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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火萤梦在今宵

拐角

残火萤梦在今宵 罹龙乾 2755 2024-07-15 20:24:17

  总有那么一个地方,是阻挡视线让我无法看到另一边的,我通常称之为拐角,尤其是 90度角或者是锐角的那些拐角。但是无论是90度的角,照旧锐角的拐角,那所到达的地方都必将是另外一个世界,或者说是另外一种风物,也许曾经见过,也许曾经未曾见过,也许曾经见过而又未曾了解过。有时候我们都市对某一件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有一种熟悉的感受,犹如重新来过一般,却也容易让人头晕眼花。

  2009年9月的一天,父亲把我送到常么去上学了。原本我是在坡脚小学念书的,这里四面环山,层峦叠嶂。上了许多年一年级了,可是不知为何,一直上不了二年级。但我敢肯定,这和结果毫无关联,一年级我的结果并不差,从未低于98分,但是遗憾的是无法突破瓶颈,拿到满分。而且也并非只有我一小我私家上不了二年级,整个学校四个年级都无法升级。同时,我们班授课老师的更换也较为频繁,险些是每个学期都换一个。在9月份我去常么前,被调到坡脚小学来上我们语文课的是杨老师,人是比力高的,发际线也高,头发不像他的知识储蓄那般多如牛毛。在那个学期结束前,杨老师自掏腰包,买了一批新奇的物什作为礼物送给我们。是一个削笔刀,约莫有一根手指那么长,是一个长方体的形状,约莫有两根手指那么大,一端是削铅笔的,一端是一块橡皮擦。在遇到杨老师之前,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是削笔刀,而恒久以来,我们都是买一把小刀来作削铅笔之用。

  第二个学期,也就是9月份开学的这个学期,杨老师离开了坡脚小学,他被调到常么任教了。他前脚刚离开,我后脚就跟上他去到了常么小学,我直接插班到杨老师的班级去,这是二年级二班。同行的另有春梅和杨明院。春梅本已是二年级学生了,可是她又留了一级,于是便与我同在杨老师的班级。在坡脚小学的时候,杨明院与我同班,可是这次他又选择留了一级,于是便单唯一人在一年级了。这一年,我认识了杨丽美、何壹。但我不喜欢跟他们说话,初来乍到,我对一切都是陌生的,也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在坡脚小学的时候,我都是回家住的,学校就在我家劈面,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但那时候却希望能够当投止生,学校有伙食补助,想吃点肉。常么离家稍微远一些,做了投止生,却住不惯学校,时常偷溜回家。

  在我尚未去常么时,我时常目睹母亲与奶奶之间的“战争”。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陪伴我的人是奶奶,而怙恃亲常年在县城务工挣钱养家生活。每当我和奶奶独处的时候,奶奶总会告诉我,倘若奶奶和母亲之间战火再燃,让我记得一定要助奶奶一臂之力。我也总认为这样做是对的,因此每次总与奶奶联合起来攻击母亲。

  花爷爷是我的邻居。母亲与花奶奶关系也比力好,父亲和花爷爷又都是画眉鸟喜好者,往来较为频繁。花爷爷有一个女儿叫杨秀花,是杨明院的堂姐,已经去常么上学一年了,对那儿的情况与学校的规章制度也较为熟悉。而此时的我年仅八岁,严格来说应是七岁半,虚岁八岁而已,个子又比力矮小,父亲和母亲担忧我遭人欺负,因此让我跟秀花一起,杨明院和春梅也一样。究竟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们几个时常一起玩乐。寨子里除了秀花先我们仨一步去的常么小学外,另有几小我私家,一个是文超,一个是明升,表哥和贵荣也去了。

  报完名,父亲和母亲就回家去了,因为今晚要进教室上课,所以我便没有随他们一同回去。

  杨老师的班级整个班共有八十几个学生,唯独我和春梅是新来的,于是我们便凑成了一桌,桌子照旧破损的,只能书写,没有抽屉放书。当天晚上没有发新课本,桌上就一两本作业本和一支笔,是直径0.5毫米的水性签字笔,我们俗称水笔,在此之前从未使用过,一般都用圆珠笔,物美价廉,又耐写。当天晚上,我只是随意消遣一下时光,但内心却是排山倒海。

  下了课,秀花来寻我和春梅了,同她一起来的另有一小我私家,叫秀美,两人同班,是堂姐妹,她们都是秀字辈的。我们又跑到一年级那边去寻明院。寻到了他,几小我私家便三五成群地跑到操场上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操场上险些是黑暗的天下,边上略有几盏路灯在泛着微弱的黄光,不外操场上照旧很热闹的,人声鼎沸,像白昼的常么街道一样。总的来说,我的心情照旧很激动的。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单唯一小我私家在外头留宿。

  玩了一会儿的游戏后,文超他们便来了,而且看到了我们。文超讥笑一句:“哈哈……那他们两个多没用啊!还要让女生来掩护。”他这话明里说我和明院躲在秀花她们身后,暗里说我们胆小、无能,来其中心校上学还要找女生当掩护伞。在场的人皆是捧腹,也没人替我解围,我心里似乎倒了五味瓶,眼眶滚烫,却也没哭出来。眼泪只能留给自己,不能给别人,无论何时都是如此!文超也并非第一次欺负我了。

  一个星期总算是熬已往了,然而我是怎样走过来的,我自己并不清楚,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收获了什么,似乎又没有收获什么。

  表哥是外宿生,不住学校,每天中午、下午和晚上放学都得回家。我们寨子距离常么并不远,而且我们寨子里在常么上学的外宿生比力多,另外,从我们寨子到常么的这条路途经的乡村尤多,夜晚行走的人照旧比力多的,放学回家大伙可以结伴而行。白昼倒是没什么,但是夜里黑,路边又断断续续的漫衍着杂草丛,恐有脏工具,因此下午放学回家时,表哥他们会带一个手电筒去学校。

  那天夜晚放学,表哥一如既往地回家。回家之前,他又来寻我了。但是今晚是杨老师的课,他留我们下来了,虽然,那些外宿生已离去。表哥趴在窗边问我回不回家,他们还要去买洋火炮(一种微小的鞭炮,形如洋火),可以等我们,我说今晚不能回去了,不外我让表哥也给我买一盒洋火炮。

  表哥买好后就送到教室来给我了,临走前嘱咐我不要随意燃放,这是在学校,不是回家路上,被人看见就欠好说话了。拿着这小小的洋火炮,我霎时间心花怒放,整小我私家都无法平静下来。于是我就趁着杨老师不在教室之际,兴奋地擦燃了一小颗而且丢到窗外去。这一举动让周边的同学看在了眼里,他们随即起哄了一番。

  可谁知那是一个哑炮,竟一声不吭!我倒有些失落。放学回到宿舍,一个高个子男生拿着我的洋火炮在宿舍燃放了一颗,“砰”的一声,震颤了整个宿舍,也震颤了我,吓了一哆嗦。周边的同学再一度说:“你们两个竟然在学校燃放鞭炮!”这铿锵有力的话语如针一样扎得我万分难受,马上面红耳赤。

  第二天,我们俩就被叫家长了,在家长没有到学校之前,我们俩不能去教室上课。

  恰好今年怙恃亲在常么街边做工,是清理街道排水沟和修建新的排水沟的。太阳很大很白,熏得人直冒汗。街道两旁的水沟里种种各样的垃圾聚集如山,堵塞了整条排水沟,又常年无人进行清理,一股酸臭味扑鼻,令人作呕!

  我跟父亲说杨老师让他去一趟学校。

  他问:去干什么?

  我说:没什么,因为一小我私家在学校燃放鞭炮,其他人说我也放了,所以就让你去一趟学校。

  他说:我不去!

  父亲确实没有去,去的人是母亲。母亲从学校回去的时候,我送她到校门口,她临走前对我千付托、万嘱咐,我却深埋着头,不敢抬头看她一眼。母亲走了,瘦小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拐角处,却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里,令我感伤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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