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这个给多田戴,”登丰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登福,然后把牛车送去孙俊山家。
“什么给俺家多田戴?”桂枝抱着孩子走出来看见。
登福打开盒子,里面放了一个精致的黄锁,镌刻的花都很有美好寓意。
“这是金锁!做工真悦目,”桂枝拿出金锁翻来翻去的看,眼里自然兴奋的不得了。
“他亲二叔给的就拿着,给孩子的一片心,”登福眼里带笑的把锁套在孩子的脖子上。
“哪能就这么带着丢了得多心疼!转头我给绑了络子在戴,恰好跟他姑给的换着戴,”桂枝小心的拿下锁收好。
去年过年这片荒地只有两家过年,炮仗放完就冷清了下来。
今年过年多了两家人,感受就像了多了许多人一样。
年味在下午的时候就浓烈了起来,几家人出来进去脸上都带着笑。
嘴里都市说着“做年饭了没有?”
回覆的则是,“锅上已经在炖了,”然后一脸兴冲冲的回去了。
夜幕降临门口的炮竹噼里啪啦的响起来。
年夜饭自然也在兴奋中吃完了。
韩大年滋溜一下喝了一口酒,红着脸膛看着二儿子,“老二你没让爹失望,正月成完亲就要自己养活一家了,要好好的过日子听到了没?”
“听到了爹。”
“今天过年不说这些了,老二好好陪你爹喝一盅,”登福娘一脸笑意的看着小儿子。
爷俩稀有的都喝的有些微醺,心情好了喝凉水都市醉。
正月月朔的风吹醒了一家人。
菊香孙俊山跟登福一家回去团圆了月朔。
初二他们去费老太家拜了一天,初三中午在魏郎中家里吃一顿,晚上全家又在登福家吃了一顿。
初八瓜地来了镖局拉瓜、拉菜、拉木炭走。
初九孙俊山陪着登丰上镇上买了半头猪回来,正月十二登丰要结婚了。
“半头猪够用吗?年冬我就说我们那猪不卖了,留着爹服务用非差异意。”菊香看着肉埋怨道。
登福娘抬头说到,“怎么不够?有钱也不能糟蹋了,你忘了你姑母家慧丫头结婚了?三块肉烧了七桌席面都是漂漂亮亮的,我半头猪还能差了?”
“你们那大肥猪年冬卖正是好价钱,我年外买猪肉能自制了不少钱。”
“半头猪够用了,我还砍了一二十斤让你二哥送去红梅家贺年了,办一头猪的席面太显眼了,就这样不上不下的正好,”韩大年背手走过来接了话。
菊香大着肚子不方便走动,这几天就坐在灶洞或者炉子边烧火炸工具。
登福娘带着桂枝锅上锅下的忙个不歇息。
越是临近越是忙碌,宴席的菜都要提前备出来,桌椅板凳碗都要寻摸齐整。
费老太一大早找到二儿子交接他,带着他媳妇回去贺年。
如果再出什么乱子,他挖地的活计就丢了,让他自己想清楚,说完带了一块头巾去了韩大年家资助。
费老二回家,二话没说就领着妻小去岳父家走亲戚了。
挖地的活计不能丢了,盖屋子的钱刚刚攒够,钱不都是多多益善吗?谁嫌弃钱多扎手呢!
魏娘子一早收拾好家里,也带着孩子来到韩大年家资助。
多了两小我私家的加入,切菜洗菜对菜的就不显的那么忙碌了。
登福跟孙俊山里外忙着拿瓜子花生果子,卖力上菜打饭看碗筷。
韩大年付托的每一桌都上一罐子米酒,喜酒喜酒,没有酒就不是喜酒了。
“兰花你这忙成这样,秀子来资助了没?”费老太顶着头巾炒菜低声问到。
“没来,说出来都不怕他姑笑话,我爹娘去的早,唯一的兄弟还给人家招走了也不走动,她不就是欺我孤吗?”
“亲堂姊妹都看我笑话,俺家登福登丰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说来开解我,还整天拿着凳子去人窝里带头说我,我对她早就没了亲戚情。”
“你现在也是儿孙满堂的人了,前半生苦后半生甜也是福气,她整天鬼鬼叽叽的,可栽倒儿子手里去了,在家不吃不喝两三天了。”
“怎么回事?谁还能气到她?”登福娘不以为然到。
“恶人专有恶人磨,”费老太看了一眼外面低头小声说道:
“你们不走动你还不知道吧?她家开强倒插门去了屠家庄,自己硬作主张的招了,秀子知道的时候去小姑子家闹,闹也没什么用了堂都拜掉了,以后就在屠家庄扎根了。”
“两家现在就跟对头一样!”
魏娘子听了半天都没反映过来,“娶亲这是好事呀!有什么要死要活的?”
“魏娘子刚来还不清楚首尾,”费老太就把前头的事给她说了一遍。
魏娘子听完由衷的佩服屠翠巧,也为她悲痛了一把。
“他爹娘都能不要了,他倒插门已往能是过日子的人吗?”
“开强娘那时候还不如狠狠心,麻了脸皮接纳了翠巧,最后孬好另有儿子在跟前。”
“魏娘子你没见过我堂妹,她那人三分忠厚相,七分鬼心眼的肚子,一惯喜欢背后说别人坏话。”
“她能容忍娶回来的儿媳妇被人指指点点?更况且整个屠家庄的人都知道了,翠巧人机敏心又野,娶回家也不是个安份的,谁家做娘的不希望儿子好好的娶老实儿媳妇?”
“俺家登丰跟她说好亲都有二年多了,我跟他爹拖死都不买场结婚的事,就是因为觉得她不踏实。”
“咱花钱娶个儿媳妇,就想过个好好的人家,你整天着三不着四的,在精明俺也不敢娶呀!”
“那其时怎么不退了?登丰延长的年纪这么大了,”魏娘子忍不住好奇起来。
“唉……!怪我,俺家登丰当初喜欢她,喜欢的跟什么似的,他爹就说还没结婚,你就逼俺家妮儿出门,就这一点就恼了他的心,说什么都不允许翠巧进门了。”
“我看老二这么稀罕人家,真要是强退了,万一出什么事了可怎么好?就劝他爹让老二先去镇上坊子做事,慢慢的不走动了,心也能冷却下来,俺们再去找她退亲。”
“谁知年底就出这事了,她叔伯两个拎着俺家登丰回来算账,俺家大门都给踢坏了。”
“她自己做了恬不知耻的事情了,还倒打一耙诬赖俺家登丰跟傻丫头有染,非要我们十两银子的遮丑钱才退亲,她叔伯心眼坏到根上了,一路吆喝过来的,后面俺家老二怎么都说不上亲了。”
“你想退亲俺家不是不允许,可你不能这么坑害登丰,我好好的儿子花钱送他去学手艺,因为你心思坏,就差点逼的他娶傻丫头回来呀!”
“我们什么仇什么怨呀?值得你这么毒的心思?你自己都想过个有温有饱的日子,怎么就俺家登丰活该娶个傻子等死吗?”
“去屠家庄堵她的时候,实在是她家先把事情做绝了,否则我们两口子不会做的没有后路可走。”
“她诬赖俺家登丰,月月要钱都给她相好的念书人花,这不是欺人太甚吗?海深的绿帽子谁能挺得起脊梁做人?”登福娘提起来眼泪就止不住的淌。
“大喜的日子不提了,她如今也是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那女人心气多高呀!现在她另有心气吗?好好的姻缘自己砍断了,”费老太拍拍登福娘。
“不提了,我这个儿媳妇比她强一百倍,我们两口子打心眼里喜欢。”
“过日子家庭合睦才是最重要,登丰是等到好的了,他媳妇过门再给你三年抱两,你们两口子就等着笑不拢嘴吧!”
“照旧魏娘子会说话,可不就是这个理,今天是你娶儿媳妇,你这当婆婆的不能在锅屋忙活了,赶忙出去招呼人去,”费老太笑着催登福娘出去了。
“他们两口子算是苦尽甘来了,”费老太看了一眼远处的菊香眼里闪过怜惜。
“菊香跟俊山结婚是被逼的呀?”魏娘子转头问到。
“他们家菊香才是可怜人,幸亏结婚以后小两口的日子,反而过的自在了许多,”费老太低声说完。
魏娘子看了一眼菊香没在问了,岔开话题说了一些平时玩笑的事。
门口炮竹一挂接着一挂响起来,敲锣打鼓的声音由远走近。
坐了一屋子的人,都笑嘻嘻的站起来,“新娘子来了,我们快把门堵上。”
“槐子别闹了,你韩叔瓜子果子都准备好了,今天管你够,你先把门开开了。”
“韩大叔,果子端来我在开门,”门里的人玩玩笑笑怎么也不开门。
“你这小子就是腿机敏,快把果子端来,”韩大年对着锅屋喊到。
孙俊山腿快的送了半盘果子塞进窗户里。
“韩大叔不够分,一屋六七小我私家半盘怎么够分?”
“在拿半盘来,”韩大年高声付托了一声。
又拿半盘果子送了进去,“门开了,快送新娘子进屋去,”费大嫂笑呵呵的对着门口的众人说话。
桂枝跟费三嫂一左一右的扶着红梅进了新屋。
门外又再一次响起了炮竹声。
“开席面了,俊山赶忙上菜,娘家人都坐好了款待开席,”费老大对着院子里高声喊嚷嚷。
魏娘子扶着菊香正在看热闹,一听开席面了,两人又赶忙回到锅屋资助去。
先开了红梅娘家两桌席面,然后又接着开了五桌乡邻的席面,幸亏提前准备了菜!
村里陆陆续续的来了十几桌人,比预想的多了七八桌,韩大年自己都有些惊讶。
吃过饭的人走的时候,都市收到一包小果子,这照旧村里的头一份的新鲜事。
吃的好办的体面给的也新鲜,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屠家庄的女人,心里为她惋惜不已。
“二嫂饿了吧?快用饭,”菊香挺着肚子端了一碗饭进来递给红梅。
红梅黝黑的大眼睛笑笑的看着菊香,“谢谢妹妹。”
“谢什么,你等着我再去给你拿甜米酒来。”
“妹妹我用饭就行了,我不喝……”红梅话都没说完人都没影了。
不大一会,菊香又端了一碗饭进来,手上还拿了一个罐子两个小杯子。
放下杯子倒了两罐子热米酒,“二嫂喝,可好喝了,”菊香端起一碗热米酒给红梅。
红梅为难的端起碗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堂了起来。
“好喝吧?天冷喝热米酒最解冷了,二嫂趁热用饭,饭菜凉了吃了人不舒服,别欠美意思吃,不够我再去给你盛。”
红梅面颊绯红的看着菊香,上扬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她在家设想过无数次这个小姑子的脾气,虽然姐姐一再跟她说小姑子人好脾气好,可是没有亲眼见过她照旧有点担忧。
“二嫂吃呀!你不喜欢吃素菜呀?等着我去给你夹肉来。”
“不用了妹妹,我碗底都是肉还没吃完呢!”红梅把碗给她看。
“喝酒,一边喝一边吃,不用担忧方便的问题,你们床下我放了恭桶的,”菊香拿起碗豪爽的跟她二嫂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