和关东啊!另有江南啊!太子啊……这就是你下的棋局吗?”
“你在赌关东和关陇不行能放弃全部利益跟你撕破脸!因为这么做,江南世家会趁虚而入。这些年关陇和关东对江南世家做的事情,岂能看着北方虚弱,而不上来狠狠咬上一口?掣肘已经形成,届时,你可以乘隙在蜀中做大吗?”
萧道成说着说着,只觉无力感席卷着自己。
世家这种利益组织,永远是要为了各自家族利益优先的。
这个死结很难解决。
想要世家利益一致对外,就必须有一个大敌。
太子若是还在关中,那无论关陇和关东都市想措施结合,不管利益受损如何,大局为重。
可藏匿在蜀中后呢?
只要蛰伏几年,世家会不会先打起来,这可真说禁绝!
萧道成抬起头,望着蓝天,只觉得是灰蒙蒙的。
关陇世家的李天赐父子,是绝对不会坐视皇上东迁的。
哪怕是洛阳,也会倒是他们的利益受损。
因为去了洛阳,意味着关陇的关中彻底报废,关东世家巴不得关陇倒下,他们好独霸朝堂。
那么关中百五十万黎民又要怎么处置惩罚?
杀吗?
李家父子敢这么下手,那太子会坐视不管吗?
两相拉扯,李家父子也只能憋着!
“太子……你究竟还留了几多的棋子?你又何时放关东和关陇士兵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