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都结束了,年老现在才诉苦不是迟了吗?”
“咱娘这是有福气,享她子女的福,你看咱爹回家都不敢多说娘,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吗?”登福没好气的问道。
“因为养育的劳绩最大呀!咱娘不养育我们,咱爹这个时候说不定还在田里摸索呢!合该咱娘享福。”
“就你巴巴的歪理多,这么说咱爹就没劳绩了?”登福闻言笑起来反驳菊香。
“爹那不是说的少吗?你看我跟你亏损了,不都是咱娘第一个冲上去跟人家厮打磙骂的吗?村里人提起咱娘谁不怕?谁还敢欺负我们兄妹?”
桂枝赞同的点颔首,她这个婆婆真是出了名的厉害!
“不怪娘说你心眼憨,认死理,护娘护的紧,也不怪爹疼你疼的跟什么似的,”登福愉悦的声音,彻底打散了院子里的不愉快。
“咱就一个爹一个娘,做子女的总希望他们身体康健,日子和乐平安。”
院子里的气氛轻松温馨起来,韩大年带着笑也走了进去。
“爹到了开饭吧!”菊香看进来的韩大年说到。
这一顿饭,韩大年罕有的多喝了好几口酒,对大儿子多了一些理解和器重,虽然话不多,但是神情变得很看重。
搞得登福莫名其妙的,眼神询问孙俊山。
孙俊山也不知所措的回了一个眼神。
“爹,你今晚怪怪的,弄的年老都快坐不住了,”菊香不管掉臂的开口询问。
“老大真的稳重了,爹娘对你年老是愧疚的,”韩大年怅然的说完。
“我觉得爹娘对年老也还行,娘心里虽然对年老有点心结,但是她照旧支持年老大嫂出来盖屋子了。”
“你看村西头的王老太太,把她小儿子,小儿媳妇搓磨成什么样子了!村里多的是婆婆搓磨儿媳妇的。”
“娘只是言语上不搭理年老大嫂,和那些做了婆婆妇人们相比,我娘这些也都不经看了,大嫂每天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否则大嫂也不会对咱娘这么孝敬!”
桂枝眼里闪过泪花,嘴角的笑容泄露了她的美意情。
照旧这个小姑子会说明白话,辛苦和累都不怕,就怕愚孝的男人不妥家,她的名声能让婆婆这样待她都是供了祖宗的。
登福低下头,眼里闪过了悟。
菊香这是告诉他没什么是绝对的公正,他几多也得为桂枝考虑考虑,婆婆真要搓磨儿媳妇,他作为儿子的拦一次两次,难不成整天不出门在家拦吗?
“我也就是嘴上发发牢骚,还能真跟自己弟弟盘算吗?”登福不冷不淡的说完。
“今天田里的稻割完是个兴奋的日子,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提了,爹,年老来喝酒,”孙俊山抱着坛子又给两小我私家满上了。
虽然米酒不醉人,但是冰的又喝到月上柳梢头,韩大年几多有点微醺了,登福不放心的送他爹回的家。
菊香拿着松香火炬送桂枝回家,路上:“妹妹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
“别总是谢呀谢的,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眼珠子,我娘能放你们出来单住,很洪流平都是年老有继续,你们把日子过起来才是正经的,谁也不必千恩万谢的。”
“嗯!我一定跟你年老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桂枝含着眼泪第二次郑重的允许道。
“日子都是给自己过的,好欠好的在其次,自己心里快活就行,别总是较劲压重力的,自己好,其他的一切才会好,”
桂枝用力的点颔首,进屋点亮了油灯。
菊香回家吊水洗漱,孙俊山拿着扇子坐在旁边扇蚊子,“我看年老跟二哥的心结是解不开了。”
“问题照旧出在娘身上,要不是……”孙俊山后面的话咽了。
“他那么自私的人当邻居也行,我爹我娘是不是还不知道他每个月有二十文的人为?”
“不知道,我跟年老都没说过。”
菊香嘴角露出冷笑,“他昨天在镇上拦着年老,让年老给爹娘带信要钱,说学徒要花钱,一丝都没透露他每个月有二十文钱的事。”
“傻子吗?他那坊子的事照旧陈医生给找的,陈医生对年老的印象又好的不得了,他一给人为的那个月,陈医生还恭喜年老了,这能瞒得住?”
“私心重,别理他,”菊香倒了盆里的水,掖好蚊帐上床睡觉了。
孙俊山搬着两个宽大的木板放抵家门口,又转身拿了一盘带有补丁的蚊帐罩上。
最近一段时间门口稻场铺满了稻,登福跟孙俊山就在门口搭床睡,夜里看着门口的稻,怕夜里睡屋里,外面的稻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天微微亮的时候,登福挑筐走在路上的咳嗽声惊醒了孙俊山。
“年老这就去镇上了?”
登福转头,“我沿路卖到镇上去,家里两场稻就给你轧了。”
“年老放心卖饼子家里有我,”孙俊山看天还没亮他又睡了一会。
天亮以后他牵牛去远处放,挑着两个空筐开始大量的捡螺子,这段时间忙的时候都是菊香每天坚持一筐,闲下来该他捡了。
吃完早饭,菊香给孙俊山的早饭留好,抱着耙子出来抖落罩匦露珠的稻秆,抖落松了等太阳升高随便晒一下就干了。
她拿着耙子来到登福家门口,透过窗户看桂枝正在满头大汗的炸圆子呢!
两个稻场的稻铺子搂完,她拎着筐去棉花地开始采棉花。
五晌子地都种了棉花,原来准备种花生的,但是地里大石头是搬完了,小石头另有不少,树根也没刨,花生又吃粪肥的厉害。
一狠心买了十几两银子的棉种子,一锄头一锄头的刨坑,都给种了迟棉花。
棉花耐旱对土质要求也不高,平日上上粪土就行,远远的看去一地的雪白棉球子,看着真喜人!
“大嫂,菊香到你这来了吗?”孙俊山回来,屋里屋,外菜地都没她的影子。
屋里的衣服看样子水都要滴干了,更不行能去苇塘洗衣服了。
“不在呀!早上那会我还看她翻稻来着,她不会去摘棉花去了吧?”桂枝满手油的跑出来。
“那预计是的,我那五晌子地的棉花全都要摘了,菊香这几天没事就去摘,屋后的跟荒地的都让她摘了一晌子地了。”
孙俊山约么人在那边,他回去吃了早饭,出家门前又把地上的稻铺子翻了一遍,跟桂枝招呼了一声,拎着两个半人高的篮子也去了荒地。
登福家生意好,桂枝在家做饼子炸圆子,时不时的出门看看,两边都照顾到了。
“菊香?菊香……?”
“我在这里!”菊香嘶哑的声音回了一下。
孙俊山一看菊香都摘到最里头去了,有声音回他,他也就放下了心摘棉花。
摘到下午带来的筐都满了,他拿着扁担挑回去,稻场的稻晒的也差不多了,回去翻翻要轧稻。
到了家门口看见韩大年牵着两头牛在跑,“爹,稻晒的还不行吧?”
“还可以,多轧几遍翻翻就没问题了,地里棉花摘几多了?”
“刚摘完两晌子地,菊香还在地里摘着。”
“你回家倒完棉花,跟你年老大嫂一起去摘,棉花金贵都好了就使使力,一鼓作气摘回来。”
“年老大嫂都去了,门口的稻你一小我私家怎么忙的过来?”
“横竖也是轧稻,你们摘到天黑回来也不延长灌稻,有牛车送稻包,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几多!”韩大年敬服的摸着牛背眼里都是笑意。
孙俊山倒完棉花,摞了四个筐挑去棉花地。
他到地里看见登福跟桂枝都在摘了。
“俊山你这棉花长得不错!跟我那头茬棉花是一样的,朵子大棉籽小,棉絮厚实又多,”登福摸着棉絮跟孙俊山嘀咕。
“棉籽都是一起买的呀!我记得去粮种铺子的另有咱村里林里正的兄弟,都是一批秤的棉籽。”
“他那棉地我看了,棉花稀稀拉拉的,开花结的棉果刚开口没两天就烂了,棉花还硬基础就没开出来,他今年种的棉花算是亏本了!”
“前几天他遇到我还在问我,我们这棉地是怎么弄的?后面是不是又重新补籽了?我讲哪有那个闲钱补种子。”
“他是棉种子没晒,直接泡水上肥料点的,种子不晒泡了出芽率不高,温度不够纵然出芽了也会冻死,另有虫咬的。”
“我说呢!咱两家的棉花都把村里人眼馋坏了!”登福后知后觉的的明白了缘由。
多了两小我私家,第三晌子地的棉花天刚黑摘完了,周围草高树深的。
登福的意思加点晚,又凉快带着月色继续摘结束。
“年老算了,天凉快了又黑看不见,万一被蛇咬了就欠好了。”
登福一听只能作罢,他跟孙俊山挑棉花回去,桂枝跟菊香一人扯一个筐跟在后面。
抵家菊香桂枝资助灌稻,孙俊山一小我私家去挑棉花回家。
登福拿着叉子把稻场周边的稻草都堆在一起,留着平日烧饭喂牛用,脱粒出来的稻瘪子原来他要给点了烧了。
菊香不让烧,“年老你把稻瘪子扫扫铲筐里倒进地窖,等下霜了把辣椒和萝卜放稻瘪子里捂着,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蔬菜。”
“谁跟你讲稻瘪子可以捂工具的?”登福转头好奇的问到。
“我看娘弄的呀!”有一年家里收了萝卜回去没地方放,娘就生气的说:
“放地里长糠心了,放家里吃不外来又烂了,厥后不知道忙什么事忘了扔稻瘪子里了,照旧我给埋起来的,过年那天还吃了一顿萝卜烧肉,你忘了?”
“对呀!我怎么给忘了!”登福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可不是,那年过年吃的鲜萝卜我到现在都还记的。”
“既然它能捂萝卜,那应该也能捂药蛋子。”
“药蛋子,妹妹让我在屋后挖了个土坑埋了,现在每天用的多,我回回去掏,发现土坑里没有一个是烂的,稻瘪子就留着捂菜算了,”桂枝听完笑咪咪的接了话。
“行,我给先弄地窖里去。”
稻包灌好登福给送去他爹家堆着。
菊香没事了去小屋看,洁净的小屋里搁满了棉花筐。
稻谷全部收进了家,这场秋收对于韩孙两家算是结束了。
剩下的时间,菊香跟孙俊山险些是住在荒地里抢摘棉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