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俊山捡了一个孩子周边的人也都知道了,也没什么人发表意见,人家养得起不需要别人说三道四的。
村里就算有人议论,也只是冤枉自己怎么不早送孩子给他,议论多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桂枝抱着多田来到菊香家看孩子,看见思颂瘦弱的孱样,眼里闪过一丝快入流星的昏暗不明。
转眼时间过的如光阴似箭,思颂跟思湘都已经三岁了。
两个年画娃娃一样的丫头看着就悦目,小福包的头垂着红绳子绑住。
“孙思湘你给我过来!”菊香挺着肚子拿着柳树条指着女儿怒喝。
“我就知道你在家打我的小湘,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三天两头打闺女,三岁的孩子哪个不淘气?”
“我的小乖乖,我看看打到哪了,”登福娘怒斥完闺女。
心疼的搂着外孙女上下看了一个遍,“怎么又惹你娘生气了?”
思湘委屈的用手背擦着眼泪,“哥哥说要喂鱼给我和姐姐看,我学哥哥喂鱼娘就打了。”
“就喂鱼我能打你?还不跟你姥姥说实话,”菊香又一声暴呵!
“你吓她干什么?好好的孩子都被你吓坏了,”韩大年也跑过来一顿责骂。
“我用姐姐和哥哥的手喂鱼,手指太短了够不到,我让哥哥姐姐下塘里去喂,”思湘期期艾艾的说完,努力的往登福娘怀里躲。
“爹娘听到了吗?这么小就这么淘气了,要不是二嫂抱着多发看见了,结果怎么得了?我今天不抽烂你的屁股你都不长记性。”
“姥姥我以后再也不喂鱼了,”思湘吓的抽抽噎噎的抱着登福娘的脖子哭的伤心欲绝。
“姥爷,我跟妹妹再也不喂鱼了,”思颂不知道从哪窜出来。
一下扑进韩大年的怀里,也是一声声的哭,两个孩子哭的泪如雨下的,
老两口哪还能看见什么了,这都是他们手里亲自养大的孩子,碰一下都不得了的事,三家六个孩子拢共就两个丫头。
“真不淘气喂鱼了?”韩大年搂着孩子问。
“再不淘气喂鱼了,”两个孩子齐声回覆。
“听到了吧!不淘气喂鱼了,你还拿个树条子做什么?孩子错了你要慢慢教,动不动就抽树条打,女娃娃能这么抽打吗?”韩大年不赞同的看着闺女。
“你跟娘就惯着吧!看明天上不上房揭瓦,满村几十个孩子,谁家丫头有她姐俩这样淘的?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的。”
“淘怎么了?咱孩子智慧,”登福娘骄傲的给外孙女整头发。
“姥爷我们去念书给你和姥姥听,还教哥哥弟弟写字好欠好?”思湘立刻讨好的接话看韩大年。
菊香一听捡起棍子又要过来,“我叫你嘴甜不认识错误。”
“她怎么没认识错误了,我爱听小湘念书怎么了?我愿意听,走,跟姥爷去念书了。”
韩大年带着老伴呼啦把两个孩子带走了。
菊香气的干瞪眼直看。
魏娘子在旁边噗哧笑了起来。
“思湘这丫头鬼灵精怪生动的很,思颂就略微稳重文静些,姐俩都是聪慧的孩子,就你天天不是打就是抽的,怪不得老太太不放心你,前后脚的撵来。”
菊香也无奈的笑起来,“她们姐俩都让我爹娘惯坏了,捉鱼掏鸟雀的没有她们不干的事。”
“要不就缠着你家子溪学字,魏医生回来她们又跟前跟后的问个不停,都是孩子,我年老家的多田多地,二哥家的多发多吉,还都是男孩子呢!都淘不外她姐俩。”
“我看着也很好,俩孩子聪慧学的工具快,去你爹娘那聚集一圈孩子,学着庆春的样子小手捋着胡子手里拿着棍,摇头晃脑的教一圈孩子认字,有一回子溪他爹看见了,回来可笑坏了。”
“真的!魏郎中其时怎么不打她们手心?怎么能这样不礼貌?”
“这是孩子的天性,女孩子也就这个时候淘气快乐一些,只要不特别了别羁绊的太过了,你这又要快生了,别总是生气的对胎儿欠好。”
“希望这个是乖的,要是像姐姐们那样淘,我能操老了不少心!”菊香惆怅的抚摸肚子。
晚上孙俊山回来听到喂鱼的事,他到是没打没抽的。
抱着两个丫头去了塘边半个时辰才回来,从哪以后姐俩就没去塘边喂过鱼了。
红梅抱着多吉坐在门口笑眯眯的听孩子念书。
她家多发话都说不清楚,居然也能板板正正的坐着咿咿呀呀的随着念。
思颂鼓着腮帮子,拿棍子用力的敲敲凳子。
“弟弟你念错了。”
是“人之初性本善,你在念错本夫子可要打你的手心了。”
“我没念错怎么还罚站我?多田憨头憨脑的提问。
“哥哥说没错就没错了吗?”
魏师傅说了,“同窗挚友之间要相互交流勉励同进的,弟弟到现在都不会念,你当哥哥的如何不羞愧?你说本夫子罚你不罚?”
思湘胖手放在下巴上,立眼看着多田,魏郎中严肃的时候什么样,她现在就什么样。
多田老实的低下头,“夫子说的是,弟弟学不会的是我没教好。”
红梅抱着孩子笑倒在登福娘怀里,“妹妹跟俊山性格老实又憨,怎么就得了这么两个精灵八哥!”
“两个丫头照旧像你妹妹一些,妮子虽然憨,有时候也离奇一些,就是不太盘算什么事,心眼也大,”登福娘接过多吉抱着也笑的不行。
“也亏了两个丫头聪慧,见天的缠着魏郎中一家,多田也跟在后面学了不少字,等多发大一岁了也能学不少字,孩子照旧得勤学,”韩大年慈祥的说到。
“是呢!妹妹这两闺女真的聪慧,我偶然听妹妹说过一嘴话,”红梅趴在登福娘耳边说了一会。
“真的?”登福娘睁大眼睛问。
“娘我们顺其自然吧!妹妹也是心疼多田,思颂她也疼的跟眼珠子一样,小小年纪性格处事都是有模样了,想必是要亲自教的,有缘自然好,没有缘老早说了让孩子怎么处呢?多田不照旧有大嫂吗?”
“她……”登福娘眼里闪过气愤,随即压了下去。
就跟大的不是她肚里出来的样,一天小的不离怀的抱着,好好的孩子都要抱废了。
孩子好,登福娘越看越欢喜。
晚间睡觉的时候,她忍不住跟韩大年絮叨了起来。
“妮儿跟我说过一嘴,你别总惦念着,孩子的姻缘谁也说不定的,都是不错的孩子你要是多嘴说了,未来要是不成,你想她们像她娘一样来一遭吗?”
登福娘火热的心马上冷却了,对呀老大的例子活生生的在眼前,疼孩子的心也正常了起来。
“年老今年怎么感受差池头呀!”孙俊山码好车上的稻包嘀咕起来。
“怎么了?”
“往年我们交钱粮用钱就能给掉,前天我去交税荒地能给掉钱,田里的一律都要求给粮才行。”
“另有这事?我比你早一天交掉了呀?是不是衙门有意为难你的?”登福回过身来推测。
“看着不像,我给沈府送工具,他家大门都关死不开了,像是出了什么事一样,我们的粮食要不要也准备一些藏起来?”孙俊山眼里多了一些困扰。
“要否则镇上的粮食暂时别动了?家里地窖也放点粮食吃用,不行我们就去镇上待着吧!这几年村里不少人眼红我们,要是真有事也就损失今年冬季的。”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了?”登福紧张的看孙俊山。
“陈医生月前远行跟我打过招呼,我那时候没当回事,还以为只是一般的远行和嘱咐,前天要粮的时候我才反映过来,是不是要打仗了?”
“这……街上的粮食囤好先别伸张,我们去镇上离开探询,总有一些蛛丝马迹的,要是真有什么就去镇上躲着。”
两小我私家急遽的拉粮回到镇上放好,又拎着酒划分去各自熟悉的人哪里探听消息。
孙俊山从沈府出来赶忙就往宅院跑,登福早就等在院子里了。
两人对看了一眼,套上牛车就往家赶。
登丰接到消息拉了两袋粮食就往岳家赶去。
孙俊山回村通知了他姑母,让家里藏好吃的用的。
如果住不下就搬去他家住,他们在镇上租了屋子住,只能做提前的计划,预算最坏的结果就是征兵的事。
从村里回抵家,魏郎中一家都在他家门口说话。
“魏医生你回来了?”
“俊山你回来的刚恰好,我们一家要远行几年,我看上你这两个丫头了,你愿意让她跟我们走吗?”
“远行?外面兵荒马乱的带着孩子走?”
“对,就因为兵荒马乱的,我才要带着你两个丫头走,你放心过几年我会好好的带她们回来。”
“一年有时间就跟你们通信,她们这样聪慧的孩子放乡下委实可惜了,”魏郎中有些怜惜的说完。
他是爱才,也更喜欢这个两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俊山我们不是夺你的心头好,这两个丫头放你们身边真就可惜了,要是真乱了你和菊香跟本护不住这两孩子,她们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也不忍心未来有什么事,”魏娘子也开口要孩子了。
“去什么地方?”孙俊山轻声问到。
“我们不能告诉你去哪,但是那地方绝不是坏地方,庆春家是铃医,我家是杏林各人,带着孩子回去总能呵护住她们。”
菊香看看孩子又看看孙俊山,肚子一阵阵疼的发胀。
“菊香要生了快送进屋里,”魏娘子赶忙让孙俊山扶人进去。
“魏医生我允许你,我能不能再求你一个事?”菊香白着脸拽着孙俊山站着。
“有什么事你先生了再说,”魏郎中让人赶忙进去。
“你们能不能多带一个孩子走,路上花用吃喝我们出,行吗?”
“你年老同意吗?那究竟是他的宗子,”魏郎中看着孙俊山。
“年老会同意的,带他走吧!是我这个做姑的做的孽我欠他的。”
“娘,”两个丫头跑过来都带着哭腔拉菊香。
“我允许了,”魏郎中颔首允许了。
菊香擦着眼泪,忍着疼伸手抚摸两个丫头,“娘要生弟弟了没忍住疼哭了,娘是不是很没前程?”
“不是,”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到。
“以后要听师傅师娘的话,还要好好听哥哥们的话,出去玩了什么,吃了什么都记下来,回来把好玩的,好吃的都带回给爹娘也尝尝。”
“爹娘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爹娘走不掉呀!弟弟出生了不能见风,你们先去玩,然后回来接我们。”
“还接姥姥姥爷,”两个孩子说到。
“行,到时候我们都去,快去收拾你们喜欢的工具带着,”菊香一脸湿濡的付托女儿。
“俊山扶我进去躺好了,你去拿一千两银子给魏医生,三个孩子好几年的花用,各人族没一个铜子傍身寸步难行的。”
“我知道了菊香,”孙俊山眼含热泪把人扶进了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