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馆内，火山凑到许非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事。”许非摇摇头，放下训练剑。
看到剑身上的豁口，火山不禁叹息：“恐怖如斯，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一飞，你听说过么？”
曹一飞耸肩摇头，沉沉叹息：“我们和她们基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听说过也正常。”
许非卸下铠甲，陷入沉思。
熊萍萍那一刀并没有什么高深的技巧，快，狠，准，仅此而已，但她的力量太过惊人。
在55℃血温状态下，许非的体质已在生理学上超出人类领域，打破奥运会各项纪录不在话下，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正面反抗时落了下风。
虽然险之又险地盖住了熊萍萍的刀，可他也被逼得连退两步，要知道其时他身上还穿着五十多斤的重型盔甲！
思索半晌，许非开口问道：“你们见过力气比我大的人吗？”
火山想都不想就摇头，曹一飞稍有迟疑，给出越发严谨的回覆：“在今天之前，没见过，今天见到了，啧，大开眼界啊，不外……”
“嗯？不外什么？”
“我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条理的妙手，不外我以前听何馆长说过，我们华夏剑道之所以能传承千年，就是因为有少少数妙手能够修炼到超凡脱俗的境界，这些人都是各大流派的接班人，平时不会抛头露面，像我们这样的业余剑手很难有时机接触到他们，所以适才我说我们和他们基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超凡脱俗的境界？
许非想起一个曾经广为流传的故事。
传说七十年前，南都市战期间，剑圣于常曾孤身潜入敌军后方，一人一剑杀入敌军指挥部，斩首敌方上将，尔后杀出重围，全身而退。
以许非现在的实力，纵然把血温提升到最高点，恐怕也做不到在万军从中杀进杀出，他琢磨片刻，正想多问几句，可搁在旁边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是姑姑发来的短信。
他看了眼短信内容，慌忙背起剑匣，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
“欠美意思，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这天王甲你真不要啊？”火山高声问道。
“无功不受禄，不要。”许非摆摆手，与迎面走来的何馆长擦肩而过。
何馆长转头凝望许非的背影，很是欣赏所在了颔首，接着朝曹一飞招手：“小曹，你把这套铠甲收起来，找时机再给他送去。”
尽管心里清楚许非绝不会收，曹一飞照旧颔首允许。
人家收不收是一回事，馆长送不送是另一回事，北辰家大业大，哪能为了一套铠甲落了面子。
与同事们收拾好训练室后，曹一飞和火山也离开剑馆，两人在路边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会儿，曹一飞开口提议：“下午也没什么事，要不，去放松一下？”
出乎他的意料，火山摇头拒绝：“不了，我要去剑楼报名。”
火山口中的剑楼就是剑道联盟南都分部的办公楼，那里既是南都大巨细小上百家剑馆的综合治理处，也是考核剑手段位的考场，由于修建外观的设计是一柄剑，故而得名剑楼。
“报名？”曹一飞愣了愣，“你又要去考五段？”
“这不是月底了么？”火山掰着手指头算算日期，颔首道：“下个礼拜就是十一月嘛，再试一次。”
“行。”曹一飞颔首允许，取出车钥匙，“我开车送你去，正好，我也报个名。”
“你报名干嘛？我离五段就差临门一脚，你还差得远呢。”
话虽如此，火山却半点不客气地坐进副驾驶座，优哉游哉地玩起了手机。
车开到半道，火山突然翻出曹一飞放在手套箱里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不是戒了么？”曹一飞问。
“心里难受。”
“怎么了？”
“没什么，适才刷视频看到警方发的悬赏通告。”火山指着手机屏幕，闷声闷气地说道，“这个连洪以前是我邻居，跟我关系不错，我弟也挺喜欢他。几年前他想结婚，凑不齐彩礼，他找我借钱，可我那时候刚买了新屋子，没钱借他。”
“厥后，他为了赚钱，跑去外洋打工，听说被黑中介骗了。再厥后我搬迁了，他又在外洋，就断了联系。”
“哎，其实他人挺好的，就是命欠好，不知道这是犯了什么事。”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难免误入歧途。”曹一飞瞄了眼火山，宽慰道，“别想太多，已往这么久了，他犯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
火山嗯了一声，把脸埋进呛人的烟雾里。
………………
离开剑馆后，许非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
进门一看，姑姑坐在电脑桌前，聚精会神地摆弄着绘图板，见许非进屋，她立马朝他招手：“快来看看。”
走近一看，电脑屏幕上是一幅剑道服设计图，白底黑纹，领边与袖口有鹤形图纹。
许晴晃动鼠标，兴高采烈地说道：“这是我给你设计的剑道服，南大附中的祥瑞物是灵鹤，我没记错吧？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校队的队服悦目多了？你们的队服太土味了。”
“确实。”许非深以为然。
“我厉害吧？”许晴乐得眼睛眯成缝，“我问过联赛主办方了，他们说只要参赛选手穿的是剑道服就行，不做其他限制，究竟你们角逐的时候都要脱了队服穿着护具嘛，所以我今天就抓紧时间把设计图肝出来了，你看看，满意不？满意的话，我明天就去找成衣给你定制一套，应该能遇上下个礼拜的角逐。”
“我很喜欢。”许非心中一暖，下意识地想说声谢谢，转念一想却没有致谢，而是提了个建议，“既然主办方不做限制，那你再加个logo上去吧，你不是计划开网店吗？不如先从剑道服开始？”
许晴眼前一亮，拍手赞美：“好主意！”
许非目光转向电脑屏幕，脑中想象着自己穿着这套剑道服捧起联赛冠军奖杯的画面，不自觉地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