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许多年已往。光阴似箭,数不清遇见了几多人,发生了几多事。
弹指间,他已十余载没出过这个四方院。为了避风头,他早将那些唱戏的行头烧了交了;留到现在的,只余这一院的红水仙。
围墙外传来朗朗念书声。“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他一愣神,就见八岁的解当家跑到他身前,挥着手道:“二爷爷,你看我姿势对吗?”
“对,走一场看看。”
“我不要,二爷爷还没给我起名字呢。你允许我爹的。”
“你这小子,说什么你倒都记得住。好,那我就给你起一个。你老子叫解连环,你叫解雨臣,不如……”他稍作沉吟,“……你就叫解语花吧。”
“不嘛不嘛,为什么呀……”小孩子有些不满地噘着嘴,“换一个好欠好?”
解语花枝娇朵朵。红水仙间,簇簇嫣红怒放。
因为那是丫头生前,最喜欢的花啊。
“丫头?那是谁呀?跟我一般大吗?”小孩子听到了他的喃喃,好奇地问。
“她是你师娘。”他弯腰捻起一朵海棠,吹吹上面的灰尘。
都说最美的风物,该配最好的人。
可他们却不知道,最好的人,才是这世间最留不住的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