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看着自己丈夫那茫然的模样,不禁笑着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大房一家四口全倒霉了,她们觉得这都是因为谢青云。所以老太太想把青云送来我们二房养,否则就送去寺庙,让他出家做僧人。”
谢志高从来就不信谢青云是祸星这样无的放矢的言论。
大房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灾祸,这回四口人一起遭殃,流年倒霉还差不多,跟青云有什么关系?
所以真要将谢青云接来二房养,他是没有意见。
他听着女儿的话,知道她肯定是乐意的,可他担忧自己的妻子不乐意。究竟女人都信神拜佛,谢青云担着祸星的罪名,她不喜也是能理解的。
女儿的意愿和妻子的想法比起来,自然是妻子重要。所以他自动忽略女儿想要哥哥的这一想法,沉声对吴氏说:“你想养就接受,你不想养,只管拒绝就是了。家中的事情我都听你的,萧萧也听你的。你若是觉得欠好拒绝,那我去找母亲说。”
谢萧萧觉得自己在这就是多余,不外幸亏另有弟弟这么一个小豆丁陪着自己一起放光发烧,她也就没那么别扭了。
吴氏不禁可笑道:“让青云来我们这房养我是没意见,不外就是想趁这一回,爽性把家分了。以后咱是福是祸都与他们无关,他们是好是坏也与青云无关。”
谢志高想了想,觉得现在两房实际上和分居也没什么区别,趁着这时机彻底分掉也好。省的总是为了一点琐屑零星的事情来找自己和妻子的不痛快。
吴氏一气呵成的说:“你就用青云养在二房这事跟老太太借题发挥。既然大房不想受青云的影响,那么只有分居,两房之间才气彻底没有关连。”
谢志高这才算是知道妻子的小心思,看着吴氏急切地眼神,弯腰附在她耳边笑道:“我要是告竣了这件事,你要怎么奖励我啊?”
吴氏看一眼哄逗弟弟的萧萧,粉面流霞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恼羞成怒的伸手推了他一把,羞恼道:“快去大房找老太太去,之前说这事也没避着下人,只怕这会儿家中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青云还不知道要如何煎熬了,一个半大的孩子也是可怜。”
谢志高这才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转身准备离开。
谢萧萧忙将弟弟送到了母亲的怀里,对父亲的背影说道:“父亲,我也要去。”
谢志高转头看她,无奈的说:“大人商量事情,你去干什么?照旧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谢萧萧却是坚持道:“我就要去,不听你和祖母说话也成,我要等在厢房第一个知道消息,然后直接将哥哥带回来。”
谢志高冷静脸说道:“厮闹,即是要将青云接过来,也要给他点时间徐徐,有个思想准备。你这样贸然的将他带来我们这里,只会叫他心慌意乱的不能适应。”
谢志高已经做好了被老太太训骂一顿的准备了,这是每回提分居的一定结果。他怎么能让自己那样狼狈的模样,被女儿看去?那样也太有损父亲的威严了。
谢萧萧不知父亲心中所想,只努着嘴悻悻的说道:“我等到消息,先去告诉哥哥,他会开心的。”
这样一个刷好感的时机,怎么能拱手让人?等别人把消息传给他听,她是傻了吗?就算不邀功,也要让他记着自己的劳绩啊!
吴氏看女儿这般心心念念的惦念着谢青云,不忍叫她失望,便帮着赞同道:“她想去就由着她去吧!左右也不是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你就叫她在母亲的厢房里等着就是了。”
谢志高听妻子这般说,无奈叹口气,妥协的带着女儿去大房了。
大房中,老太太简直正在焦心灼肺的等着二儿子来。
下午,她被谢志贤无赖的闹了一回,话里话外都催着叫她把谢青云送去二房,而且禁绝动沈氏的妆奁。老太太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小沈氏那个满心利益的女人挑拨的。
可是看着自己儿子‘哎呦哎呦’的叫身上痛,扬言说再不把谢青云送走,下次可能就一命呜呼了,她能不揪心?
即是这样随口胡诌的话,没有任何依据,她也不能忍受丝毫存在的可能。
她决定了一定要将谢青云送走,谢志贤禁绝她动用沈氏的妆奁,她用自己的私房填补就是了。横竖今日是一定要劝二儿子收养青云,多给点银钱都没关系。
谢志高和谢萧萧来到老太太房中的时候,她正捏着一串佛珠在念经。只不外心神不宁之下,终归失了那份虔诚。
看到谢志高来了,她的眼神中迸发出喜意,似乎是见到了救星,连带着对谢萧萧也慈眉善目了不少。
父女俩各自向老太太请安问好,她朝谢萧萧招了招手,说:“萧萧过来,到祖母身边来坐。”
孙女是希望青云能当亲哥哥的,她也希望青云能去当她的哥哥。虽然两人的目的纷歧样,但是结果一样,那也算是志同道合,殊途同归了。
所以萧萧也算是一个助力。
谢志高忙阻拦道:“儿子有话同母亲讲,照旧先叫萧萧出去吧?!”
老太太睨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有话你说就是了,我的乖孙女在这又不碍你的事。”
谢萧萧听着老太太亲切的话语,只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现下不用父亲说,自己就已经想出去了。
于是她对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敬重地说:“父亲和祖母说话,孙女就不打扰了,我照旧出去等着吧!”
老太太想想便也而已,一会儿要是儿子不愿允许,她少不得要发脾气,到时候难免仪态不雅。照旧叫孙女出去呆着吧!省的损了她这祖母的形象。
谢萧萧随着丫鬟离开,老太太对着自己的小儿子也不含血喷人,直言道:“老大一家老小今日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谢志高坐在圈椅里,捧着茶盏喝下一口茶,凉凉的回道:“知道了。”
当官数载,早就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姿态。心里即即是愿意也要装出一副不乐意的模样来。
对着同僚如此,对着无条件偏袒哥哥的母亲,他也习惯如此掩护自己。至少要让母亲知道,她不能为了哥哥,对他予取予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