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阳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关兴与习宏启程,与赵累分道扬镳。
天意见凉,落叶萧萧,旷野里万物惊避,大战一触即发。
这一路行来,陆陆续续能看见慌不择路的逃难黎民。
当人们看到关兴这一行,各个都是刀枪甲胄,远远的不敢靠近,早早做了鸟兽一般逃散。
除了逃难的行人,也能看到一些死人。
有的是曹军的斥候,有的是普通黎民。
有的死人,关兴能够看出是死于钝器殴打,有的是死于拳脚,身边散落着粮食或钱币。
想必也有些人,乘隙发战争财。
只是关兴也没有措施阻止,乱世自有规则。
谁能说一个想活下去的人有错呢!
关兴默默指挥士卒,将死难黎民掩埋,暗下决心早早结束乱世。
“安国不行有妇人之仁,如此行为我们恐怕要失期!”
习宏在一旁小心提醒关兴。
军中失期,法当斩首。
“一时感伤而已,接下来赶路要紧!”
扔下手中的铁铲,关兴叹了口气。
“兴,黎民苦。亡,黎民苦!”
习宏听了关兴言语,细细品味。
“安国此言通俗,却恰似圣人言一般!”
“哒哒哒……”
未等关兴答话,远处跑来一名骑士,正是在外游弋的探哨秦英。
“吁!!!”
“报!前方三里处,发现上千骑兵正向我军开来!”
上千骑兵?怎么到了这里?
关兴心生疑惑,快速问道“可是看清,确定是上千曹军?”
秦英誓旦旦的回覆道“回将军,小人确定!”
来不及多想,关兴连下命令。
“刘郃指挥辎重营士卒将大车相连,组成凹字型。将马匹、黄牛等拴在车辕上,尽量将粮草、军械隐藏起来。”
“秦英,你速速将队伍中骑兵组织起来,沿着车阵右侧排列展开。”
关兴一个个命令,清晰转达,刘郃、秦英各自准备。
骑兵并欠好搪塞,尤其是成建制的骑兵。
关兴深深吸了口气,对习宏说道:
“习兄,烦请将麾下老弱让进车阵,你带麾下精锐扼守左翼。”
“其余人等,跟我来!长枪兵在前,刀盾兵在中间,弓箭手在最后依靠车阵排列!”
只过了半炷香时间,关兴感受到大地一阵哆嗦,越来越近。
信好车阵已经摆好,并不怕冲撞。
两军只隔一箭之地时,牛金方止住前些。
自襄阳出城,牛金一路南行,最早遭遇关平军队。厮杀一阵,各有损伤。
他目的是迟滞关羽雄师,然后脱离战斗,再次南下。
在汉津遭遇关羽雄师,关羽雄师虽然三万余人,但是骑兵只有五百。
步兵行动缓慢,在关羽雄师合围之际,牛金跑了出来。
这两场战斗下来,他麾下一千骑兵,完好无损的只剩七百骑。
记挂着曹仁的命令,牛金绕开关羽雄师,再次从宜城南下,还真的遇到了大鱼。
如此多的粮草、军械,要是损毁了,关羽雄师攻城一定困难。
有心稍作试探,牛金指派了一名麾下校尉。
那校尉打马飞出,手举长刀来回疾驰两趟,耀武扬威好一阵,方高声喝道:“某乃西河校尉崔尚,谁敢出战?”
这就是所谓的阵前邀战了,在后世,此等行为或许被可笑。
但此时勇者挑衅单挑厮杀,最易让人热血沸腾,却是鼓舞士气的不二秘诀。
见崔尚出阵,曹军兵阵里马上一齐喝彩,秦英按捺不住,飞出迎敌。
关兴、习宏都是一军主将,这时秦英出马最合适。
沙场纵横,秦英向来武勇,跃马直奔崔尚。
不外两合,刺伤其肩臂,见崔尚负伤逃回,秦英高声哄笑起来。
“我关君候军中一骑卒耳,多谢曹公校尉谦让!”
有秦英这一番缓解,关兴军阵中新兵心下稍安。
现在关兴紧盯着劈面牛金骑兵,不敢松懈。
牛金征战近二十年,早看出关兴这一队人马乱七八糟,新兵居多。
令旗一挥,喝声道:“左军第一曲迎敌!”
便有骑卒飞马去传令,一会功夫,左军第一曲二百骑兵便脱离本阵,往关兴阵势冲去。
曹军骑兵奔跑迎来,遍野里响起粗重的喘息声。
骑兵压迫,己方初历战阵的新卒免不得手心出汗。
关兴这面那里肯轻易放这些骑兵压近,待大队人马进入射程,阵中刘郃扯红脖子,吼了声:“射!举盾!”
三排射手早扯动手中利器,弓如满月。
听到喝令,俱都松手放弦,漫天箭雨马上划破苍穹,直落入曹军冲锋阵中。
牛金领导剩余射手弯弓还射,惨嚎声在两面阵中骤然响起,拉开了鏖战序幕。
关兴队伍射手比曹军多,也整齐得多,这一波箭雨至少带走三四十骑兵性命。
有人直接被劲疾射穿定在地上,战马发出临死前的哀鸣。
在己方射手射出的第一时间,最前端长枪兵便高举起长枪,然后刀盾兵组合器盾幕。
劈面牛金骑兵稀疏射来的箭,伤害并不大。
然而在射手第二轮箭射出的同时,劈面骑兵已经到了眼前。
“杀!”
关兴挥舞大刀,掀起一股旋风般,将一名近前的曹军杀死。
身边校刀手什长,三步一人,带着麾下刀盾兵组成不行逾越的长城。
两军纠缠在一起,关兴队伍射手的威胁大降。
“第二曲绕后支援!”
“其余人速向中军突进,焚毁粮草!”
凭前军二百人,上前只有给屠杀的份。
不外这只是,牛金抛出的吸引火力的诱饵。这时见关兴部伍精力被吸引,牛金发动剩余骑兵,全部压上。
关兴也看出牛金的目标并不是杀伤士卒,而是要损毁车阵里的粮草器械。
斩杀一名近前的骑兵,大喘着粗气喊道:“刘郃掩护粮草、牛马!”
刘郃刚刚还在指挥弓箭手还击,这时弓箭已经不奏效,急遽带人掩护粮草。
习宏有对战骑兵的经验,知道要止住这些骑兵,将他们拦腰截断最能立功。
习宏带着队伍的一屯长戟手从旁斜冲已往,趁其不备,挥舞武器去勾战马马蹄,亦有长枪手舍武器去绊,霎时就放翻数骑,造成不小杂乱。
关兴见牛金戎马全部压上,知道是奋力一搏的时候,高声招呼秦英道:“秦英骑兵出击,攻击劈面的弓骑兵。”
原来这时候,已经有一小队曹军骑兵抽出了弓箭,而且在箭使亓燃了火焰。
如此干燥天气,粮草陷入大火,究竟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