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跪着一个少年，正在给柳老丈磕头，在少年身边，则瘫坐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妇人。
妇人年纪不大，不外却显得相当虚弱。
而柳老丈，则正俯着身子，在给妇人切脉。
柳青荃喊了一声，少年回过头来，却是那日在桃林中对陆征脱手的胡姓少年。
“是你们？”
柳青妍冲柳老丈叫了一声，“爹爹。”
“柳伯。”
柳老丈点颔首，手却没有从妇人的手腕上离开。
胡姓少年脸色难看。
在他看来，陆征几人和他可算是对头了，结果自己竟然求到了对头门上……
若是只有他自己，他肯定转身就走，可是如今自家无钱，求了好几家医馆，全都说自己娘亲灯枯油尽，只有这一位肯脱手……
一时间，胡姓少年心思杂乱，不知道应该是低头求饶，照旧硬气的带着母亲离开。
陆征和柳青妍虽然没有理会少年的心思。
柳青妍看柳老丈皱眉，不禁轻声问道，“爹爹，怎么了？”
柳老丈眉头紧锁，“这病灶，太深了，都到骨头里了，至少得有十四五年，而且……”
少年闻言，再也没去想什么节气和硬气的问题，急遽对柳老丈磕头说道，“我母亲身体一直都欠好，今天直接晕厥已往，我……”
柳老丈挥手打断，“就是生你的时候元气大伤，厥后又一直劳碌受累，未曾恢复。
以前年纪不大还看不出来，今日这是身子撑到了极限了。”
“哇！”少年闻言大哭。
“舟儿，别哭了，其实你最近懂事了，也能照顾自己了，娘看在心里很兴奋，也放心了。”
陆征眼神一闪。
很明显，这女子以前身体一直就欠好，不外家庭困顿，少年又不懂事，于是一直强撑着，透支着身体潜力。
如果少年依然不懂事，也许这女子靠着意志力还能再撑一两年。
只不外，也许是经历了前日之事，让这少年有所醒悟，突然变得懂事了。
这女子心情一放松，身体就再也撑不住了。
这情况，陆征听说过，在华国以前穷苦的日子里，有许多这样的老太太，努力在世，支付一生，活抵家庭情况好转，该享福了，却浅笑而去。
“补不回来了吗？”
眼看少年哭的伤心，那妇人也是笑着流泪，柳青妍心下微酸，看不下去了。
柳老丈摇头，“难，骨髓险些都已经透了，难以进补，而且气血两空，真难为她竟然能撑到今日才垮下来。”
柳青妍问道，“用针呢？”
柳老丈皱眉，“行针的话，必须得提前用药，还得针透脊髓，分绝不差，可是即便我能乐成行针，以她如今的身子骨，置β也吸收不了药力啊！”
“不用药，直接以气血弥补。”
柳老丈闻言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可没这个本事。”
柳青妍凝声道，“我来行针。”
柳老丈吓了一跳，眼神中透着一抹不行置信，“莫说笑，就算你来行针，也没真气可以弥补她的元气啊！”
“不是我。”柳青妍摇摇头，然后又看向陆征。
“陆郎，人命关天，能请你出一次手吗，你武道有成，弥补阿姐的血气亏空并非难事。”
陆征还没答话，那少年就砰的一声跪在陆征年前，“砰砰砰”的开始磕头。
“大侠！大侠！求您了！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求您救救我娘亲！”
陆征扶住少年，一抬手，就将少年扶了起来。
“起来吧，别动不动乱立誓，你力气不小，以后动手之前多看看多想想就行了。”
陆征摇摇头，“我也用不着你当牛做马。”
看向柳青妍，陆征点颔首，“我应该怎么做？”
“我会以银针刺入这位阿姐的脊髓，用震颤法开她骨缝，你以血气探入，随之而进。”
柳青妍一边将女子扶到屋里侧后的床榻上一边对陆征说道，“阿姐如今已经灯枯油尽，你可千万莫要太过，只以血气添油一点即可，否则一旦水满溢出，反而有害。”
“血气还能治病？”
柳青妍颔首，“虽然，血气从基础上来说，就是气血之力，乃是坐卧行走发力之本，能伤人，虽然也能疗伤治病。
血气可以直接弥补这位阿姐的气血本源，真气则可以刺激阿姐的本源生机。
陆郎，其实你照旧个天生的郎中呢。”
说到这里，柳青妍玉颜生光，甚是雀跃。
“这样啊，那我明日就开始和你学医如何？”陆征打趣道。
柳青妍眉眼一弯，飞霞浮面，还没说什么，柳老丈就已经把银针针匣递到了柳青妍跟前。
“学医的事明天再说，如今赶忙治病救人要紧！”
柳青妍羞赧不已，急遽接过针匣，转过身去。
首先点起油灯，然后柳青妍又拿起铰剪，将妇人的衣服剪开了几个小口子。
“女人，我，我这病，真的还能好吗？”妇人扭头，看着柳青妍，声音中带着一丝哆嗦。
“你放心，你如今只是气血本源枯竭难补，內腑骨血尚未干枯，只要行针补气，照旧可以治愈的。”
妇人眼角含泪，能不死，谁还愿意死呢？
“只是……只是……我们身上无钱……”
“人命关天，咱们先治病。”柳青妍柔声说道。
“好！好！谢谢您女人，谢谢医生，谢谢这位令郎！”
“陆郎，我行针了，待我让你动手，你再以血气探入，切记直接过针而入即可。”
“好！”
……
接下来，陆征就见柳青妍屏气凝息，行针刺穴，很快就在那妇人肩颈脊椎上插上了二三十根针。
然后或旋转，或提插，或震颤等等，纷歧而足。
“陆郎，这根针！”
陆征伸手，轻扶银针，渡已往了一丝血气。
陆征能感受获得，那丝气血渡已往后，就在银针的震颤下被微微震散，然后融入了对方体内。
“下一根！”
陆征扶住银针，又渡去一丝。
……
行针渡气的历程，整整连续了泰半个时辰，而那妇人的脸色，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柳青妍终于松了一口气，让陆征停手，也将银针一一拔出。
“这就好了？”陆征好奇问道。
“哪有这么容易。”柳青妍摇头说道，“本源已补，命救回来了，不外阿姐身体亏空太过，剩下的就是水磨时光了，至少行针用药，不用担忧阿姐蒙受不住了。”
那位妇人喜极而泣，正在几人身后眼巴巴看着的少年更是二话不说，跪下就磕头。
西瓜吃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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