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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无生

第四章 制盐

忆往无生 读刀 3664 2021-10-09 08:02:05

  一番细细琢磨之后胡正看着愈来愈近的家门,便先压下了心中所想,计划之后去找许永商讨一番。

  而刚跨进家门本想着喊母亲给煮碗面吃,谁知还没开口就听见了屋中母亲的怒吼“什么钱不钱的!没钱!”

  胡正一听母亲的吼声心中一惊,紧忙快步冲进屋里,进入屋中之后就看见了恼怒的像是一只老虎一样的母亲正给姐姐护在身后,面前还站着三名大汉,胡正见状一个冲步上前给母亲姐姐二人护在身后皱着眉头怒视三人,然后开口问道“娘,发生什么事了?”

  胡常氏见自己儿子回来,隐隐有了些主心骨,恨恨的说道“那段家的大令郎段如云昨日将衣物交给你姐姐浆洗,你姐姐一时糊涂应了下来,今天一大早去到河滨洗完之后便给段家送上门去,谁知道那段如云拿到衣服之后却说衣物中自己有五十两银票,现在不见了,一口咬定说是你姐姐偷的银票!”

  身后姐姐胡雅之听母亲说后紧忙哭着摇头道“没有,那段如云给我衣物时我当着他的面将衣服都展开看了的,基础就没有银票!”

  听完母亲和姐姐的话后胡正心中就已经了然,那段家大令郎为人轻奢好淫,觊觎姐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发生过一些轻佻事,但都被胡正给打了回去,厥后胡正嘱托姐姐万万不要再去接那段家的活计!

  而原来自从那一次之后胡雅之也确实没有再接过段家的活,可眼下看着秋闱快要,弟弟赶考在即,家中确实是没有钱财了,那天夜里弟弟跪在母亲面前说的话也都被在门外的胡雅之给听见了,心中心疼弟弟的胡雅之无奈之下向着朋友探询了一些给钱高的活计,想着给弟弟攒些路费,却不知怎得让段如云知道了,于是这段如云就着人告诉胡雅之他有一批衣物要洗,一件衣物十文钱!

  原来胡雅之也是记得弟弟的嘱托的于是严词拒绝,但厥后那段如云说绝对不会有任何企图,只是单纯的家中有些衣物需要浆洗顺便也是为此前的事情向她致歉了,胡雅之听后一时心软,又想起弟弟秋闱在即,无奈之下就允许了下来,但她也并不傻,在拿到衣物之时当着段如云的面清清楚楚的一件一件的将衣物展开,等一切都说明之后她才拿着衣物回家,为了不让弟弟知道,她天没亮就拿着衣物出门了,结果等洗完之后给段家送去时,那段如云却一口咬定衣物之中自己有五十两银票,胡雅之一个弱女子哪里是段如云的对手,一时之间百口莫辩,而那段如云便差人挟着胡雅之返家取钱,还说若是没钱就拿人来还,等一路被推搡着回抵家中之后又正好撞见了给父亲送饭回来的母亲,于是便有了胡正回来之时看到的那一幕。

  而胡正在听到姐姐说的话后不用去想就知道事情或许怎么一回事了,虽然心中有气但是也心知现在世道杂乱,那段家背后又有官府的势力,胡家这种小家小业是无论如何也敌不外段家的,于是便开始在脑中思索解决的措施。

  而段家的仆人见屋里没人说话了便嚷了一声“有钱没钱!没钱你家姐姐我可就给带走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是不平你家尽管到官府去告!”

  说着仆人便伸手去拨胡正试图将胡正护在身后的胡雅之给拖走,而胡正却一脚踹在仆人的裆部喊了句“不长眼的狗工具!回家告诉你家主人,五十两银票明日我登门送上!希望他真的敢收!”

  那仆人被胡正一脚踹在裆部之后身子瞬间躬紧,龇牙咧嘴疼的连声都发不出,身后的两名仆人见状作势要冲上前,而胡常氏却是已经乘机跑到门外拿起了桌上的菜刀喊道“来!我看给敢动我孩子一下,碰一下,手给你们剁了!”

  胡常氏的凶悍是十里八乡的有名的,胡家之所以能一直扛着不散,全是因为这名妇人,所以仆人也瞬间被唬住,想着只是要个债没须要给自己的胳膊搭上,于是两名仆人便驾着那名被踹了裆的快步离开院子,走之前恶狠狠的喊了句“明天若是没钱!看我家令郎怎么收拾你!”

  等三名仆人走了之后胡常氏丢下手中菜刀面色焦急的走进屋子开始打开柜子收拾衣物,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正儿,快带你姐跑,去县上找你大伯,让他想想措施,这次若是躲不外去,你俩就不要回来了,那段家怎么也不敢动你爹跟娘的,你科举要紧,万万不敢失事。”

  胡正听后心中一阵泛出了一阵暖意,拍了拍也是同样满脸张皇的姐姐之后开口道“娘!不用,我有措施你相信我!”

  “你能有什么措施,你快带你姐走吧!”胡常氏只当是儿子在慰藉自己,五十两银子,对于现在的胡家来说哪怕是把全家人都拆了卖了也凑不起这五十两啊,只能心里想着哪怕舍了命也不能延长了自己孩子的前程。

  可她不知胡正在其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中就已然有了底气,要说事情好巧不巧,那段家正是靠着贩卖私盐发家的,而胡正现在手里掌握着比官盐还要好的制盐工序,于是心中便琢磨着将这些盐卖给段家的死对头,同样经营着私盐的田家!

  这两家都是靠着经营私盐发家,手里都掌握着一些私盐的渠道,而段家则因为一些渠道的原因质量远远高于田家,所以一直以来都隐隐压了田家一头,但是田家背后官府的力量却是要比段家深厚,田家大爷田朝忠,乃是罗阳县的县令!

  所以两家一直以来都是明枪冷箭,勾心斗角!胡正将其中利害关系一番权衡之后便走到母亲面前开口道“娘!相信我!”

  胡常氏听到儿子坚定的话语之后顿住了身子,转头看着儿子认真的脸,莫名的也生出了一股自信,她觉得此时的儿子既陌生又熟悉,隐隐中觉得儿子与之前有些纷歧样了,但是无论如何血脉相连,她见儿子如此坚定便也点了颔首道“那你在家,娘去找你大伯,你大伯当年入伍加入过陇山之战,斩过妖,身上是有军功的!娘去将他请来,量那段家也不敢做的太太过!”

  胡正听完却是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家大伯当年加入过那一场人族自卫的陇山之战,在军中也有些朋友,但是他并不想为此事去麻烦大伯,父亲一共是兄弟四人,排行最小,最上面另有一个姐姐,大姑远嫁他乡并没有太多联系,而大伯这些年对自家已经是颇为照顾了,所以他不想将大伯牵扯进来,至于其他的两个伯伯,也是一言难尽。

  胡常氏见儿子摇头面上有些不解,还没等再问胡正便开口说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娘就在家中等着,或是去院门前看看,见着了许永就给他留下说我有要事找他!”

  说完胡正便转身离开屋子,只留下屋中面面相觑的母亲和姐姐,见儿子似乎信心十足胡常氏抬头看向女儿,良久之后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女儿是为了儿子的秋闱着急,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责怪的,要怪她也只怪自己没有本事。

  胡正离开屋子之后在院子里找了个小锤子,给母亲胡常氏看的悄悄心惊,琢磨着儿子千万不要做出什么糊涂事来,但胡正拿着锤子之后没等母亲开口询问便一路小跑离开了院子朝着村外跑去,胡常氏一紧忙随着从屋里跑出来站在院门前见儿子并没有朝段家的偏向去后长呼了口气,然后就照着儿子说的站在门前守着看能不能等到回来的许永。

  胡正提着锤子跑出村子来到河滨之后抬头看向面前一片一片的矿石崖壁,褐色的崖壁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光,边上也险些都是寸草不生,看着面前的黑咸矿胡正笑了起来,心中想着胡家能不能翻身就看你的了,然后便狠狠的一锤敲在了崖壁上,当的一声,一锤落下,掉下了一大块褐色的结晶,胡正弯身将结晶砸碎后又仔细的审察了一番,确定了跟脑中的卤盐没有区别之后胡正又鼎力大举的敲下来几块砸碎,然后用衣服捧着一大堆卤盐朝着村里跑去。

  等跑到村口之时正好碰上刚要进村的许永,许永看见怀里兜着一大堆不知道什么工具的胡正后刚准备开口招呼,胡正却率先开口道“别问了,跟我去我家,有大事要找你。”

  许永一听之后也立即不再询问,快步跟上胡正,胡正自小从来不跟他提什么资助需求之类,如今居然向他开口那代表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了。

  等两人一前一后回抵家中之后,胡正将兜在怀里的卤盐放在地上,许永几人一看胡正居然兜了一大捧的黑咸矿回来纷纷面露不解,胡常氏甚至伸手去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心里琢磨儿子别是魔怔了吧!

  而胡正却不管几人如何想,照着脑中的工序步骤先是找来了家中的木盆将卤盐放进木盆中小心的用锤子碾成粉末后倒上水就蹲在边上开始等着卤盐化开。

  边上的许永看着蹲在地上盯着木盆一动不动的胡正心中有些疑惑,抬头看向胡常氏,而胡常氏却心中担忧儿子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心里想着得赶忙请胡半仙来看看,可还没等她抬脚边上的胡正就开口道“娘,去将家中最细的细布取来。”

  胡常氏一听儿子召唤,压下心中忧虑应了声好,然后便回到屋里开始寻找细布,找了半天之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大块原来准备给儿子再做一身衣服的细布,满是不舍的看了半天之后咬了咬牙拿着布走出门外问道“你看这布成嘛?”

  胡正歪头看了几眼之后点了颔首,胡常氏便拿着布走到边上递给胡正,眼中满是不舍,胡正接过布之后便起身去灶底摸了几块木炭敲碎,然后裹在已经重复折叠了频频的细布里,胡常氏看的是心中一揪,心里只能想着没事没事,洗洗还能用。

  而等盆里的卤盐都已经化开之后胡正又起身四处审察了一番,许永站在边上看了半天到现在照旧不明白胡正到底要做什么,却见胡正又去灶台上取了一口小锅,几人正疑惑之时胡常氏轻声开口道“儿,这黑咸矿不能吃!”

  胡正没有去回母亲的话,他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盐,他虽然知道黑咸矿不能吃,但是如果脑中的这些工艺法式的真的话,那等过滤之后就可以了!于是胡正开始照着脑中的法式将细布裹在盆上来来回回的开始过滤,所幸这布原本是用来做衣服的所以够大,胡正就一边过滤一边接着折叠加入木炭末,一直到倒出的液体变得清澈透明之后胡正闭着眼睛冥思对比了一番,然后点了颔首,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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