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速成培训班的课部署在上午。
执行任务的军官可以不用来,以后自己补上就好。
上课的自然不是吴敬中,他卖力教授的情报学基础已经讲完了。
后面的内容另有许多,而速成班总共只有三个月,每天两个小时的课,这些新人只能囫囵吞枣,全靠造化。
来上课的教官是个少校,他侃侃而谈。
“今天我们着重解说密码通讯识别,它又分为明、暗两种。”
“明的又分数字的加、减、乘、除,千万个数字,变化无穷;暗的分碱水密写、米汤密写、化学密写、化学浸没、火燃现字、代号通讯、隔行隔字看文,等等,另外我还会训练你们接头的秘密对话、帮会隐语和“湖口”暗语的运用等……”
学完这节课,另有刺杀、谋害和破坏,这都是特务的看家本事。
沈石年坐在教室里,押送何景回来后,他看自己赶得上这节课,就过来了。
以前看电视剧影戏,像007,里面的特工多酷啊!无所不能,怎么也死不了,能精彩的完成所有任务。
沈石年小时候还理想过,等自己长大以后,化身为“兰博”和“燕双鹰”那样的人物,一人即一国。
现在真实经历了后,沈石年只感受那些超级特工的影戏害死人!
上面的教官明白时间急遽,只能捡重要的讲,下面听课的奋笔疾书,态度比之前听情报学基础许多几何了。
这些人都不是傻子,是天之骄子,经过一段时间的排斥后,他们徐徐适应了特务这个身份,他们都明白,要想在这一行活得更久,得多学!
如今的特务处正处于上升期,积极向上的心态充斥着内部。
上完课,沈石年回到办公室,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他还没歇息片刻,付灼烁就走进来,神色急遽:“老沈,他们两小我私家呢?”
“用饭去了吧。”沈石年看付灼烁这神情就知道有事。
“老沈,我要去开个大会,你代我一下,去刑讯科监视审讯,我和刑讯科的老吕说了,你放心。”
刑讯的时候,需要有情报科或者行动科的军官卖力审问监视,虽然,动手拷打的可不是他们,而是刑讯科的人。
付灼烁原本想让陈子康去的,可是人不在,沈石年是新手没错,但总要经历的。
沈石年沉稳,心里素质应该不差,如果在他审问的时候,那个何景正好顶不住开口了,更是大功一件。
“那个何景现在怎么样了?”
“拷问了一个多小时,没获得什么,刑讯科的人,都在考虑要不要用大刑伺候了。”
付灼烁见责不怪的说道,他监视审问过的,险些都是地下党和日本特工,其中大部门人都是死硬分子,少有招供的。
“迟副组长呢?”沈石年惊奇道,正常来说,应该是迟连彦卖力审问。
“紫云街那里似乎有情况,迟副组长带人去了,带的是一队。”
付灼烁看沈石年是第一次去审讯,又特意嘱咐了几句:“拷问的时候,要是受不了,就眼睛移开,你问那个日本人说不说就行,别被吓住了,不要丢我们外勤组的脸。”
“请组长放心。”
沈石年有颔首疼,他可没审讯过人啊!
自己那么温和、善良的一个正经人,突然就要去干审讯这么残忍的事情……
而且照旧“日本友人”,不得好好招待!
付灼烁狐疑的看了眼沈石年,怎么感受这小子有点激动。
应该是自己的错觉,付灼烁很快把这个念头驱出脑海,他要去开会,哪有心思管这个。
这次聚会会议很重要,由处座亲自主持,据说与特务处的扩编有关,组长一级的军官必须加入。
沈石年拿着证件,一路无阻的到达一间地下室门前,地下室门口挂着个牌子“3号”。
一番“心理斗争”后,沈石年走进了审讯室。
是预料中阴森恐怖的情况,血腥味弥漫,墙上摆满了刑具,最亮的地方就是一座台灯。
台灯下,一个三十几岁的上尉军官正靠在桌子上。
地下室时不时有惨叫声响起,两个赤裸着上身的粗壮男子,挥舞着手上的皮鞭,甩向刑讯架上绑着的何景。
何景身上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
看见进来的是个年轻人,军官眼睛一眯:“是沈副队长照旧叶副队长?”
“我姓沈。”沈石年绝不客气的坐在了此人旁边。
拿起桌子上的笔录,上面除了开头,只有了了几行。
军官显得很客气:“沈副队长,我叫吕伟封,你卖力询问,我纪录。”
应该是付灼烁打过招呼了。
看着因为自己进来而停下来的两个刑讯人员,沈石年暖和道:“两位,继续啊,吴科长还在等着呢。”
两个壮汉闻言,接着用鞭子狠狠的砸向何景,让后者发出阵阵惨叫。
这皮鞭别看着简朴,但可是蘸了盐水的,刺啦一下,血淋淋的鞭痕留在上面,钻心的疼痛直往身体里钻。
原本何景就被蘸湿了的鞭子打的鲜血淋漓,盐水一进去,这滋味,可是真欠好受。
鞭子上带着倒刺,所以血肉格外容易被刮下。
已经拷打一个多小时了,何景面目狰狞,但牙关照旧紧咬着。
吕伟封无聊的耍弄着手上的钢笔。
沈石年见此情形,说道:“停。”
看这架势,再打下去,这位“何先生”也不会说半个字的。
两个壮汉停手,望向吕伟封,吕伟封颔首,好奇沈石年要干什么。
“何苦呢,何须呢?”
沈石年来到何景面前,用很是可惜的口吻说道:“这样吧,何先生,说出你的真名,只要你说了,我立刻让你休息一刻钟。”
看不出这位沈副队长照旧个玩心理战的妙手,吕伟封有兴趣的看着。
“主座,我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黎民,我什么都不知道。”何景沙哑的回道。
从之前那个姓付的家伙拿出目贯那一刻起,何景就知道自己袒露了。
他太大意了,或者说这几年的日子太舒适了,让他忘记了一个特工的准则。
他身世于一个没落已久的武士家族,祖上曾经在江户时代阔过,父亲将这个工具交给他,是希望他能够重振家族昔日的荣光。
他觉得中国不行能有人认得出目贯,就随身带着,有人问起,就说是中国古代的文物。
没想到就这一个疏忽,让他的身份袒露。
对于这个答案,沈石年并不意外,他拿起工具墙上的一把大勺子。
“何先生在这里生活多年了,应该知道,我们这边有句古语,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何景紧紧盯着沈石年。
沈石年付托了一声:“拿桶热水过来,我要刚烧开的。”
这里是刑讯科,种种手段应有尽有。
纷歧会儿,一桶热气腾腾的水放到了旁边。
沈石年用勺子搅拌着热水,慢条斯理的问道:“何先生想说了吗?”
何景不置一言。
“既然何先生敬酒不吃,那就请你吃罚酒!”沈石年的声音突然狠厉起来,一勺子热水直接浇到何景的大腿上。