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喧嚣的街边。
一名中年男子牵着一名年幼的女孩,在小贩摊位驻足。
小女孩望着推车上的糖葫芦,肉嘟嘟的手掌,边揪边晃中年男子的裤腿。
中年男子刮了下小女孩的鼻梁,从上衣口袋,取出两枚铜钱,放到小贩推车上。
小贩取过铜钱,扔到推车隔层的软木钱箱中,从推车上,取下一串糖葫芦,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糖葫芦,送到嘴边,咬下一颗糖葫芦,含在嘴里,一双漂亮的眼眸眯成弯月。
中年男子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抱起小女孩,架在自己的脖颈上,驼着笑开颜的小女孩,离开拥挤的人群。
洛衣寒在人群伫立许久,小女孩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彻底消散。
小贩发现人群中的洛衣寒:“小孩,要来一串?”
洛衣寒缓过神,走到小贩推车前:“这是什么?”
小贩谈谈道:“糖葫芦啊,还能是什么,两文钱一串,买不起就不要打扰我做生意,装什么不认识。”
洛衣寒有些无辜,从衣服口袋取出一两碎银,递给小贩:“你这推车剩下的这些糖葫芦我都要了”
小贩惊讶于洛衣寒的阔绰:“小孩,你该不会偷了家里的钱吧,这钱你快拿回去,免得你家人来找我麻烦。”
洛衣寒见小贩不收他的钱,指着离自己十几步远的武馆道:“钱是他们给的,放心他们不会找你麻烦。”
小贩有些生气:“你这小孩,莫不是特意来消遣我,武馆怎会给你银两,看你这年龄,应该是武馆里的学徒,莫不是你偷了武馆的银两,跑我这来销赃。”
小贩没去接洛尘寒手上的钱,也不再理会洛衣寒。
洛衣寒有些失望,转身就要离去。
“小孩先别走,横竖我也快收摊了,先送你一串糖葫芦,下次有洁净的钱再还我。”
小贩从推车取下一串糖葫芦,摇了摇糖葫芦,等洛衣寒伸手接已往。
洛衣寒有些恼怒:“你这斯好不将礼貌,给人乱扣帽子,白的硬是说成黑的,我这钱何曾不洁净。”
言罢迅速接过小贩手中的糖葫芦,轻咬了一颗糖葫芦,含在嘴里,咀嚼两下后,洛衣寒面露苦色,咧着嘴:“老板你居心何在,为何送我坏了的工具。”
小贩愠怒:“小孩,你莫不是有毛病,我美意送你一串,你却羞辱于我,我卖了十几年糖葫芦,从来没有卖过坏了的糖葫芦。”
洛衣寒言之确确道:“你这糖葫芦,外表糖浆是甜的,里面果子却一股子酸味,明明就是坏了。”
小贩有些不行置信,审察着洛衣寒,像是看见什么稀有的工具:“你这厮倒是长的挺秀气,却好生泼皮,莫不是特意消遣我,难道糖葫芦不是酸甜的,还能变出啥味。”
洛衣寒拿起手中的糖葫芦,咬下一颗,含在嘴里,并迅速吐出:“这样吃就没有酸味了,里面的果子是坏的,不能吃,而外面的糖浆是甜的,这样吃就全是甜味。”
小贩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照旧把糖葫芦还我吧,看见你糟蹋我的糖葫芦,比我做生意亏钱还难受。”
“你这人好不讲理,明明自己的工具是坏的,被人发现了,还不让人说,还你就还你,这工具有啥好吃的。”洛衣寒将糖葫芦还给小贩,气呼呼的。
小贩有些恼羞成怒:“你怙恃没给您买过糖葫芦吗!你怙恃是怎么把你养这么大的,快给我滚。”
洛衣寒很听话,他真的走了。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怙恃确实没给他买过糖葫芦,他从小体弱多病,可以说是吃中药长大的,他吃的惯中药的苦味,却吃不惯糖葫芦的酸味,他七岁前都躺在病床上,陪伴他的只有中药与药膳。
来到天师阁后,虽然无需再吃中药,可忙于修行的他,虽饱读道书,却不识人间冷暖。
街头,有小孩相互嬉戏打闹,蹭了洛衣寒一下。
洛衣寒没有反映,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一路漫不经心。
洛衣寒回到卧室后,自嘲道:“看来照旧修炼适合我。”
翌日清晨。
清净的天师阁有些火热,天师阁交锋台下,聚集了许多人,有上千人之多,其中男女学员比例相差不多,不像武馆女学徒极其稀有。
洛衣寒站在人群中,眼中战意升腾,望着台上的红衣男子,红衣男子身边飘荡着炽热的火焰,已经连续击败了数十人,围观的女学员在为他呐喊。
“宋师哥好强,我好喜欢。”
“宋远行我要嫁给你。”
“宋师哥适才看了我一眼,啊,我要晕了。”
男学员一个个咬牙切齿。
“去他的宋远行,把我的林师妹还我。”
“啊,我跟宋远行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跟他拼了。”
“那你快上去,我等着你被红烧。”
“你做梦吧,有种你自己上,这只是我表达气愤的一种方式。”
“谁上去把宋远行揍趴下,我给他十两银子,我的青梅竹马说他看不上我了。”
“咦,那不是洛师弟嘛,你去找洛师弟,他打的过宋远行。”
洛衣寒低垂着头,故作高深道:“让我脱手也可以,你们凑够二十两银子我就脱手替你们教训宋远行。”
人群嘘声一片。
“你是不是男人,那么多漂亮女人被抢你能忍?还谈钱,男人的尊严去哪了,我们全体男学员藐视你。”
“就是,你莫不是知道宋远行获得一株火属性天材地宝,修为大增,怕了宋远行。”
“师弟你这大比第一我看就要没了。”
清脆的女生突然喊道:“是谁说我家洛衣寒的,都站出来,揍死你们。”
叶轻雨蹦蹦跳跳的来到洛衣寒身前,揪着洛衣寒胳膊,凶巴巴的瞪着那几个男学员,那几个男学员见叶轻雨来了以后,灰溜溜的走了,不敢继续讥笑洛衣寒,躲着叶轻雨这个天师阁鼎鼎有名的暴力狂魔。
洛衣寒脸色和苦瓜一样,像是没有见到叶轻雨,昂着头,甩开叶轻雨,默念法决,驾驭一团水球,冲向交锋台,像躲避凶猛异兽一样,落在交锋台后,洛衣寒松了一口气。
宋远行笑容温和,关切道:“洛师弟,我已经吞服赤蛟草,修为大进,你若再向我泼开水,只会自取其辱。”
洛衣寒披靡的望着宋远行:“手下败将,也敢大放阙词,我既然能败你十频频,这一次也一样能败你。”
宋远行摇了摇头,眼神像是在可怜洛衣寒:“你天资聪颖,却如同井底之蛙,就如那梦幻泡影,空中楼阁般,活在虚幻的世界,不敢,或者不愿意认可自己会失败。”
洛衣寒鄙夷道:“虚幻?你确实很虚伪,外表鲜明亮丽,内心却肮脏不堪,我钱姐那么善良的女孩,你却欺辱于她。”
宋远行似乎陷入了沉思,不确定道:“钱姐?莫非你是在说钱女人,我何曾欺辱过钱女人。”
洛衣严寒笑:“那日要不是我钱师傅破坏了你的好事,我钱姐指不定是什么下场。”
宋远行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随即眼中升起战意:“多说无益,你就像是我的梦魇,这一次我一定要败你。”
洛衣寒不屑道:“可笑,不要以为吞服了什么赤蛟草,就以为能打败我。”
宋远行没有说什么,身边火焰升腾,聚满半个交锋场,期待洛衣寒出招。
洛衣寒狂傲的随手一挥,掀起无边巨浪,向宋远行拍打而去。
台下学员惊呼。
“这才是洛师弟的真正实力?他原来一直在隐藏实力!”
“天呐,洛师弟原来这么帅,可惜就是年龄有点小,要否则师姐我肯定嫁给他。”
叶轻雨气鼓鼓的:“洛衣寒是我的,你们都不许惦念他。”
“快看,洛师弟的巨浪被瞬间蒸发了。”
叶轻雨扭头看向交锋场,洛衣寒捂着胸口,在大喘息,胸前的衣物都被烧焦。洛衣寒眼神带着不甘,一咬牙,再次掀起巨浪,向宋远行拍去。
宋远行恻隐的看着洛衣寒:“蜉蝣撼树,愚不行及。”
随手一挥,宋远行转身跳下交锋场,交锋场上的火焰,向洛衣寒倾泄而去。
距离交锋场极远处的高台上,阁主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天师…火系天师,洛衣寒有生命危险。”
阁主想去救援却已经来不及了,狂暴的火焰险些贴在洛衣寒的面庞时,突然消弭不见,留下一脸呆滞的洛衣寒。
洛衣寒一屁股坐在地上,适才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就差一点,他就会死在天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