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再访顾雍
啊！嘶！
蔡琰用手捂着额头，嘴里高声骂道：“那个不开眼的，堵在大门口做甚？”
刘俊早已经转身，看见蔡琰这娇小的身子，配上这凶巴巴的模样，马上觉得很是蠢萌，便笑道：~没想到，昭姬熟读经史，也会骂人？”
“谁…谁还不会骂人，只是小女子一般不骂人而已。”
“这么说来，俊刚刚被骂，还得向昭姬感恩感德？”
蔡琰揉了揉额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饰，有些俏皮的说道：“倒是不用，不外撞到你，那也是因你而起的。”
蔡琰跟许多人一样，对不熟悉的同龄人，那可是彬彬有礼，一旦两人熟络了起来，便没有了那么多的礼数。
“俊可是什么都没干？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哼！要不是我刚刚在堂上帮你说话，让师兄注意到我，我怎么会跑出来，不跑出来，怎么撞上你？你还说跟你没有关系？”
刘俊被蔡琰这归因能力雷到了，看着她振振有词，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真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这确实因俊而起，你那师兄毫无礼数，俊真是如鲠在喉，要是有时机定要揍他一顿。”
“呵呵！你是有求于我师兄吧？”
“哦？昭姬如何知道？”
“果真，我师兄推测的真准。”
“师兄说你是过来借兵的？”
“确实如此。”
蔡琰站在刘俊的右边，望向远处的天边，说道：“你不是吴郡太守么？一纸调令不就可以了么？”
刘俊没有立马回覆，而是径直走到巨石边，双手一撑，双腿跃了上去，现在俯瞰长江，手指着远处的江面，声音高亢嘹亮的说道：“太守府调令就如那江面的孤舟一般，你若努力划桨兴许就能逆流而上，若是不能便随波逐流了。”
蔡琰也走了已往，伸手摸了摸有些硌手的巨石，准备模仿刘俊刚刚上去的姿势，只不外她忽略了自己深衣对腿的限制，加上自己身高的缘故，基础撘不上去。
只能抬头看着刘俊高峻的身影，听他在那指点山河，便用手拍了拍他的腿，气鼓鼓的说道：“你让本女人看你背影呀？拉我上去。”
刘俊这才反映过来，蔡琰基础上不来，自然也看不到这景象。
上去之后，蔡琰也掉臂礼数，学着刘俊，一起席地而坐，不远处的江面上，孤舟飘荡，船中有点焚烧光传出，正好辩识其所处的位置。
“昭姬，你觉得这大江如何？”
“江水涛涛，流不尽的血泪。”
“哦？”
“人若是能像大江一样，永不停息就好了。”
“那有什么好的，人只因会死才有盼头。”
蔡琰没好气道：“那你刘俊怎么还跑这来求援，搁吴县等死不就好了。”
“昭姬，俊发现你变了，上次路上，你可是彬彬有礼，一副各人闺秀的模样，今日为何如此姿态？”
“礼数自然重要，可是天天讲礼会很累的，所以今日还请不要怪罪小女子不知礼数了。”
“以后要是遇见俊，昭姬无需多礼，俊可不是那些学究，死板的要死。”
“哈哈！你说里面几位死板，我若是告诉他们，你猜我师兄会不会同意兴兵？”
刘俊没有答话，时间已经很晚了，府内并没有消息，他准备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日再来造访。
翻身下了巨石，蔡琰也随着下来了，见刘俊朝山下走去，便忍不住问道：“城门以关，你去那边歇息呀？”
“天为被，地为床，那边都行。”
刘俊没有转头，继续朝山下走去，到了山脚处，领了马，便骑马赶往渡口，他准备去渔船上休息一晚。
……
辰时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江面上，有些则透过麻布帘幕，过到了晃晃悠悠的船棚内，惹的刘俊不得不睁开眼，醒转了过来。
昨晚花了十钱才得租下这条渔船，便在这长江边上卧船听浪，微风吹拂下的波涛，恰好让船能够有纪律的小幅度摇晃，给了刘俊一种躺椅的舒适感。
进了城，此时已经有摊贩开始卖早点了，吃过早点，刘俊径直向书斋走去，准备买两份文房四宝，以作为晤面礼，再去造访这个顾雍，究竟形势比人强。
这回刘俊并未去顾贵寓，而是往县府去了，准备蹲一个来此上办公的顾雍。
一刻钟后，只见一左一右两人朝县府行来，其即是顾雍与蔡琰。
等近到府门前时，刘俊便向前行礼，说道：“刘俊见过顾县令，不知今日可愿与俊一叙。”
虽然贵为太守，刘俊对于郡内的大多数县令有任免之权，但是特殊县的县令确是由朝廷任免的，而顾雍这个曲阿县令即是如此。
“刘太守，请。”
这回首雍却体现的不那么拒人千里，反而另有些熟络的感受。
沏上茶，顾雍让刘俊上坐，自己坐在下位处，这回倒有点像下官对上官的礼仪了。
“元叹坐吧。”
“唯。”
“昨夜来此，想必元叹已经知晓俊的来意了吧？”
“恕雍不能同意，现今严贼势大，以曲阿两千兵卒，岂不是以卵击石？”
“元叹何出此言？俊自有谋划，定能剿灭此贼！”
“雍知刘太守已经抄没了张家，但严贼比之张家，实力不行同日而语。”
“严贼已然要兴兵夺吴县，形势危急，若是曲阿不兴兵，则吴县必克，届时俊如何面对吴县黎民。
再者，若严贼一日不除，则长兴县黎民一日不得安宁，元叹觉得他们该如何看待俊这位太守？
又或者，元叹敬服士卒，但士卒究竟为何而存在？贪生怕死？唯唯诺诺？照旧成为你元叹之私军？”
“这…，雍实在是不想让曲阿士卒巻入刘太守与张家之争，白白牺牲了性命。”
“何谓俊与张家之争？若他张家能够循分守己，俊又怎会如此？元叹每日研习经书，拜蔡公为师，可曾想过施政为何？”
刘俊讲的有些口渴了，喝了一杯茶后，再次说道：“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朝廷三十税一，你顾元叹却偏偏为这三税二之人打行侠仗义？不知道你顾雍为什么要研究经学？究竟是经世济用？照旧经士济家？”
“这……”
听着刘俊的骂声，顾雍不得不认可，他这话确实没有说错，自己熟读经史，倒是不明白为什么不阻挡三税二了，还愿意为张家叫屈。
“元叹，俊知晓此事你我现下无法改变，但是保障平民黎民不被随意欺辱，作为大汉官员，俊认为应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